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总是过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发生几桩命案让破案三人组总是疲於奔命。
这不,才刚解决了舞厅杀人案没几日,白幼宁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竟出了车祸。
路垚一接收到消息赶紧去了医院,乔楚生已经在医院着急的等着医生手术完。
「这又是怎麽了?情况怎怎麽样?」
路垚爬了爬凌乱的髪丝,眼睛充满红丝,显然没有睡好觉。
说来也奇怪,好不容易解决一个案件正是舒服舒服在床上当废人的好时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路淼来了上海?还是药厂时擦枪走火的亲吻,亦或两者都是。
好几晚,他心神不宁捋不出头绪,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尤其是昨晚,心堵得特别慌。
一早白幼宁就出门,他还瞪着天花板还没回魂。
心里头的烦心事都没个解决,谁承想这姑nn,真的天生跟他对冲,不想让他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还出了事。
「不晓得呢,医生还在手术房里。」
「手术……手术房里?」路垚以为自己听错了,「很严重吗?」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要不是被人瞧见,那车还得倒回去再撞一次,你说严不严重。」
路垚闻言懵了,颠手颠脚的要冲进手术室,被乔楚生拉住。
「你g啥,冷静点!」
「怎麽这样,怎麽这样?不行我得进去!」
他才不过一下子没看见人,怎麽就发生这种事?
「你进去做甚!」乔楚生吼着:「待着!没事的!」
自己也心慌得很,更不会安慰人,着急不下於路垚。
他都不知道该怎麽跟老爷子交代!
路垚从未这般心慌,向来流畅jg算的脑袋像被大石压着,一片空白。
时间吊人胃口的流着,让两人度秒如年。
手术室有了动静,医生全副武装的走出来。
护士推着手术完的白幼宁从後头出了手术室。
苍白无血se的脸只稍那麽一眼,路垚的心揪着。
「医生,病人如何了?」
路垚率先上前,紧捏着医生双肩。
「还好及时送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等病人醒来,观察後没有什麽问题,过几日便能出院。」
「谢谢你呀,医生。」
送走医生,两人来到病房。
「好端端,怎麽被人撞了?」
「也不晓得,也许不小心呗;刚好有证人记下车号,我已经派人查车号。」乔楚生看他一眼:「你有听幼宁说手头上又有什麽新闻吗?」
「没听说呀,舞厅的杀人案才解决,我们都还没休息够呢。」
当然,他跟白幼宁之前的猫腻,他可是不敢讲。
「那台车很显然是想置她於si地,看来只好等她醒来再说了。」
乔楚生的话在他心里激起波涛,这事不单纯。
「看来也只能这样。」
「这样吧,我先去看查得如何,等会儿顺便买些吃食回来,你顾着她。」
「好。」
乔楚生离开,留下两人。
从路垚认识白幼宁开始,两人见面便吵闹,他身边没有这麽安静过,然而这一室的无声,竟让他觉得可怕。
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他怎麽看都很不踏实。
他捉住她平时很勇猛揍他的手,此时此刻别说勇猛,根本没有任何气力。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情紊乱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手正在颤抖。
他怀念起她平时的吵吵闹闹跟粗暴。
「平时特别烦你,怎麽现在好不习惯?」
两三个小时过去,手中的那只手,终於有了动静。
抬眼的瞬间,四目相交。
「你终於肯醒了。」见她清醒,路垚欣喜道。
她的眼神落在握住自己的那双手,他也顺着她的眼神。
有点不对。
下一秒,不只是嫌恶的甩开,还惊慌失措的起身而拉扯了脑袋的伤口,疼得她一阵晕眩。
「还伤着,你别动呀!」他上前要扶住她,还没碰上便被她挥开。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抱住自己的头,「我……我是谁……」
只手压着yu裂的痛楚,她警戒瞪着眼前人。
「演技不错啊,」他鼓鼓掌,表情略僵,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别闹了你,不好玩,还受伤着快躺下。」
他想压回她的身子,她si命闪躲。
「不要靠近我!」
「白幼宁!」
之前跟白幼宁互相捉弄了几回,他多少是有些防备。
尤其上一回她跟路淼赌枪真的把他吓坏了,幼宁也答应不再拿这种事吓他。
可是这一次,真真觉得不对。
白幼宁的眼神,特别陌生。
是他的错觉吗?
「我不认识你!你再靠近我我要叫救命了!」
一句话像道晴天霹雳,轰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你别闹了,我真生气了!」
「来人!救命──」
她不管不顾的哭闹,路垚当场愣了、慌了。
不是这麽狗血吧……
他才想要叫救命!
「醒醒你。」
乔楚生回来看见路垚像个没魂的倒在长椅上,摇了他一下,他差点摔下椅子。
「老乔,你回来了!快!打醒我!」
太戏剧化的发展让路垚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科学的角度来看他无法解释这种剧情。
灵异也没法解释!
「发什麽疯啊你!」受不了的推开他,手指用力的戳着他:「失忆而已,医生都说了会恢复,不是绝症,犯得着证明自己有没有作梦吗?」
来见他前,乔楚生已经跟医生了解状况,虽然棘手倒也不是无解。
可瞧路垚这德x,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如果她没办法恢复呢?」
他幽暗的问这麽一句,堵住了乔楚生的嘴。
这事没人能保证,乔楚生自然免不了忧虑。
「办法总是有的,你也别担心,老爷子不会让自己的闺nv这样下去。」
「老乔,我心慌。」路垚不知所措:「我看幼宁这样我难受。」
「别着急,医生都说了,如果多带些她去过的地方,做些她做过的事,也许就能恢复。」
「要是真这麽顺利就好。」路垚想起重要的事。「你去查车号,查得怎麽样了?」
「那台是赃车,车主是姜爵士的。」
「姜爵士?」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介绍的那位姜若眉吗?是她父亲。」
「那位小姐啊……」
「我刚回来前去拜访过,他说车子是某一日他去戏院听曲时,被人假装泊车的服务生窃走的,後来报失一直没找回。直到今天才被人通知他车子肇事,他也吓一跳。」
「无关吗……」
「顺便跟你说一声,车子也已经找到了,被人丢在外滩。」
乔楚生现在才回来,就是额外再跑一趟外滩看看车子。
路垚思量着,奈何他似乎受到太大的打击,脑袋打了个si结。
「你似乎有点累,休息一下呗。」
「我就算累,也得被b出jg神来。」他挥挥手,「你看这事,是不是得跟老爷子说说?」
「不妥,老爷子一旦知道,不管横竖,非把上海翻过来找凶手不可。到时腥风血雨不说,还对案情没有帮助,现在嫌疑犯不知道是谁,要是打草惊蛇便不好。」
「有道理。」他咬了咬手指。
见他真的是吓坏了,乔楚生安慰道:「咱们先想办法让幼宁恢复记忆再说。」
「我没法面对。」
路垚缩在一旁,像个路障。
乔楚生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我觉得你这反应不太对劲啊,你俩是不是真背着我谈恋ai?」
他没有回答。
乔楚生叹了口气。「行了,反正幼宁现在只能这样,你就跟我去现场看看能有什麽发现。」
「不行!」他突然就醒了:「要是她又遇到什麽危险呢?我得在这儿!」
「你会打架吗?」
「不会。」老实又坦白。
「那你会挡刀挡枪吗?」
「……」他真犹豫。
突然觉得怀疑路垚ai幼宁好像是他傻。
「那你在这儿能有什麽管用?把你管用放在该用的地方!」乔楚生拉扯他:「兄弟们守着,放你一百二十个心,走!」
路垚还是被拽出门,被乔楚生载到白幼宁车祸的地方。
车子都停了,他却还0着自己x口一动也不动。
弄开安全带,乔楚生瞟了他一眼:「在想什麽呢?」
「我觉得……不太舒服。」他猛地转头:「不只是有些,是特不舒服。」
「咋了?生病了?」他毛病还忒多。
「这居然b我想像中还要难以接受。」
「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说人话。」乔楚生都觉得自己要生病了。「你若真着急幼宁,别磨磨蹭蹭,赶紧的找出伤害她的人,不然她早晚还是会有危险。」
他还是失魂落魄,乔楚生推了他一下:「你听没听见?」
「老乔,如果……你喜欢的nv人忘记你,你会怎麽样?」
「当然不能接受啊……」路垚从方才就没有一刻正常,乔楚生本来也回得不是很认真,後来觉得话里不对:「你刚说什麽?你喜欢幼宁?」
他突然惊醒,「什、什麽我喜欢幼宁,谁喜欢那个母夜叉?」
说话眼神还飘来飘去,这不有鬼什麽才有鬼?
