楚辞一听玄夕这两个字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坐正,整个身板都直了。
完了,这小子怎么还真的来了?!
姜崈侧目看了看楚辞的反应并未作声,不过下颌线上的青筋暴起,手也不自觉地攒紧了白玉佛串。
“宣他来偏殿吧。”
楚辞看向刚刚拿着玉佩便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姜崈,又看了看茶桌另外一边空空的位子。
“殿下,不如您坐我这吧,我去那边。”
“坐好,别动。”
姜崈声音平和的如一条线,完全没有语调,楚辞见状也只能坐好。
这时的玄夕已经走进来了。
“三品侍卫玄夕,前来述职。”
“玄侍卫来了,再过几天就要随着楚辞去平乱了,定要护好你家主子。”姜崈形态慵懒,半盘坐在楚辞旁边看向玄夕。
玄夕眉头微微一皱,主子?
“玄夕武功高强,有他定会事半功倍,楚辞今日还想跟殿下求一个恩典,万望殿下成全。”在姜崈身后的楚辞一下捕捉到了玄夕那一瞬间的小表情,抢着说道。
“我看你这女娃娃是要打手板了,不是说好了私下里要你叫我姜崈哥哥么?怎么?玄侍卫算是外人?”
姜崈略有责备一样地回身看向楚辞,整个身子挡在了楚辞和玄夕之间。
楚辞见状直接起身,走过姜崈身边,找了一处空挡的地方跪下,“此事事关军事部署,属下不敢以私情论之。”
姜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说吧。”
“玄夕能力远在三品侍卫之上,只为臣妹做贴身侍卫实在大材小用,臣妹求殿下,许臣妹自由调配玄夕职位以备来日。”
姜崈的脸已经崩不住了,听到从楚辞口里说出的一会儿一个玄夕,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慢慢斟了盏茶也不说话。
好不容易等他把茶喝完了,才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楚辞,“行吧,今日我便都听你的。”
“谢殿下,臣妹还有事——”
见楚辞借机想溜,姜崈直接打断了楚辞,“玄公子退下吧,孤与公主还有些体己话要聊。”
玄夕看向楚辞,见她一动不动,自己便先开了口,“那我先退下了?”
楚辞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玄夕撇了撇嘴,行了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宫。
“楚辞,来,这烹茶的雪水是我亲自收的,就这一翁。”姜崈又回到了一开始温润如玉的模样。
“多谢……”楚辞看着姜崈手上的伤,下了决心一般说,“姜崈哥哥……”
“乖。”
姜崈笑的满足,就好像这还是有些泛寒的天气里,这殿内温暖的炭火。
又和姜崈说了会儿话,楚辞便借着还要去查看粮草的由头离开了太子殿。
刚出东宫大门,就看到了玄夕挺拔的背影。
玄夕今日一身玄蓝色束腰长衫,配着上面绣的银丝竹叶,跟这飘着白雪的红瓦宫殿十分相配。
“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楚辞走到玄夕身边。
“还好,只是若要再等会儿主子,估计就冷了。”玄夕阴阳怪气,他也不看楚辞,就歪着个脑袋吊儿郎当地开始往宫外走。
“你现在不是我侍卫了,不用喊我主子。”楚辞轻声哄着,一双杏仁眼满是讨好地看向玄夕。
玄夕听罢故意把头别了过去看向另一边,因为实在是忍不住那美滋滋的笑意。
当时本来他是要发作的,不曾想这小阿辞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还直接为他求了自由身,心里能不高兴吗。
看来这小丫头也不是木头一块。
楚辞并不想当他的主子,还为了他对抗她最敬畏小心的皇族,这让玄夕心里暖暖的,抿着个嘴一个劲儿地笑。
但是款儿该拿还是要拿起来的,玄夕一脸无所谓地问,“你真是为了我才这么说的?”
“那当然了!我们家玄夕怎可以做侍卫呢!定要做这世界上最潇洒的少侠才好!”
玄夕终于扭过那憋着笑的脸看了看楚辞,语气生硬又高兴,“你冷不冷啊?”
“还好,在里头喝了好些茶水。倒是你,老是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你看我像冷的样子吗?你不记得我前几天还穿了个白丝蚕衣在小亭子下跟你那时候我贴你那么近,你有没有觉得我冷啊?”
楚辞上去就是一脚,“你再说我就缝住你的嘴!”
这时的姜崈早就登上东宫阁楼,看着雪地里欢喜打闹的两个人影,眼神里全是遏制不住的狠厉阴森,手上原本白色的绷带因为姜崈紧握的拳头而渗出了大片血迹。
“叫我们的人利索点,他武功很高,不要露出马脚。”
玄夕,先是你,然后再是姜湛。
我看这世间,还有谁敢和我争!
两天过后,楚辞带着北言小知一行众人,踏着冬日暖阳出发了。
此次楚辞只带了三万兵马,轻装简行的他们到桐溪城不过小半个月的功夫。
等到她到桐溪城外的大军营帐时,黄璟湜已经恭候多时了。
“平西侯万福。”
黄大人看着楚辞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黄大人安好。”楚辞下了马,看着黄璟湜一脸沉迷地看着玄夕,摇了摇头并没有深究。
此番改河道通运河,有一半的桐溪城将要被淹没,虽说朝廷有补救措施,可要从头再来建设家乡那定是有人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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