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芬恩,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见过你?”
他的声音里不明显地透出一丝羞涩,“啊,是这样小姐,我的新婚旅行刚刚结束,昨天才回到这里。”
我有点继续聊下去,“听得出来真是一段美好的旅程,那么去了哪里呢?”
“去了威尼斯,最佳的季节是春天,不过秋天也别有风味;还有就是西班牙、马德里、塞尔维亚和地中海沿岸,现在有越来越多人选择这些地方,丝毫不会令人失望。这个季节最美的地方是瑞士、日内瓦和日内瓦湖,那里景色宜人、氛围静谧。”他似乎真的很享受这段旅程。“我们中途还转机去了伊斯坦布尔,那里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博斯普鲁斯海峡真的值得一看。”
“那你可真幸运,去的地方都是这么美。”
“小姐,那并不是幸运,这些地方我以前都去过了。”
“听起来,你几乎已经环游世界了,那太了不起了。”
“不是的,是之前跟随少爷。。。我之前是少爷的贴身保镖,这些事情他也许会亲自跟您说的。”说完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只能干巴巴的勉强说,“听起来可真不错”。
一路上,雪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了。路程快半个小时,熟悉的场景开始一幅幅地出现。
来不及等我发出多余的感叹,“到达诺亚了,小姐请稍等,我来联系管理人员通知马尔金少爷。”他说完,掏出手机。
来到这,我突然感觉一分钟也等不了,我知道安德廖沙在哪一栋楼,哪一间教室,我自己去找,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不用了,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我推来车门,动作迅速地听不见他的劝阻,就向综合楼跑去。
我几乎没怎么来过学校的这片区域,准确地说,之前几乎除了窝在初中部,其他地方都没有仔细逛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
家居拖鞋严重限制了我的速度,卷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旁,就像只能不停奔跑的罗拉,但她可比我快得多。
我实在是太不幸了,对我而言,绝对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因为更糟的就在不远处等我。
也许正是午间休息时间,学生们纷纷走出楼门,或是索性靠在走廊围栏上,三三两两的休息,有的像不远处的餐厅走去。他们身着精致笔挺的制服,修身而端庄,更加衬的我散乱而慌张。
他们的目光从我身后的车移到我的身上,有的疑惑,有的了然,有的目光冰冷,或者心不在焉,更多的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种奇怪的畏惧和好奇。
这里人聚集的愈来愈多,人太多了,我的恐慌症让我难以在人群中分辨出安德廖沙,心脏一阵紧缩,眼前也有些模糊了。别,可千万要挺住,今天一定要见到安德廖沙。我的身体总在关键时候特别的不争气。
正当我一步步后退,心中祈求让安德廖沙快些认出我来,快些发现我。
一双冰冷的双手缠住我的手腕,周围的所有噪声一瞬间戛然而止,静谧无声。我转过身,陷进了一双灰蓝色的世界中。
chapter 75 冬夜(二)
铸造感情的楼台,乃是一件蠢事,
爱情和美都将分崩,
直到把它遗忘扔进背篓里,
还给那原始的永恒!
我经常想到那迷人的目光,
是这样的宁静,倦怠,
那种在内心忏悔的低声
说出可怕的告白。
—————波德莱尔《告白》节选
我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希望自己有对翅膀,不足以像白尾鸢那样优美又凶狠,随便什么样的,展开鼓动,瞬间破空,将我拽离灰蓝色的泥沼。一切都缩变成米粒大小,我翩然临空,过度呼吸停止,又自如起来。
“弗洛夏!”他不急不缓。
幻想的烟雾几乎是立刻散去,他直直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复,就好像他知道我刚才出了神,而他可以轻松地按部就班将我带回来。
“哦。“我短促地回应,不确定是受到惊吓,还是头脑根本运作不了,这有些失礼。
看着他,我悄悄吐口气。“日安,弗拉基米尔。”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像只愚蠢的鹿一样,落入了猎人的陷阱,还倔强的问“你怎么在这里?”这种问题。
他的眉头开始皱起,喘气也变得急促,眼神落到我的脚腕时, 他撇过脸
“我倒要看看···”声音轻的像叹息,我确信他说了什么,条件反射地接上“什么?fugue?”
“不,弗洛夏,我猜你一定后悔了。”
不等我反应,他弯腰托起我的小腿,攥住我的腰,我被打横抱了起来。绒质的睡裙卷在后腰处,膝盖暴露在冷丝丝的空气中,我发誓有几片雪飘了下来,钻进我的袍子里。
我慌张起来,手臂拍上他的背。
斯瓦卡拉的厚重披风紧紧帮我从头包到脚,芬恩静静地退到弗拉基米尔的身后,热度让我意识到我全身发冷,快要冻僵了。
“我应该要佩服你的勇敢吗?弗洛夏,还是你向往冰雪女王?”我猜他一定不愉快,因为他很少把讥讽摆上台面。
弗拉基米尔抱着我走进一栋行政大楼,我记得这儿,经过大厅,长廊,巨大回旋梯,刺眼的水晶吊顶,博物馆展览似的雕塑列,进入电梯,复古木质。电梯里非常宽敞,除了芬恩,列昂尼德,还有几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我没注意到,似乎一开始就是跟在弗拉基米尔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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