「你刚明明说……」
「下车了下车了。」
路垚一溜烟的下车,独留他在车上。
这俩肯定是有点问题……而且是瞒着他的问题。乔楚生下车看着接近案发点入神的路垚,一脸估0着。
路垚自顾自走近围起来的地方,地上还有些血迹。
乔楚生说了,白幼宁被撞的当下已经倒在地上,若不是旁人见状大声呼救,肇事的人还想倒车置她於si地。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光想像画面,他便不由得打起哆嗦。
究竟是谁,想害她?
路垚手沾了地上的血,旋即握拳。
「老乔,你说的那个姜爵士,现在在哪儿?」他问。
乔楚生抬手看表。「这时间点应该是在他舶来楼,就在市区。」
「你让阿斗查查,上海这两日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事件发生。然後,我们去会会这个姜爵士。」
「这姜爵士是失窃车子,有必要再去探查吗?」
「难说,也许他有什麽问题,你没看出来。」
「小瞧我?」乔楚生挑眉。
「你这般英明神武,当然不是。」这人能一拳揍si他,说话当然得小心。「复查之後的排除嫌疑才是理所应当,才显得你真正英明神武、尽忠职守呗。」
「算你会说话,得!」
「乔探长,又有何贵g了?」
人在三楼验货,店长通报警局来人,姜爵士一见乔楚生便满脸无奈。
虽说早上乔楚生来一趟,他也是这副德x。
「你说,这世道是怎麽了?我一辆车被偷也就够倒霉的,居然还牵扯案子,我是有理也说不清。」姜爵士看起来个x相当急,讲话特别快,一点也不给人反应。
「姜爵士,早上较为急迫,有诸多地方未能理清,我特地带了路垚来,还请您见谅。」乔楚生介绍:「这位是探案顾问,路垚。」
「哦,我知道他,上海滩鼎鼎大名着,我nv儿也常提起他。」姜爵士见到路垚,语气就缓和了些:「路垚先生久仰了,没想到咱们两家也算是颇有渊源,真是幸会。」
「姜爵士客气了。」
「爸爸。」一道nv声cha入,是姜若眉。
「姜小姐,你好。」路垚与乔楚生同时朝她颔首。
「闺nv,你倒是消息灵通,是为了路先生来的吧?」姜爵士拍拍姜若眉挽住自己的手,笑道。
路垚才发现,姜爵士急躁的特se,看见nv儿便烟消云散。
「爸爸就别笑我了。」看了路垚一眼,姜若眉娇嗔。
「哈哈,还会害羞啊?路先生想问什麽,尽管问吧。」
「早上肇事的车子,听说是您失窃的?」
「没错,我记得是在三天前,我跟nv儿去戏院听曲,那晚司机将车子留给门口的泊车小弟代停,没想到出来竟找不到此人,车子更是不翼而飞。」
「这我能证明,千真万确。」姜若眉cha口。
路垚点点头。「听说姜爵士您也有报案?」
「是。」
「上海滩才这麽大,车子是这般显眼,没道理三天都找不到。」路垚说这话的同时看向乔楚生:「可见,警察有失职守啊……」
乔楚生对上他眼神,一副要揍他的模样又要在人前端笑着。
「其实这事倒也怪不得乔探长他们,我对车子没什麽执着,能坐舒适就好,像我那台车整个上海也有十几辆,若被人拔掉车牌藏着,三天都找不到也有可能。」
「姜爵士人真好,还知道给乔探长面子。」还挺懂门道。
「有人会像你胳臂往外弯的吗?」乔楚生瞪他。
「我这是激励。」路垚不要脸的说。
「这也不是给面子,而是实在话。」见他们唇枪舌剑,姜爵士倒也不在意。
墙上的时钟敲响,傍晚五时整点。
「哎呦,两位不好意思啊,稍晚些我还有应酬,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就不陪两位。」姜爵士将姜若眉带前。「但也可以问问我家闺nv,她肯定知无不言。」
「姜爵士……」
姜爵士的用意很明显,乔楚生看得出来。但事关案件,姜若眉毕竟无关紧要。
可是路垚挡下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姜爵士了。」
「失礼了,闺nv,去吧。」
「好的,爸爸。」
「对了,乔探长请留步,老夫还有事想与你商量。」
「那你先陪陪姜小姐,等我会儿。」
乔楚生点头,交代路垚。
「我以为……没什麽机会见到你了。」
跟路垚走着,姜若眉娇滴滴的说着,看着他侧脸的双眼充满光芒。
那是再清楚不过的ai慕,可是路垚没放在心上。
「看到我也不是什麽好事,这不,就发生案件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不解风情,让姜若眉有些气恼。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问。」
「今天早上,你在哪儿?」
「我?我习惯每天早上都去市区的西式咖啡厅,配着店里的报纸,喝上一杯卡布奇诺,真的是很bang的时间。」
千金大小姐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享受,那里一杯咖啡都要一块大洋,随便就被她喝掉了。
「每天?」
「嗯,每天。」
「哪间咖啡厅呢?」
「罗勒。」
离案发地很近,他记得罗勒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早上你都没有发现什麽奇怪的地方?」
姜若眉想了想:「每次看报纸都很专心,没什麽注意到;但你这麽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早上sao动很大,等我往外看时,一台车已经开走。」
「你都没有发现,那是你们家遗失的车子?」
「那台车最近才刚新购入,我也没认熟。」
「这样啊……」
在楼外等着乔楚生,问完话,他开始不够专心。
姜若眉发现每一回,他总这样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又跟白小姐吵架吗?」
「倒也没有。」看了她一眼,他道:「不好意思,发生一些事我在思考,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没的事。发生什麽事?方便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你。」
路垚摇头:「医生都帮不了,你也帮不了。」
「说说看嘛。」
「她失忆了,我也不晓得该怎麽帮她。」
「是跟你和楚生哥来查的这个案子有关?」
路垚看向她,她有些急:「我是猜的,我看你也有些心不在焉,每回你这样时,都是这副德行。」
「不愧是从普林斯顿毕业,不只心细如发,还聪明绝顶。」他笑道。
姜若眉心花怒放。
「你真这麽想?」
「是啊。」
「如果你需要,我碰巧认识了几个名医,可以介绍给你去帮白大小姐看看。」
「谢谢,幼宁的病需要再观察,如果有需要我会连系你。」
「好。」
「你跟姜小姐在聊什麽?」乔楚生问他时,笑得有些奇怪。
「就问问一些问题。」路垚看他一眼:「你那是什麽表情。」
「我看姜爵士真心要帮他家闺nv完成心愿啊。」乔楚生了然於心:「不然也不会先支开我。」
「她是很好,可是不适合我。」
「为啥?」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能有啥为什麽。」
「姜小姐你不喜欢,上回在舞厅给你相了几个nv孩子你也不乐意。老实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你不只包吃还包泡妞啊?」
「别转移话题,你就坦白说你心底有人吧。」
他心虚撇清:「哪、哪有。」
「心虚了?」
「大哥,是你叫我专心查案吧,你现在是打算怎麽样?」
「好,查案,看这案子结了我让不让你招。」
要让一个犯人好好说话,他乔楚生是个中高手。
路垚打了个冷颤。
「现在还早,再跟我去个地方。」路垚道。
「哪儿啊?」
握着拳头的手抵在下巴,他道:「咖啡厅。」
没让乔楚生跟着,时间太过紧迫来不及准备,陆垚跑去宝膳酒楼打包了j汤,旋踵回了医院。
走在医院的长廊,他没来由的顿足。
看了看四周围,他耸了耸,胆小了起来。
这里可是医院!
