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移开,而是将微偏脸,等我动作:现在,换你来亲我。
见我半天不动,她神色从期待到失落、愠怒,回过头看我,抓住我两只手搭在她膝盖上,埋怨我:干嘛,现在不喜欢我了?后悔了?
我总以为柳梦拿玩笑作敷衍、作回避。
其实并不,她望穿我拙劣难掩的隐秘心事,将其剖出一一解决。
双眼如含秋水,瞳孔框住一个渺小的我,火光在她眼中闪动,明亮炙热,我能拿她怎么办。
一双手抱拥她后颈,她便噤了声。
回暖的身体让酒精再度在血液中叫嚣。
我吻住她双唇。
最终,换来衣衫尽数脱落,双双陷入床褥之间。
长发在她微潮光洁的脊背上游走,她在我身上纠缠与索取。
问我疼不疼,快乐不快乐?
又问,爱不爱我?
她的双眼总是亮,含情和柔媚并存。我在那一瞬间,忽然理解柳如萍那句话:她是一个轻易能勾起人欲念的人。
我说:爱,很爱。
一只飞蛾落进火,我彻底迷失在她的巢穴中。
新生
草戒指第二天因水分流失而干枯发硬。我试图取下,稍稍挪动,它险些被我弄碎。取不下,我不忍心破坏它,最终瞄向床尾一侧放在木架上的水盆。
柳梦起床,在门前见到我第一句话是:你大清早不睡觉,给自己手泡冷水?
就这么件事,柳梦抱着我笑了半天。说搞不清我这脑回路,天那么冷,也不怕把手泡坏。
我只是想着把这戒指泡软,和她解释了这一缘由。柳梦不再笑我,揉两把我脑袋,让我别泡了,随即转身进屋。
我以为她嫌我太笨,懒得再搭理我,不免有些失落。下次绝对不能让柳梦看到我干这些奇怪事。
起身想去看看她要做什么,柳梦恰巧出来,提着一壶口冒热气的烧水铝壶。来到水盆前,倒下热水,蹲下来调水温,顺便喊我过去。
将我泡红的手往水面试探。有点烫,但是回温很快。在确定我适应温度后将我双手往水里带。
柳梦说:没了我可以再给你做一对,你这样不是遭罪吗?好好一双手,冻坏了我会心疼。
柳梦的无名指也有一个,是昨夜下山前闹着要我给她戴上的。
我说:意义不一样。这戒指的诞生由来特殊,往后所有的复制品,都不是它。
柳梦又笑,说我像小孩似的,一根筋。
水中,她的手摸上我的无名指,手法很轻。乐意和我做奇怪事的人,就她一个。
她弄得细致,嘴里话没有停:真想取下来,泡温水不也可以吗?
我怕吵醒你。
怕吵的话,你亲我两下就好了。她又在逗引我,江叹铃,你都不爱黏我,要你主动,比登天难。
怎么样才算黏?我总怕烦着她,而且光天化日,如此亲昵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勇气在昨晚就用完了。
趁着四下无人,我火速凑近在她脸颊边亲上一口,再迅速撤离,无奈重心不稳,差点在旁边摔倒。
柳梦拽我的手很快收紧,看我这一番折腾,忍俊不禁: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强吻了,反应这么大。
我哑然。
回软的草环开始出现松动,没一会,就脱离指节。
用同样的方法,她也顺利取下了自己手上的,最后都放到我手心中。
不再坏心眼逗弄我,将我双手合拢于掌心,神色郑重,甚至可以说虔诚。
下次,我把它变成永远不会坏的。
林海镇发生的一切最终定格在脑海中,成为一场经久不散的回忆供我在往后反复回味。
回到水街的奶奶家中,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将那两个草戒指放入存钱的木盒里,一处最妥当安全的位置。
家里依旧冷冷清清,没有其他人,对于我这趟出门,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第二天奶奶才回来,脸上带着一种疲乏但喜悦的神态。
推门见到我,说:你妈生了,是个男孩,六斤重,很健康。你有弟弟了。
我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因此这个消息对我并没有太大波动,唯一想问:我妈怎么样?
奶奶来到餐桌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缓解了口渴后,才说:顺产,比生你那会顺利多,过几天出院,我要去那边帮忙照顾,刚生完她要休养,坐月子。
需要我帮忙吗?
这次奶奶不像从前那样明确地说我不能过去。也许是因为一去就要一两个月,时间长,她的态度有所松动,如果你想,有空就去看看他们吧。
我默了片刻,才和她说:好。
奶奶仅仅休息了一个小时,就要去医院陪护。见我闲的很,当天就拉我去了医院。
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带着点刺鼻。还没完全走到病房门口,我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喊。进去时,我妈正坐在病房上,抱着小宝宝,轻声哄。戴着蒙住脑袋的毛线帽,上身穿一件粉色大棉袄,看上去很暖和。
脸是憔悴的,但看向婴儿的神色充斥一种母性的无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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