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坐下,看着姜崈举着受伤了的手有些笨拙的烹着茶。
“这究竟是怎么了?”楚辞看着姜崈只露出手指的手再次问道。
姜崈看回楚辞,只是摇了摇头,笑眯眯的不说话,只顾着烹茶。
楚辞明显有些急了,“你老是笑什么呀,倒是说话啊,这手到底是怎么了?”
姜崈正拿着竹勺一点点地往壶里倒着水,听到楚辞有些责怪的语气愣住了,手停在空气里,他看向楚辞竟咯咯笑出了声。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听到楚辞这样跟他说话了。
以前的楚辞在姜崈眼里就像是酷暑时的一丝凉风,或者是冬日里一进屋就烧的足足的炭火,让人上瘾,久久不能忘怀。
自从三年前烨家出事,他当上了太子之后,这楚辞便不再与他像孩童时那般推心置腹了。像楚辞刚刚这样没有身份阶级束缚的关心,那便是他一直怀念却很久都没见到的东西。
如今看着楚辞为他焦急的样子,姜崈由衷的高兴。
他看了一眼内官,内官便识趣地拿了一个红漆小盒子上来。
盒子一打开,是枚玉佩。
姜崈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给楚辞,眼神里全是欣喜得意,“喝点儿茶,先暖暖身子再说。”
在你面前,我不想只当太子殿下
“马上要去平乱了,这冬衣可有带够?虽说桐溪城在南方,地气湿暖,但这南方的冬天也不能怠慢。小知定要跟着你去才行,要不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姜崈笑眯眯地看着楚辞,满眼都是暖意。
“殿下放心,小安小知都跟我去,此番平乱应该所废时日不长,殿下无需挂心。”楚辞接过太子的茶,简单明了地说道。
姜崈一边捣着茶壶下的炭火,一边看着楚辞,“那就好,有玄公子和北言护着你,再加上小知小安的照顾,我也能放心不少。”
楚辞这时把目光投向了内官呈上多时的玉佩,一脸疑问的看着姜崈。
“喜欢吗?”姜崈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在炭火下倒有了些生气,“你腊月初一的生辰我恐怕是不能陪你过了,我便雕了这玉佩,给你保平安用的。”
“殿下,亲手雕的?”
楚辞满脸不可置信,再看看太子缠满绷带的手,可能是因为刚刚烹茶的缘故,那白布上还有一丝血迹渗出。
“你自小喜欢玉器,我记得小的时候烨叔父送了你颗玉树,阿湛手巧,你便求着他给你做玉叶子装饰那玉树,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没什么表示。我也是你哥哥,怎的也要做些什么贺一贺妹妹芳诞。”
“殿下……”楚辞十分感动,竟都忘了谢恩。
这些年她刻意拉开皇室距离,无论姜崈怎么示好她都有意避开,一是怕自己能力不够给烨家遭祸,二是自己心里终究还是怀疑皇帝的。
可看着这三年一直讨好不计回报的姜崈,心里也不由得软了下来,这毕竟也是从小便疼爱她,处处为她着想的姜崈哥哥呀。
姜崈吃力站起,扶着地的手许是碰到了伤口,一时吃痛差点又坐回去,吓得随从赶紧去扶。
楚辞见状也半坐了起来,结果被急急站起来的姜崈一把按下,他走到盒子前拿起玉佩,手指轻轻抚摸着。
“既是你的诞辰贺礼,我自然要出点新奇的点子,玉佩上的祥云逐日,定会保佑你征战平安,可能工巧匠的雕工固然精美,但是为显诚心,自然是我亲手做的更好,我还在佛前供奉了一段时日,以求灵验。”
姜崈说罢就近坐到了楚辞旁边,楚辞看着姜崈递上的玉佩,准备双手接过。
楚辞的手刚碰上玉佩,姜崈又顽皮地把玉佩拿了回来。
“只一样,你需答应我,”姜崈满眼温柔看着眼前的楚辞,“你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叫回我姜崈哥哥可好?在你这里,我不想只当太子殿下。”
“殿,殿下……”
“你若觉得别扭,也不打紧,就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好吗?”姜崈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试探的请求,让楚辞无法拒绝。
楚辞有些笨笨的点了点头,姜崈倒觉得十分可爱,宠溺地笑出了声。姜崈把玉佩给楚辞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楚辞的手心,楚辞手上被碰得有些痒,便下意识地攥了拳。
这乍一看,倒成了楚辞一把抓住了姜崈的手指,楚辞慌乱收回了手,留着姜崈轻轻揉搓着手指,愣在空气里慢慢回味。
“殿下,楚辞放肆了,请殿下恕罪。”
“唉,这玉佩我是白雕了”姜崈睁着他那双葡萄般大的丹凤眼,一眨一眨地看着楚辞。
“姜,姜崈哥哥……”楚辞看了一眼太子,模模糊糊的说了句。
轰——轰——轰——
本来整个偏殿只有炭火劈了啪啦和茶水翻滚的声音,突然三声惊雷灌满了整个宫殿。
“雪天打雷……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姜崈看着门外喃喃说道。
“殿下无需担心,都城近日常有空雷,可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可见传闻的雷打雪并无根据。”楚辞本来说得好好的,却被姜崈弹了一下脑壳。
“再不听话,就打你手板!”姜崈假装生气一样的看着揉着脑门的楚辞。
“是……我给忘了……”楚辞尴尬回道。
这时门外内官的声音有些试探地响起,“禀太子殿下,三品侍卫玄夕前来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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