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没有感觉到。他在心里碎碎叨唠,头也不回的往前。
病房外,乔楚生安排的人严密的守着。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觑了眼,白幼宁安静的坐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衬得洁白无瑕。
唯独那脸上,已经没有熟悉的活力。
早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来,还伴随着心疼。
「谁?」
查觉有人,她戒备得像只刺蝟。
路垚明知靠近会被扎伤,还是开门走进。
「怎麽还没睡?」
「我说过不认识你!出去!」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压根不理会,仍自顾自的走向她。
「你应该没什麽胃口,我帮你带了点暖胃的汤,刚开完刀只适合吃清淡的食物,忍耐点。」
「我叫你出去!」
「不要。」
「你!」
把汤弄在碗里,他端在她面前。
「出去!」
她怒喝一声,手一挥不小心拍着碗,汤洒了路垚一身,她眼神瑟缩一下。
他倒也没生气,只是安静的收拾。
「气消了吧?」他道:「我知道失去记忆让你没有安全感,会紧张,所有张牙舞爪的行为都只是自保行为,我不跟你生气。」
她皱眉:「你又知道?」
「你的眼神闪烁,充满着对陌生环境的不信任,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本丰富jg彩的人生瞬间化为零,我们是朋友我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若说这样你还能保持冷静,那我就夸你真不是一般人。」他脱了沾了汤水的外衫,不可一世的说。
如同初识时的刮目相看,他的发言也让现在的她感到惊奇,遂而缓和。
「你,真的认识我?」
「何止认识,可熟着。」他又重新盛了一碗,递给她:「先不说,喝汤。」
有些霸道的语气让她一愣,竟也伸手接过。
她盯着汤,犹豫。
「放心,要毒si你的话,早在你第一天y是搬进我住的公寓时我就下毒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瞪大眼睛。「我们……住在一起?」
「不是同房!」他赶紧澄清。
「哦……」点点头,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
热汤入喉,突然有什麽激灵似的闪过脑袋,她顿了一下。
他马上注意到。「怎麽了?」
「感觉……有点奇怪……」她0着自己的头。「不舒服。」
怕她难受,路垚有些慌。「不急,你先别多想了,慢慢来。」
医生说得没错,如果做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对她的记忆有帮助。
可看来是没法揠苗助长,得从长计议。
「你叫什麽名字?」
路垚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要跟白幼宁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字。
他俩得关系现在还扑朔迷离,但好歹也亲过了!
他心里,更不舒畅。
「路垚,三土垚,你和乔四都跟我家人一样叫我三土。」
「乔四?」她疑惑。
他随口应道:「就是你哥。」
虽然她还是有疑惑,可是也没在问下去。
三土这个名字,让她有亲切感。
她这般温驯的样子,他真的心里极堵。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却在上海遇见她和乔楚生,尤其是她y是碰撞自己的日子,就在他终於接受了,她却化整为零。
这是白幼宁最恶劣的捉弄!
好想大喊谁来还他一个正常的白幼宁!
「我不管你现在怎麽想,小白。」他觉得好气:「你闯进了我的生活,扰了我的宁静,就别想用忘记当没存在过!」
见他有情绪,她怔忡。
他抓住她的手,也把她吓了一跳。
「谁?」
路垚蓦地转头,进门的护士吓了一跳。
「例……例行巡房。」
「哦,不好意思。」路垚00鼻子,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门外还有乔楚生的兄弟守着,他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
护士有些战战兢兢的进门替白幼宁检查了下,填了记录表,便又匆匆离去。
护士一走,从他一进医院到现在,路垚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医院不能再待。
白幼宁一直躲在乔楚生身後,眼神不停越过乔楚生投在路垚身上。
「好端端的为什麽要提早出院?幼宁这伤还没好。」
「昨晚我来医院,一直都觉得有人盯着;你说得对,案子没解决,她早晚还是会有危险,那个想杀她的人没有放弃。」
「你发现什麽了?」
「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劲。」
「那好吧,回家你也能就近照顾。」乔楚生看着躲在他身後的白幼宁。「你是对她做了什麽?吓成这样?」
今天他们一起来接白幼宁出院,从走出医院准备去外滩,她就一直像只受惊吓的兔子畏畏缩缩。
别说路垚,连他都觉得这样的白幼宁很不习惯。
而路垚,那脸活像被欠几千个大洋。
「我能对她做什麽?又不是想被扔进h浦江。」
「你吃zhaya0啊?」乔楚生拉着白幼宁:「别怕,没事。」
「嗯……」
乔楚生也让她有种熟悉感,他的安抚着实有用。
见他俩没一下就熟了的亲腻,路垚在一旁看着就来气。
走在前头自己上副驾驶座,决定眼不见为净。
「g嘛呀?」
牵着白幼宁跟在後头,见他也搭理也不回应,乔楚生可是0不着头绪,只得领着她让她上後座。
「你现在去外滩做啥?」
「看那台车子。」正眼也不看
路垚很少这样yyan怪气,但正事要紧乔楚生也只好撇撇嘴。
他在口袋里拿出张名面递给路垚。
「什麽呀?」
「我昨晚遇见姜小姐,她给我这张名片,看来是不需要了。」
路垚接过手,上面印着医生的资讯。
「这姜小姐很积极啊。」
「要试试?」
「既然要把幼宁接回家,那就先搁着呗。」
「嗯。」
「探长,不好了。」
阿斗匆匆赶来,急忙的敬礼。
「怎麽了?」
「留在外滩那台车子,烧了。」
「什麽!?」乔楚生大惊:「不是有人看着吗?」
「原本是有弟兄看着,可是那时附近发生了抢案,弟兄们前去支援,回来时车子已经烧起来。」
「老乔,还是去看看。」路垚道。
「好。」
去到现场,车子已然半毁,还冒着烟。
一行三人往前,白幼宁一见着车子,脑袋瞬间闪过许多画面,她吓得踉跄数步,路垚赶紧扶住她。
紧揪自己的手巍巍而颤,她惴栗害怕的模样让他十分心疼。
「还好吗?想起什麽?」
「有谈话声,天旋地转的,有很多人看着我……」她甩甩头。「头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路垚揽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着。
「怎麽回事?」乔楚生回头见状,关心问道。
「她不太舒服。」
「没事吧?」
「没事,谢谢。」
乔楚生听这谢谢听得很别扭。
然後他看这两人抱在一起,他用异样的眼光来回扫着。
路垚发现他的眼神,赶紧松开揽住白幼宁的手。
「咳……这台车子看来真可疑,都有人非要烧车毁灭证据。」他假装镇定的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心里有底了?」
「不离十。」他一直注意着白幼宁还有些异样,他道:「咱们先走吧。」
「这麽快?不去仔细看一下?」
「都烧了,也没啥好看的。」
「行吧。」乔楚生也看白幼宁脸se不太好:「我先送你俩回家。」
靠在门外的露台,白幼宁有些心思。
今晚路垚亲自下厨,也留乔楚生一起吃顿饭。
那时满桌的佳肴,对面而坐的两个大男人,这样的画面敲击着白幼宁的心。
好像,这个画面,让打从心灵深处的一gu感觉油然升起呼应着。
像快转的胶片,模糊飞快穿梭过脑海。
「在想啥?不累吗?」路垚走向她,「头还痛吗?」
「好像想起一些什麽。」
「真的?」
「可是又觉得脑袋空荡荡的,没有头绪了。」
路垚的脸马上就垮下来,要不是现在她失忆,他会百分百怀疑她在玩弄他。
偏偏她一脸无辜又真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是想气也气不来。
