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太宰治就是要过着那种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不分昼夜地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饭不吃,觉不睡,第一次看他本来就瘦得离谱了,现在看着更是和骷髅架子一样,也就那张脸加上那身衣服有点唬人的作用。
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等他猝死以后把港口afia拱手让人?
听起来都像个笑话。
虽然中原中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被迫接手的工作,但他身处现在干部的位置,总是免不了要操心一下老板猝死的惨剧是不是会发生。
[总不会是缺爱吧?]
中原中也脑袋一抽,稍稍将这个词和太宰治联系,就瞬间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毕竟太宰治在他心里算不上正常人,甚至可能算是感情缺失的工作机器,只要联系起他和爱情、友情、亲情这种鲜活的情感,都有种毛骨悚然、无法言说的荒谬感。
[不,绝对不可能。]
中原中也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切断这个想法,直接把毛巾往旁边一丢,再把津岛修治送去客房锁好门,并用重力挪动了一些家具将门堵上。
果然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完全黑暗的平行世界啊。”
被关在里面的津岛修治往前走几步转身,一仰头往下倒,正好躺在了蓬松的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拼命工作的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为太宰治拼命工作的中原中也。
没一个过得多开心。
“原来那样选择的我,会经历和现在差不多的日子吗?那其他人呢?”
津岛修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见证过太宰治的世界线后,他也在心里开始揣测其他人的未来。
[中也原来是实验体吧,大概率就是被其他人利用。]
[织田作原来是杀手来着,不过他那个呆样子的杀手,总感觉会被雇主反咬一口。]
[晶子姐是战场上捡回来的吧,她那个异能力也脱不了被其他人盯上的命运。]
[乱步如果有父母的庇护大概能好好成长,但是没人理解他的时候大概会孤独到发疯。]
明明手中掌握着几张不受控制的王牌,但又被烂牌淹没的最开始啊。似乎他们因为这些总是脱离不了一个最坏的结局。
他有点理解太宰治这种急迫地抓住一切的行为了———只有自己拥有了权利,才能将其他事情都控制在手中。
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切切实实掌握的东西总是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来得实际。
“”
[这么看来,比起他来说,我还真的是个幸运的异类。]
津岛修治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个“家”中,放任自己的情感被看破,开始一点点将信任交付给其他人。
有了一个足够好的开始,一些足够好的家人,一个足够好的过程,他开始期待一个足够完美的结果———作为一个幸福的普通人毫无遗憾地自然死亡。
这大概是每个太宰治最开始不屑一顾,最后又拼命追寻的东西。
但就是出了这些不受控制的因素,极力地破坏着他想要维持的生活。
所以,即使利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也无所谓,他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回去,然后把那些因素敲碎。
津岛修治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抠挖着这个世界隐藏的真相,直到生物钟让他大脑混沌、睡意弥漫。
艾尔海森在武装侦探社附近租了个房子。
生活在武装侦探社附近大概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事情———有正义感满满的社员会保护你,但也会随机掉落几个港口afia与社员交战。
织田作之助偶尔去咖啡店吃饭的时候,都会被那里的老板围观,也会遇见熟悉的武装侦探社探员。
他大约也和那些人熟悉了起来,看见威风凛凛的江户川大人、凶神恶煞的芥川龙之介、老实板正的国木田独步都能打个招呼。
甚至遇见他的同位体【织田作之助】时,他还发现【织田作之助】似乎在经历他前一个阶段的烦恼,友好地给出建议并进行一番愉悦的交谈。
他并不是不着急津岛修治的下落,只是已经有更专业的人来负责,身边的家长安静不动,于是空闲下来时,便只会坐在那里抱着稿纸胡思乱想。
然后,就被潜伏在附近的港口afia情报人员报告给太宰治了。
一个年轻版的织田作之助,并且手上还抱着个写了一半的文章。
太宰治瞬间就联想到了津岛修治,也猜想到那个织田作之助大概是来找人的。
“”
很烦。
他很想过去看。
太宰治从[书]里看了那么多次的带给他方向的挚友,却小心翼翼地不敢接触,生怕自己毁掉了一切。
他大概太在乎那点幻想中的幸福了,给自己的心硬生生全换成玻璃片。
只是这玻璃的一面只对着自己的挚友,于是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实际上只是个害怕失去的胆小鬼。
[可这是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去看一下也没关系吧?]
太宰治捏着文件犹豫半晌,还是做出了这个能让中原中也边生气边收拾烂摊子的决定。
毕竟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年轻版织田作之助加可能写好的织田作之助的文章,完全让太宰治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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