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刘嫖没别的心思,只想好好洗个澡去去乏气。
在路上七天总共就洗了两回,还是囫囵吞枣般拿帕子擦擦了事的,搁谁也觉得自己身上埋汰。
“其余的人呢?”刘嫖进了门问安德山道。
安德山说道:“将军回去复命去了,堂邑侯暂时在隔壁歇息。咱院内的事情小水子已经去后头安排了。”
嗯,跟一群人精一样的人相处确实省时省力,刘嫖心想。
柴房里,安德水手里拿着一只烧鸡的鸡腿啃着,一边指挥着院里的杂役烧水。
安德山走过来把人叫到跟前。“小水子,赶紧的。烧了水再叫厨子做几个拿手的菜。上点心,千万别耽误了功夫。”
嘿嘿,安德水干笑了几声,“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呐,这是下头人送来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安德山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臭小子不知道他在公主跟前伺候吗,也不想想吃的一嘴油多不雅,竟敢拿这个馋他。
安德水被打也不吭声,只是憨笑。
他比起安德山这个哥哥来心思属实不怎么聪明也不怎么会说话,好在一点人老实能干,所以一直在外头管着庄子上的事情。要是换了别的奴才,离主子那么远铁定想方设法的贴上来。但他不一样,他有个在公主身边得力的哥哥。
兄弟俩有一个得势的就行了!他也乐得给庄子上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断官司。
想到这,安德水大口从鸡腿上扯下一块肉来。哎呦,在庄子上吃的那叫一个好啊,在外头这几天可受累死了,今天终于解了馋呐!
刘嫖洗完了澡已经是傍晚了,此时还有点阳光,她干脆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坐着晾晾。
刚才安德水把菜拿过来,五六碟子的鸡鸭鱼肉刘嫖反倒没什么胃口。
“公主,宋都尉来了。”安德山从外头进来传话道。
“请他进来。”刘嫖说道。
“且慢。”秀纱连忙将要走的安德山拦住,提醒刘嫖道:“公主,您要不要梳个妆?”
刘嫖摸了摸半湿的头发说道:“不必了,我与他没那么多讲究。”
心萍从两人分开到在此相逢都在场的,此时说道:“公主跟都尉亲近着呢。”
秀纱愣了愣神不再劝了。
此时宋廷翊换下了厚重的盔甲改穿了一身胡服,他回军营复了命就立马过来了。
宋廷翊朝刘嫖走去。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两处剑眉既英气又威风,刘嫖仿佛看到了一把开了刃的利剑。
“不必行礼了,过来坐吧。”刘嫖明亮的眼眸弯弯,尽是温婉和煦。
宋廷翊看着长发飘飘的刘嫖露出一个微笑,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添了几分柔情。
“太阳就要落山了,湿漉漉的头发吹了风容易头痛。”宋廷翊说道,往心萍那看了看。
心萍了然一笑,递了帕子过来。
宋廷翊起身接过走到刘嫖身边坐下,细细的给刘嫖擦拭头发。
干净的皂角香味扑面而来,宋廷翊小心的捧着刘嫖轻软的发丝就像捧着华美的绸缎。
刘嫖看着垂眸略显着笨拙的宋廷翊轻声问道:“你不躲了?”
这话,两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廷翊擦拭的手顿了顿,“是我想差了,想跟你赔罪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如波涛汹涌的河水,堤坝只能挡的了一时如何能挡的一世呢?当他知道刘嫖出了长安后就后悔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的挽回,等打完这场仗他就有了军功,他要风风光光的把心爱的人娶回去!
刘嫖怅然的笑了,眼里不知不觉蓄满里眼泪。
要是曾经的宋廷翊肯定会热烈又纯粹的过来哄她,只恨不得将满心的情义都掏出来。
可是那是曾经。
一晃多年,他们两个人都变了。刘嫖只能从他挺拔的身上找寻到几丝以前的影子。
宋廷翊看到刘嫖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被揉碎了,他布满茧子的手轻柔的将刘嫖眼下的泪水拂去。
“公主一哭,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宋廷翊捧着刘嫖清瘦的脸蛋,“真的,都是我的错,公主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刘嫖听他这么讲哭的更凶了。
宋廷翊将刘嫖抱在怀里细细安抚。虽然外头都说馆陶长公主颇具皇室风范,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他的公主啊,明明也是个娇贵的人啊。
哭了一阵,刘嫖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让你见笑了。”
宋廷翊轻声笑了笑,手顺着刘嫖的头发抚摸着,一遍又一遍。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我本想碰碰运气的。”刘嫖说道。
宋廷翊回答:“说明不管过了多久,我们两个人都是心意相通的。”
其实这哪是心意相通呢,不过是上天眷顾罢了,宋廷翊心想。
他知道刘嫖肯定会回长安的,但是不知道她是否会在这里驻足。但只要有一丝的相见的机会总不能放过,他还有许多话要跟他的公主讲。
所以宋廷翊请命镇守城门,也幸好是他镇守的城门,他才能亲自接刘嫖回来!
这样油腻的话从宋廷翊口中说出来刘嫖并不觉得可恶,只是抬手作势要锤他。
宋廷翊捉住了刘嫖的手腕,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刘嫖耳边回响:“公主仔细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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