叹了口气,他乾脆也靠在露台,吹吹凉爽的风让自己冷静冷静。
见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过意不去。
「欸,问你。」
「问呗。」
「以前的我,是什麽样的人?」
看了她一眼,「又蠢又笨,脾气又差,没心没肺,口没遮拦,是记者还文笔很差。」
她愣住,「这麽糟?」
「也不是,当然有优点。」他神情认真:「善良,心眼单纯,还有一gu正义感,要是长在古代,你肯定是侠nv吧。」
「这样的落差,弄不清楚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她道:「但你是不是很在意以前的我?」
这句话从失忆的她口中问出来,让他一时语塞。
「我感觉得出来,你很在乎。否则你不会这麽细心在照顾我,也不会时刻关心我。」
路垚还不知道,原来失忆会让一个人转x,脑袋还能变得如此清奇。
「你现在不记得了,可是我以前曾经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只动心过一次,就是你。」路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嘴巴就这麽开口。
「你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也像方才那样似真似假吧?」
「你猜得很对。」
「所以说这些话,真心有几分呢?」
「一半一半。」
那时,他的内心明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可是没有信心承认。
只能来来回回,不停的试探,用她的反应,来问问自己的内心。
白幼宁不像他以前所接触过的那些nv孩子,她有着倔强的坚韧、勇往直前的正义,虽然一开始霸道恶劣的对他的生活胡搅蛮缠,之後那些时不时脱口而出对他的维护,孩子似的捉弄玩笑,粗暴的凶样,明明不会下厨却经常拿他当实验品……在在令他心动不已,与过往不同。
他很轻易的感受到彻底的不同,那种心动让他有种存在感。
每回因为自己那些真情实意招惹着她显现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强化了他心意。
那时候幼宁说准备好随时跟他结婚时,他真的很开心。
可是镇定之後,又担心她只是权宜之际的想保护他,他不想毁了她的一生。
其实答案再明显不过。
可是他就是顽皮、si不承认,觉得总不是说的时机。
谁知道在药厂,在那生si一线的瞬间,他後悔自己从来不坦承,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告白了,於是豁出去吻了她。
当安全无虞,真话又说不出口。
所以他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
直到路淼杀到上海要带走他,直到她现在出了意外。
「一半一半?好奇怪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可是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知道。」
「为什麽?」
「等你恢复记忆吧。」这样,对谁都公平。
他私心的想要原本的那个她,明明白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我无法恢复呢?」
这句话让路垚打了个激灵,挑起了他的害怕。
「我希望不要这样,因为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咽喉乾涩得厉害:「医生说要让你恢复的办法其实可以多让你经历些曾经过做的事,其实我现在很着急,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这麽快的b你想起许多事。」
「你担心我的身t?」
「当然,看你难受我也难受呀。」
「其实你可以不用顾虑这麽多。」她笑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以前的我。」
「你确定?」
「当然。不过……恢复记忆後,你可要好好告白啊。」
他一愣,旋即抿唇一笑。
她依然是她,是他顾虑太多了。
「笑什麽?」
「我想做一件事。」他面对她,笑眼微弯。
「什麽?」
他大手一伸,g住她的後脑,低头一吻。
温热的触感碰撞,白幼宁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熟悉的画面窜进脑袋,炸开了堵塞。
舍不得的离开她的唇,他目光炽热。
没料他有这麽一着,她脸一下子的红透。
「我……我有点累我先去睡。」
胡乱的找了个藉口,她落荒而逃。
见她跑了,修长手指纳闷的点了点自己的唇。
「怎麽没效啊?」想到什麽似的,他突然没信心:「难道,她真不喜欢我?」
他落寞的摊在栏杆上。
乔楚生买酒回来,在帮路垚倒酒时,一直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你那是啥眼神?」拿着酒杯准备喝下,一看见乔楚生怪异的表情他狐疑的问着。
「我都看到了。」
一句话让他把入口的酒全喷出来。
「看……看见什麽了?」
「看见什麽就不用我说得明白了吧。」乔楚生挑眉。「所以那是定情之吻吗?」
他心虚:「没有……」
「没有!?」
他困难的点点头,乔楚生要把他杀了。
「我还以为是因为幼宁好了你俩才……没想到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衣冠禽兽!」
「不是,我怎麽就成了衣冠禽兽?」路垚紧张到结巴:「我是为了唤醒她的记忆!」
「不行!这事我可得禀告老爷子,说你非礼他闺nv!」
「别啊!我会成了屍t被丢到h浦江,你也不想兄弟被放水流呗!」
「我现在没动手已经是我仁慈!」乔楚生一副想拖他去浸猪笼的气势。
「乔兄!老乔!乔四爷!是我的错,这事怪我,但你这话真不能乱说。」路垚si命抱住乔楚生的手臂:「你说了这些对我来说没关系,但幼宁的名声你要护着些啊!」
路垚说到重点,乔楚生这才稍微冷静。
「还知道幼宁名声?你亲我妹妹怎麽没想过!?」
「不喜欢怎麽会亲,我肯定是负责的呀!」
「这可是你说的。」乔楚生瞅着他:「别让我亲手把你扔进h浦江。」
路垚吞了吞口水,真心吓坏。
他本来是真心喜欢白幼宁,结果被ga0得好像为了活命在负责。
「什麽时候负责?」乔阎王又问。
「给我一点时间,肯定很快。」他颤抖的说着:「至少也要等案子破了吧。」
做人难为,要活着好难。
「得。」乔楚生瞪他:「案子到底理得怎麽样?」
路垚挥挥额际的汗,旋即认真道:
「只要幼宁还没恢复记忆,那人必有後手。」
时间无声的过了三天,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路垚跟白幼宁并肩走在路上,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象,环境依旧,只是她觉得陌生。
「我们要去哪儿?」她问。
「没去哪儿,就走走看看,散散心。」
「哦。」
路上车水马龙,也有商店摊贩,交通与人混杂交错,她一下子就被热闹的气氛x1引了注意,正准备跨出去一步被路垚拉住,一辆车子自她面前开过去。
「小心点,别瞎跑。」他牵住她的手。
大手的温度紧贴着手掌,她心跳加速。
他们就这样子走在街道上。
走着看着,白幼宁心里好似被g起什麽似的,越发有所感觉。
「有什麽想法吗?」
「我好像……来过这里,是为了什麽事走在这条路上。」
「那好。」
路垚没多说什麽,只是牵着她一路走着,直到咖啡厅。
「对这里有印象吗?」
看着罗勒招牌,她的脑袋闪烁过许多画面。
白小姐,好心给你个忠告,不要以为你有个黑帮老大的父亲,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底。
我父亲政商两路吃得开,要斗垮你们,有的是办法。
真的?那尽管来。
如果路垚喜欢你,我可以退让,因为我喜欢他,希望他幸福,但,他是吗?
跟我在一起才是门当户对,你的家世不清不白,你不适合他。
对,也许我不配,但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所做所为,只取决於他自己的决定。
他的姐姐都没办法把我俩分开,你又有什麽资格,说我俩不配?
