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监给身后十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都低着头散出去查别地去了。
“另外奴才还有几件事要问。”王太监道:“敢问公主年前可是送了东西到椒房殿去?”
“对。是一把桃木剑,从金仙观内求来的。一共两把,另一把在我床榻下头。”刘嫖皱着眉头说道。
“那奴才可否带着人去您的房里看一看?”王太监低眉顺眼的说,但是语气可带着三分不容拒绝。
刘嫖嗤笑一声扭头不再看他,“那你们就去吧,可要翻仔细点。”
王太监朝后头摆摆手,叫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去里间。
刘嫖看着这一群人在长公主府上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翻腾了大半天。稍微过了一会十几个人小太监垂着手又跑了过来。
“实在是得罪了,奴才们看过了都没什么要紧的。”王太监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稀里糊涂的把我这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刘嫖淡淡的喝了一口水道。
王太监难为情的打着哈哈似的说:“不是奴才不愿意说,是上头吩咐了,不准透露。”他这般说着讪笑了两声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后带着一群人告退了。
刘嫖待人走后阴沉着脸,怒火实在没有忍住,一抬手将案桌上的茶杯都扫了下去。
她望向未央宫的方向,怕是椒房殿出事了!
今日份捉虫!
未央宫的椒房殿内,窦漪房穿着皇后的吉服一板一眼的坐在凤位上。她身边近身伺候的苏晴、苏雅还有中宫詹事赵孔明等人都下了掖庭诏狱。现在她身边留下的只剩下两三个洒扫庭院的小宫女,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蜷缩在屋内柱子的阴影处,不仔细看根本都看不着人。
椒房殿里面被翻了个底朝天,周遭的土地也被掘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看着十分破败。
好啊,这宫里头终于出了个能耐人啊。
窦漪房怒极反笑。
宫里小风小浪的不断,但这次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太子去太庙祭祀还不久中宫就被人污蔑行巫蛊之事。这是有人诚心要动她们母子了。
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那趁着夜色来椒房殿外埋小人的太监前脚刚走,赵孔明身边的小徒弟顺安就刨出来呈给她了。那样恶心人的东西,当晚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窦漪房眼中翻涌着蒸腾的杀气。她手里的攥着一柄桃木剑,这是那天刘嫖送过来保平安用的。她伸手在上头轻柔的摸了两下,剑柄的刻痕里头还带着些许的泥土。
终日打雁,差一点叫雁啄了眼。看来是她多年心善让旁人觉得她好欺负了。
走着瞧吧,这笔账总有算的时候!
又过了好些天,外头人传话说椒房殿的宫女太监被审查后无罪都可以回来了。
窦漪房沉着的心终于安了下去。虽说中宫被子虚乌有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她不信诏狱的人敢对她身边的人下狠手。只是下令彻查的人毕竟是当今的陛下,她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怕这次所谓的污蔑,她怕的是诏狱里头出了乱子,怕她身边伺候的人将以前的事情吐露出来。但好在没有!
不一会,苏晴从外头走进来。她头上干干净净一点矫饰也没有,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袍,脸色花白,看见窦漪房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看着是被冻的够呛。
窦漪房立马站起来走下来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苏晴僵硬的笑了下,嘴巴里含着哭腔,眼睛里不时滚下点点的热泪,“娘娘放心,奴婢无事。他们怕娘娘身边无人照顾,所以先放了奴婢出来。”
“苏雅和赵孔明他们呢?”窦漪房问。
苏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宫女们身子娇贵无非是挨饿受冻罢了。但是赵孔明和他的小徒弟都被打了一顿,脸上也挨了几鞭子。不过娘娘放心,既然知道是有人存心作祟,奴才们都咬着牙关挺着的。”
窦漪房抿了抿嘴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也涌上了一股狠意。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关,“你们放心,我不会叫你们白受这些苦楚。”
苏晴抽噎了一下重重的点点头。她看着周遭无人小声提醒道:“只是慎夫人那?”
“既然没有人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她这个病也该好起来了,”窦漪房沉沉的说道:“只是告发中宫的宫女跟慎夫人没有关系,埋布人的小太监也不曾在夜色里看清样貌,明面上他们根本联系不起来。”
“那就只能看着他们逍遥法外了。”苏晴面色沉沉的开口说道。
“不急,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窦漪房这般说着走到门前。她身上掀开椒房殿的帘子朝外看去,白晃晃的积雪上闪着日头的反光。
这场闹剧怕不只是冲着她来的。中宫无德,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她只是有些纳闷,往日慎夫人再怎么仗着宠爱行事张狂怕也是不敢动这样的手才是。难倒是她看走了眼,还是说有了个皇子之后慎夫人的心也跟着膨胀起来了吗?只是现在一波刚平,椒房殿不能再生事端,只能趁着这件事再清理一波后宫树立一下威严。
近来几日,刘嫖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
前头掖庭诏狱的人刚走,后脚她就上报了请安的案牍。只是那案牍一直留中不发,宫里也是没有消息准许她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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