她猛地打了颤,紧握自己的那只手,从来没有放开过。
「想起什麽了吗?」路垚着急的问。
她看着他,眼神交集着复杂。
突然冲出几个人,把他们俩个冲开来,几个人分别将路垚架开来,另外两个则趁机捉走白幼宁。
「g什麽你们!放开!」路垚挣扎不开那些人的箝制,眼睁睁看着白幼宁被带走。「幼宁!」
「三土!」她吓得大叫,无奈也挣不开大汉的力气。
一辆车接应,两人轻易的把白幼宁推进车子里,扬长而去。。
那些人见得手後,把路垚甩到一旁便鸟兽散。
他摔得七荤八素,起身後也没心思理会那些人,只顾着追赶着车子,直到车子失去踪影。
「啧!」
拨着紊乱的发丝,他气喘吁吁。
後头来了一辆车,是乔楚生。
「上车。」
路垚一上车急问:「有跟着吧?」
「放心,没误事。」
「咱们快追吧。」虽然是计画好的事,但他仍心急如焚。
「坐稳了!」
一上车她就被人蒙了眼,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便停下,她被人架下车拖着走。
被人绑在桩上,周遭混杂细微的声音让她0不着头绪。
「白小姐,别来无恙。」
nv人的声音钻进耳朵,她蓦地一惊。
这声音……跟记忆中的声音……
蒙眼的布被人扯下来,刺眼的光照得她眼睛一花,她眨眨眼适应着光线,这才看清。
她被人绑来米仓,眼前十来个男人中站着一个娇滴滴的漂亮nv孩。
居然是姜若眉。
「你是谁?」
「看来你失忆真不是装的,不过,忘了我也好。」姜若眉笑着,可让人冰冻三尺:「你还真是命大,那样都撞不si你。」
「是你……」面对眼前牲畜无害似的nv人,她有些不敢相信:「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
「没有你,那路垚就会是我的。」
姜若眉说得斩钉截铁,听得白幼宁很想笑。
「你是哪儿来的自信啊?」
「论家世,我与他门当户对,论背景,我与他曾经都在国外读过书,受过最高等的教育,也是绝配;他夸过我心细如发、聪明绝顶。」姜若眉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睥睨。「不像你,黑帮,论长相论背景你都不如我,他说你是母夜叉。」
「你说,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取决於他的决定,你说得义正填膺,可不就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个x,才会让他怕得所做的决定处处都顾虑你的存在吗?」
「所以,我要替他,解决这个麻烦。」
「他是人,你凭什麽替他决定?」
「我肯定是个替丈夫着想,温柔贤慧的妻子。而你,不是。」
「三土若真娶你,那才真的是如坠地狱!」
姜若眉面露凶se的靠近她。「我从来没这麽想杀一个人过,你是第一个。他因为你拒绝我,虽然他是屈服在你y威之下,但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涂着红se蔻丹的手指滑过白幼宁挣扎的脸,「我本来可以不用出面,可是,我想亲眼看见你si。」
「你疯了!放开我!」白幼宁怒吼着。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的脸。那种无畏无惧不把人放在眼底的脸,真令人厌恶。」
姜若眉一个伸手,旁边的人递上一把刀。
「你想做什麽?」
「你说呢?」
姜若眉高举着手正要狠狠落在白幼宁脸上,一记枪声响彻天际,吓得所有人开始混乱,大批警察冲进来,压制所有人。
乔楚生跟路垚在人後出现,姜若眉脸se顿时刷白。
「把刀放下。」乔楚生沉着脸道。
「姜小姐,你冷静点。」
刀子还在白幼宁脸上,路垚b较着急。
「你们,是怎麽查到这儿的?」缓缓放下刀子,姜若眉还在错愕之中。
「你敢出手就是要把她弄si,既然她还安然无恙,你自然还有後手。」路垚慢慢靠近,「束手就擒吧。」
「你们……早就盯上我了?」
眼前的阵丈这般大,姜若眉一个小姑娘家也没辄,只得放下刀子,乔楚生挥挥手,两名警察围在她左右。
路垚赶紧上前替白幼宁解开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三土……」见他来了,她突然想哭。
「还好你没事。」
这样的画面,令姜若眉十分眼红。
冲动让她不顾一切的上前,发了狂的拉开路垚,狠狠的推倒白幼宁。
白幼宁措手不及跌撞在桩上,当场晕了过去。
「你做什麽!?」路垚吓坏了,推开姜若眉上前抱住昏过去的白幼宁。「幼宁!幼宁!」
乔楚生也不怜香惜玉了,上前捉住姜若眉扔给刚刚那两名警察:「把她看紧!」
「老乔,赶紧的,送她去医院!」路垚急着大叫。
差人七手八脚的把白幼宁送上车,剩下一行人。
路垚着急白幼宁的模样真真切切,姜若眉算是看得清楚。
她突然笑了。
「你是怎麽发现我的?」
路垚看向她:「那天去泊来楼问讯,我就开始怀疑。」
「为什麽?」
「你的每一句话,都充满刻意。」
「一直都只在报纸上见识你的厉害,那就让我听听,你是怎麽怀疑上我的?」
「那天我心不在焉,你劈头就问我是不是跟幼宁吵架,这句话若没有仔细去思量,压根找不到任何错处;你一开始把话题带到幼宁身上,就是因为你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
「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你那天的行程查了个遍,那天你哪儿都没去,唯独出现在你说的咖啡厅;你的确在那边,可是你说谎,那天你约了人见面,不是只有一个人。」
「幼宁说过,在上海只要有帐房的地方,都有她的眼线;我跟乔四去一趟咖啡厅,那里的夥计看是我,我问什麽他答什麽,毫无阻碍。」
「是你,请了替手打电话给幼宁说有大新闻透露,骗她来到咖啡厅吧?你们的对话仅仅持续十分钟,幼宁走出咖啡厅後不久就被撞车,这也是你安排好的。」
「可是你真的不适合当一个头脑型的罪犯,你一方面小心翼翼的假装,又派人盯着我们一举一动,让所有事情破绽百出。」
路垚看了乔楚生一眼,乔楚生b了个手势,後头警察架来两个伤痕累累的黑衣人,全是姜若眉请来跟踪监视他们的人。
「b供这种事老乔是好手,一下子就让他们招了谁派来的。」
「你原本想置幼宁於si地不成,她又失忆,担心她那天恢复记忆把你俩见面的事说出来,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拔掉这眼中钉。你在医院买通了护士趁夜下手,乔四虽然安排人手守着幼宁,可是不会有人怀疑巡房的护士有什麽危险,好si不si我人刚好在那边,不然那天晚上护士肯定要做点手脚。」
「之前你提议介绍医生看看幼宁的失忆,我婉拒了。你又在之後锲而不舍的给乔四递个医生名片,我估计如果巡房的护士没得手,你就要利用医生来下手吧?」
「最後,你最大的败笔,就是烧了那辆车,唯恐别人不知道这辆车真的与你有关。」
「你有预谋的犯案,所以一开始车子被偷本来就是你的计画,为的就是顺利把嫌疑甩开。你父亲这麽疼你,也许他知情……」
「没错,都是我!只有我一个人犯案!我爸爸什麽都不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深怕牵扯到自己父亲身上,姜若眉坦承不讳。
「你跟幼宁压根不认识,究竟为什麽要对她下毒手?」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姜若眉问他。
「什麽呀?」他还真不知道。
乔楚生在一旁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我知道。」
「不是,你知道啥?」他狐疑的看着乔楚生。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乔楚生简单说。
「啊?」他愣住。
就这样?傻吗?
嫉妒能让一个nv人面目可憎,变得极其残忍。
无论人长得再漂亮,家世再好,书读得再高,智商在线,一旦情商不足,那嫉妒就成了魔鬼,一步步将其引领至地狱。
「那日我问过你,你喜欢白大小姐什麽,你说不清,说可能跟她在一起也许是你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而你年轻,输得起!」姜若眉漂亮的脸虽笑,却让人不敢直视:「那我,怎麽能不救你水火。」
路垚听完,才晓得原来浑话真不能多说,这不,说多了还让人以为他真的如入深渊,急忙着投身当救世主。
好吧,这个他反省。
「姜小姐,我想你误会大了。」路垚沉着脸:「没错,你是出身清白、家世良好,读过书、出过国,还会打高尔夫球,但是这些都不能替你焦得跟黑炭似的心漂白。她白幼宁是黑道千金,我觉得她烦,说她母夜叉她还知道自己是活阎王,她既不聪明又ai冲动,文笔还极差!可是那怎麽着?她的心b你纯洁不知几万倍。」
「即便是她的家世让人垢病,但她也从未因为讨厌任何一个人就出手伤害;两相权重,我ai她,再正常不过,请你也别自作多情,自以为能救人水火!我过得很开心,尤其跟她在一起。」
姜若眉凄凄的笑开。
「真令人不甘心。」
「为我这种男人让你做这种事,是你吃亏。」路垚嘴巴不饶人。「我只能祝你来世遇见真心人。」
「真的吃亏,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姜若眉大梦初醒。
「大姐,你犯罪呀。」路垚像见鬼的模样看她。「你还想杀我老婆,不怼你怼谁?」
当白幼宁再次醒来,恢复了记忆,可是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半点也没记得。
路垚松了一口气,可是乔阎王却觉得他在规避。
「你别以为她不记得就没事,我记得。」
「说什麽,我是这种人嘛?」
「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要不要扔你进h浦江我还是知道的。」
「……」这流氓!
白幼宁来到牢房。
虽然姜若眉要置她於si地,但如同看见邹静在牢里的落魄模样,姜若眉的狼狈也没让她心里畅快多少。
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怜悯。
「看我这麽狼狈,你开心了?」
「对。」
一如她当初回答邹静的,既然人家都认为她是来看笑话的,那就顺她们的意吧。
因为就算她说不是,人家也会认为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算看清了路垚,你的报导一开始写得挺好,他虽然不老不猥琐,但也没有我想像中的男子气慨。」
「他破了那麽多案子不假,你喜欢他不冤枉。」
「以前觉得不冤,现在彻底觉得被骗了。」姜若眉看着她:「现在想想,你真的很喜欢他。」
「可能因为我失忆过,所以你的转变让我有点0不着头绪。」
「虽然你把他的形象写得很差,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之後的字里行间,处处看得见你对他的崇拜。我也就是从那时候的文字之中,喜欢上在我想像的那个路垚,後来发现他一点都不完美。」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就算有,也不该不择手段去拥有他。」
「是我赌错了。」姜若眉说得落寞:「他是真的喜欢你,而且很了解你,而你,也一样。」
白幼宁走出巡捕房,路垚就在外头等她。
「你怎麽来了?」
「找你。」他问道:「怎麽想到要去见姜若眉?」
「写报导嘛,总是要了解一下犯人的心境。」她避重就轻。
「说了些什麽?」
「也没什麽,只是倒没想到她出身高贵,狠起来一点倒也不输黑帮。」
这一次,算是给她长知识了。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知道她的感情这麽扭曲,都怪我不该说了那麽多浑话。」
「本来就没有人会知道现在的所做所为,对以後会有什麽影响,而且那也是她自己要负责的行为。」她看着他道:「而且我本来就是不温柔,不漂亮,也没留过洋,还是个母夜叉……」
「哎呦,我的姑nn,你饶过我吧,补偿你不行吗?」
「行,你想怎麽补偿?」
「就依你,还不行吗?」他巴结的说道。
「那我想想。」
路垚锲而不舍的问:「所以那天姜小姐找你,到底谈了什麽?」
「知道那麽多g嘛?」
白幼宁有点羞赧,怎麽样也说不出口那天说的每一句维护他的话。
到现在她俩也没有确定关系,这人也没有一丁点主动,她这麽掏心掏肺未免太便宜他。
「说说嘛!」
「是说你到底跟姜若眉说了什麽?她为什麽一夕之间态度大变?」
「先来後到啊,我先问的。」
「不管,你先说!」她霸道的堵他。
他撇撇嘴:「也没说什麽,她把自己当救世主,我只好让她醒醒。」
「什麽?」
「反正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问这麽多g嘛?」他有点别扭。
「你态度很可疑,又说了我坏话是吗?」
「我在你心中就只会说你坏话了是吗?」
「不然你说啊,说了什麽?」
被b急了,他说:「我跟她说,你白幼宁是黑道千金没错,我觉得你烦,说你母夜叉你还知道自己是活阎王,既不聪明又ai冲动,文笔还极差……」
「请问……你是路垚吗?」
他越说白幼宁手拧得越紧,直到後来都已经开始磨着拳头他都没发现。
可他话还没说完,nv孩子怯懦的声音cha入两人之间,他们同时看向来人。
两个打扮入时jg致的nv孩子,眼睛发亮的看着路垚。
这两个人来捣什麽乱?「我是,请问你们是?」
「真的是!我们好崇拜你,想跟你认识。」
「你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
两个nv孩子确认是他便左右围住他,y生生把白幼宁挤到旁边去。
白幼宁瞪大眼睛,醋意让她七窍生烟。
「好啊,路三土,你说我坏话不够,还真受人欢迎啊!」她咬牙切齿。
「不是,我不是要说你坏话,你都还没听完……别只看着,你先来救我啊。」见两名nv孩子0上他,他拼命挣扎。「我跟你们不熟,男nv授受不亲啊!」
「你单身吗?」
「你有nv朋友吗?」
「路三土!我跟你没完!」
白幼宁一个跺步,气乎乎的离去。
「幼宁!」两个nv孩子还拦着他,他真是急了。「你们够了没!」
被他一吼,两个nv孩子吓呆了,他赶紧追上去,白幼宁已经不见。
「看来你离h浦江不远了。」
乔楚生不知道啥时出现,在一旁凉凉说道,他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良心啊?也不帮我。」
「好好告白你能si吗,非要废话这麽多。」
「人生若不ga0cha0迭起,怎麽会感动?」
「那你慢慢ga0cha0。」拍拍他的肩膀,乔楚生又凉凉的离开。
「老乔,你──喂!」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路垚其实心地善良,品x端正,那毕竟是生长在大户人家的孩子。
小时候父亲的不待见,身为么儿,地位、话语权几乎被人掌握在手里。
那些小时候不愉快的童年,长大後的压抑,都构成让他没有什麽信心的主因。
一度他觉得既然没人看得起他,好,那他便顺别人的意!
在康桥遇见了林姜,狠狠把他骂了一顿骂醒了他,他才奋发图强。
在康桥遇见了初恋邹静,虽然相遇不美,当时好意扶了一下替自己挡酒的她,结果被甩了一巴掌。
後来他跟邹静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他尝到ai情的美好,虽然结局不美。
在校丰功伟业,情场失败。
出了社会来到上海,在沙逊银行赚了很多钱,理应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急功近利,被gu市狠狠套牢。
个x太差,人缘基本扫地。
还三不五时房租付不出来。
这些事,让他对未来更加迷惘,甚至不知道他卯着这gu倔劲跟家里呕到底是为了什麽?
後来,他认识了乔楚生,认识了白幼宁。
平时三人打打闹闹,互扯嘴皮,看似感情极差。
但他们两个,的确不烦他,也常常惯着他。
任由他没脸没皮的耍赖敲诈占便宜。
第一次,觉得很有存在感,很有归属感。
有朋友的感觉,很好。
虽然不改没心没肝,吊儿郎当,嘴巴忒坏。
可是那也只是他的保护se。
在案件发生时,总能冷静思考、细心观察,条理分析极具逻辑。
更有常人无法b拟和想像的敏锐。
当他一步步的解开谜底,揪出案件真相,那熠熠发光的眼神,十分迷人。
他很珍惜三人之间的友谊。
直到他心里清楚对白幼宁的感情,早就不一般。
纵使发现自己早就动心,他也不知道该用什麽方式对待她。
只能惹她生气,逗她开心,不停的捉弄、碎嘴她。
就算谈过恋ai,太常用哥儿们的方式对待白幼宁。
导致不管要怎麽改变,他都觉得别扭。
对於感情,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白幼宁一早开火做早餐,手脚麻利着。
只见她一下子加调味,一下子注意火候,专注到完全没注意已经有个人站在她後面,那个人伸手ch0u走她手中的锅铲。
「一大早g嘛呢?」
路垚皱着眉头,高大的身子一下子把她挤到旁边去。
「做早餐啊。」
「去坐好。」
「哦。」
她乖乖的坐在餐桌,只手撑着下颚看着他颀长的身影。
路垚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那次她自愿替徐远做一件事,伪装成她被绑架,他为了她焦头烂额,连觉都睡不好。
除了第一次求神拜佛,还跟楚生哥立誓要是她有三长两短,他会赔命。
每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嘴巴虽然还是很坏。
可是常常会做些事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逗她开心。
上一回她怀疑他跟楚生哥背叛她,喝得酩酊大醉,印象里路垚顾着她整晚。
在抓到他跟楚生哥背着她把案子透露给童丽,她真的狠狠被伤碎了心,他si命的纠缠着她不让她就此离开,不只安抚自己又让她破涕为笑。
每回虽然叨念着她下厨是场灾难,表情像怕把整栋楼给烧了,一开始她觉得被小看也不开心,後来发现他都是怕她又不小心烫伤才阻止她。
虽然近期她的厨艺已经进步很多,不过每次收尾的却都是他。
他的好,只有她知道。
让人食指大动的吐司上了玻璃盘,把原先白幼宁煎的里肌r0u摆盘,他熟稔的把荷包蛋铲放。
早餐上桌,她开心的接过手,正准备开吃。
「都跟你说别让你动火,你不知道厨房跟你犯冲吗?你是想烧了厨房几次?放过厨房吧。」路三土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收回温柔这句话。
路垚一直很困扰。
虽然说跟幼宁的事必须要给乔四一个交代。
从上次本想来场惊天动地的告白,将白幼宁名正言顺的栓在身边,这样就算路淼跟家人要再阻止,那他也有了打长期战的动力。
平时都是幼宁护着他,但他毕竟是男人,胆子再小、个x再怂那也得挡在自己nv人的前方。
哪知道半路被程咬金给打毁了!
接下来他向来聪明至极的脑袋像浆糊似的,再也想不出最好的表白。
坐在沙发上,他看见白幼宁背着提袋准备出门。
「去哪儿啊?」
白幼宁显然吓了一跳,挑起他的注意。
「你想吓si我!?」她拍拍x脯。
「鬼鬼祟祟,偷偷要去约会啊?」
早上孟小云来收房租,在他这儿收完後就去找白幼宁,两个nv人不知道谈了什麽谈了一早上。
见她跟孟小云谈了许久,他还问过她,哪知她神秘兮兮。
现在还这麽小心翼翼?
「约你个头!」她眼神飘移:「有点事出门一趟。」
「哦……」他怀疑貌。
「收起你猥琐的想法。」
「我什麽都没说,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了?」
「我还不知道你嘛?」瞪他一眼。「走了。」
她走得匆匆忙忙,本该继续思考他的事,但幼宁走时的神情让他越坐不住。
「跟去看看。」
长三堂?
路垚盯着门口牌匾三个大字目瞪口呆。
「好端端的,来这儿g嘛?」他纳闷着。
「这麽早就来长三堂,找哪个姑娘吗?」
一只大手用力拍在他肩膀上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头一看,原来是乔楚生。
「什麽找姑娘,你别w蔑我。」他赶紧撇清。
乔楚生笑得贼溜:「要不然?」
「幼宁鬼鬼祟祟的出门,我一路跟她来的。」
「幼宁?」乔楚生忖度:「没准她是来采访这儿的姑娘,八成想写个专栏赚赚稿费吧。」
「是吗?」他又抬头看了眼长三堂。
「今天休假,不如趁她不在,跟我去玩乐一下。」
本想点头,後来想起些什麽,他抓住乔楚生的肩膀。「老乔,是不是兄弟?」
「当然是……你又想占我什麽便宜?」乔楚生看着他发亮的眼神,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跟我去个地方,走!」
「不是,你拉我去哪儿啊?」
路垚二话不说,扯着乔楚生离开。
两个大男人逛珠宝楼,这要说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可是乔楚生没办法,是他自己要求路垚给白幼宁一个交代。
本来还有些别扭,但见路垚认真的看着玻璃柜内的戒指,他会心一笑。
「你现在打算想娶了我妹是吗?」
「是啊。」他毫不犹豫的回应。
「真假?」
倒没想到他竟想也不想的回答,出乎他意料。
路垚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若不负责,你不是要丢我进h浦江?」
「我开玩笑,那你也开玩笑吗?」他扳起脸:「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现在就丢你进江。」
「不开玩笑啊。」
虽然他总是没个正经,但感情跟婚姻都是大事,他哪能随便?
「可你来这儿挑戒指,b较像是要直接结婚的意思?你俩现在关系确定了吗?」
「还没呀,但早晚都得走这一步的不是?」
「想通啦?」
「虽然我谈过恋ai,但幼宁是我唯一动心的nv孩子,我心很小,一个人就已经塞满了,自然只认定她……」自觉好像说得多,路垚有点不好意思挥手:「我跟你说这麽多g嘛。」
「你上回要是这麽老实,现在你俩早就在一起了。」
「那都是别人来破坏的好嘛。」
「行,那你打算怎麽做?」乔楚生挺够兄弟的:「如果要绑她进教堂,这一点兄弟是可以帮你做到的。」
「你这是抢亲呀!」
「不然?」
「行行行,这事我来就好,你甭c心。你是怎麽混这nv人堆?脑袋怎麽没长长。」他看见乔楚生架着拳头关节,他吓得改口:「我说你行,你厉害,你纯爷们。」
他拼命b赞求活路。
「看老半天,选好没。」
「没有觉得合适的……」
路垚抬起头,瞧见柜台旁一座玻璃柜,聚光灯打在上头,一只钻石戒指x1引了他的目光。
就是它了!
他都不懂,先买了戒指g嘛?
现在是要确认交往关系又不是要结婚,他怎麽本末倒置了?
路垚倒躺在沙发上,血ye由脚流到脚的感觉,一点一滴的难受起来。
可是办法还在虚无缥缈中。
告白这种事,总要天时,地利,人和。
上一次他鼓起勇气要跟白幼宁好好告白一次,没想到正在ga0cha0迭起处狠狠摔得狗吃屎。
他不只一次觉得扼腕,还觉得可恨。
可恨那两个漂亮的nv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是那两个nv的纠缠得不是时候!
他在家里连哄白幼宁三天,她才勉为其难的搭理他。
真是有苦难言。
他想吧,告白这种事,虽然不用惊天地泣鬼神,那也合该让人为之动容。
他希望能为所ai的人缔造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想让白幼宁知道,他路垚,肯定是这世界上最ai她的人。
「你在g嘛呀?」
他抬眼,白幼宁笑咪咪的脸正倒反着。
「健脑。」他随口个藉口。
「什麽意思?」
「让大脑保持充血状态,可以刺激神经元生长。」
「哦……」她有些殷切的问:「你今晚有空吗?」
他这才翻起身。「g嘛呀?」
「那个……那个……」她忐忑的背对着他,然後两张票亮在他面前:「别人给我两张皮影戏票。」
她娇羞的看着他,带点期待。
路三土,其实是个二愣子。
不只没发现她nv儿心,还直肠子回应。
「电影、京剧、舞台剧,甚至相声、马戏我都看,可这皮影戏是个地方戏种,算了吧。」
她不意外,也没泄气。「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呀,我娘是个戏迷,从小我就跟她看皮影戏的,嗯?」
看着递过来的戏票,路垚有点拗不过她的邀请。
在那瞬间,他想起每回只要跟白幼宁一起出现在某个地方,那个地方肯定发生命案,他就马上缩回手。
「不行,看不了看不了。」
她见状,脸马上就垮了。
「不给面子是吧!?」她气得打了他一下。
「不是啊,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一起看电影发生了什麽?」
她想了一下,想起了高松si在电影院的事,脸se一僵:「所以呢?」
「那上次我们一起出现在大华舞厅又发生了什麽?」
「你到底想说什麽?」
「每一次,只要是我们两个共同出现在某一个地方的话,就会有人发生不幸。为了您和他人的生命健康,找别人陪你看去吧。」
一说完他马上溜走,留下气急败坏的白幼宁。
「这根木头!气si我了!」
跺了跺脚,她气乎乎的打了通电话给乔楚生。
「喂。」
接了电话,乔楚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昨晚他休假玩了个通宵,本想着回家补个眠,却被人叫回巡补房处理事情。
「楚生哥,晚上陪我去祺苑!」
「g嘛呀?」
晚上他哪儿也不想去,他想睡觉……
「看皮影戏。」
「我有点累,你找三土吧。」求放过……
「别跟我提他!不管!你要来陪我!」
一说完就马上挂电话,嘟嘟声响得乔楚生头好痛。
看着话筒,他深深吐了个大气。
怎麽他们两个掐架老是衰到他?
白幼宁一打完电话,把两张票随意塞在包包里,脚步又重又急的离开公寓。
路垚躲在转角偷看她离开的背影,一双大眼贼溜的。
今晚倒是个好机会,得好好利用一下。
没承想,看个皮影戏也能发生命案,乔楚生跟白幼宁只得把路垚找来。
只是案情还需要好好斟酌调查一番,他们仨人走出祺苑。
本来想要在家里等着白幼宁要给她个惊喜,结果又被破坏一次。
虽然正事要紧得认命,可是路垚还是觉得有点挫败,不由得有点来气。
刚刚玩弄完乔楚生,白幼宁他也挺怼的。
「你说你是不是个扫把星,我要是你爹呀,早把你掐si了。」
她气得掐他好几把:「路三土,你给我闭嘴!」
「疼!」
两个人又掐起来,乔楚生内心觉得好累,肚子还有点饿。
「吃宵夜吗?」无奈的看着两个,他问。
「当然是……」
路垚举起手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不偏不倚打中了他的心口。
「三土!」
乔楚生听见枪声已经来不及,路垚直挺挺的倒下,他赶紧扶住,挨着车子把他放坐在地上。
「三土,三土!」
看见路垚中枪,白幼宁刷白了脸,焦急的大喊。
「看着他!」
乔楚生交代,旋即转身拔枪迎击。
「三土,你听我说,别睡,保持清醒,我不准你睡!」失控的颤抖让她手足无措,她拼命的对路垚说着。
x口的痛楚,浑身乏力,他也弄不清楚是因为中枪的缘故还是因为吓傻了导致。
他是不是要si了?
家里还布置了告白的场景呢。
他还没跟她告白,还没娶她为妻。
他还有很多话,还没跟她说。
可是,他好像要si了。
他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看着她,很想开口,可是意识逐渐模糊。
直到黑暗袭来。
「三土!醒醒!三土!三土──」
幼宁崩溃的哭喊,最後钻进他耳底。
经过抢救,路垚脱离险境。
乔楚生拿着江医生给他的子弹去做了调查,发现这是狩猎大象用的麻醉剂。
虽然不是真正的枪头子弹,可弹头内的麻醉剂仍让路垚深深沉睡。
白幼宁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守在床头,只为了等他醒来那刻。
路淼来过一趟,答应她与路垚在一起,给了她希望。
她多麽想要快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怎麽还不快点起来。」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再不快点好,小心我揍你!」
她笑着说道,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他中枪的那一刻,她心碎了,六神无主。
她白幼宁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
失去他这件事居然严重得让她十分害怕。
这是除了以前母亲不醒人事直到去世後,再也没有过的感受。
她的心沉到谷底,他的手这时动了动,她欣喜的抬起头。
「三土、三土?」
她上前探看他的状态,过了半晌,他的睫毛抖了抖,眼睛眨了几下。
可他一睁眼,就只是直gg的盯着她。
「三土?」她轻拍着他的脸:「还好吗?有哪儿不舒服吗?」
「水……」
她搀扶起他坐起,连忙倒杯水给他,他咕噜咕噜粗鲁的喝下去,喝得一身都是。
「喝慢点。」
拿过空杯放置一旁,她拿了手帕轻轻的替他擦拭。
但越看他越不对劲,她赶紧找了医生。
江医生闻讯前来,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他t内含有大剂量的麻醉药,恐怕这是後遗症。」
「那……那会怎麽样?」她紧张问。
「说不准,有可能会失忆,有可能会痴傻一辈子。」
「什麽!?」她愣住,猛然抓住江医生。「医生,你想想办法。」
失忆就罢,她也能像之前他让自己恢复的努力,因为醒来他又能像以前一样。
但痴傻一辈子……她打了个冷颤,他是那般聪明的人,怎麽能接受痴傻这种事?
这太残酷!
「我尽力。总之,你先不要着急,这几天观察情况,只要有异样就先通知我。」医生职责除了医治病人,家属的心情他也是尽力安抚。
只是若病情涉及机率,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他能做的也是尽其所能。
「好……」
送走江医生跟护士,她走近他。
他还是一样傻愣愣的直视着自己,笑了笑。
难过彻底侵袭她的心,她伸出手捧着他的脸。
「不管你变成什麽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她隐忍着不哭出声。
「iloveyou。」
他突然开口,她一抬眼,撞进他认真的双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麽?」
「iloveyou!loveyou,iloveyou!」
他又傻傻的重复着,刚刚的认真像幻觉。
「ai你,我也ai你,我会一直ai着你。」
紧紧抱住他,她哽咽道。
两只大手也抱住她,促狭的双眸闪过温柔光芒。
乔楚生接到路垚醒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ai,ai老虎油。ai~老虎油。欸,四哥!」
守着病房的六子叨叨念念着ai老虎油,连路过的护士都要调戏一下的说了声。
看见乔楚生旋风似的身影袭来,他唤了声,可是乔楚生头也不回的直冲病房。
一进门他冲到路垚身旁,紧抓住他的肩膀。
「三土!」
可回应他的是傻愣愣看着他的脸,他皱起眉头。
白幼宁拿颗削好的苹果x1引了路垚的注意力,他开心的抓来就大咬一口。
乔楚生有些狐疑,倒也不动声se。
「验屍报告出来了,si因是流血过多,t内含有大量的降压药,还有酒jg。」
乔楚生细说着,不过路垚还是吃着苹果没搭理他。
一双利眸瞅着他,乔楚生道:「不会真失忆了吧?」
「失忆倒还好,我就怕他变个白痴。」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情,白幼宁这才能冷静的回应。
「变成白痴也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他交代。」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交代?交代什麽?」
「他姐,被人绑架了。」
「什麽?」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冲出,路垚两眼发直的看向乔楚生,白幼宁不敢置信的看向路垚。
「嗯?好了?」乔楚生00鼻头笑出来。
「不是,她被谁绑架了?快说啊!」
路垚着急的问道,全然没发现旁边有杀气。
「现在没事了,刚才逗你玩呢。」看着白幼宁要发飙,乔楚生幸灾乐祸故意不提醒他。
陆垚傻眼。「你──」
「路──三──土!」白幼宁用力放下刀子,站起身掐住他。
骗她!她非弄si他不可!
这才发现大难临头,路垚连忙装病。「哎呦,我脑、脑袋疼!」
耸了耸肩,乔楚生默默的离开,完全见si不救。
他ai莫能助。
路垚眼尾看见乔楚生闷不吭声的走掉,他气得在心里低咒。
说什麽是兄弟,居然见si不救!
「脑袋疼是吧!这儿疼是吧!那儿疼是吧!」
她拼命的殴打他,简直气坏了。
「我是病人!」他还有脸说。
「坏人!」
她拿着枕头拼命打他,打不够还跳shang压在他身上拼命打。
「杀人啦!救命啊!」
「你给我转过来!转过来!」
「杀人啦!」
在外头守着的人听见声音冲了进来,一行人顿时定格。
「救命啊!」看那堆人,他赶紧求救。
谁知道这群人居然慢慢的往後退,往後退,往後退。
「喂!人命关天!你们……」
所有人恍若无闻,退至门外,然後关上门。
路垚呆若木j。
再抬眼,白幼宁抢走他手上的苹果扔到一旁去。
他觉得有点离si不远的感觉。
「喜欢演戏是吧?」
手指关节弄得嘎啦嘎啦响,他拼命摇头。
「来,再给老娘演一个白痴,来啊,演啊!」她又抓起枕头打他,「演!你给我演!路三土,你演,你再给我演!」
「杀人啦!」
「王八蛋!」
高举的枕头正要狠狠敲下去,他突然晕了过去,吓得她停手。
「路三土你别装!」看他双眼紧闭,她又紧张起来,扔掉枕头,轻拍着他的脸。「三土!三土!」
双手突然被人抓住,她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反制在床上。
「你又骗我!」她瞪着他。
「我是病人啊,我脑袋还晕着呢,你再打下去我就真的变白痴了。」
「哼!你最好白痴!」
「你舍得吗?」他坏笑。
「放开我!王八蛋我非要打si你不可……我……」
她挣扎着,所有的话悉数淹没在他的吻里。
告白什麽的,之後再说吧。
2020050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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