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转身时堪堪擦过我手臂,我起初警惕,但他们沉迷踢球,倒是没在意我,很快,这群人就走远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转念想,其实柳梦同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再好不过,我无须挂念她是否会被我所累。
只是生活得那么近,要我和柳梦别来往,是场堪称煎熬的艰巨考验。
伞丢了,还有个平安结,放我这不合适。想想我们那僵死的关系,我决定寄放在那个做泡泡馄饨的奶奶那,哪天柳梦路过,好还给她。
我想得简单,没过几天,一天傍晚,那奶奶敲响我家的门,慈祥眉目掺着歉意,伸出的手心上静静躺着那个平安结。
柳梦没有收哩,还说要么明天下午亲手交到她手上,要么就扔了,以后不用再见面,一了百了。
我霎时倍感无奈。
哪儿敢丢,万一后面再记恨我怎么办。
知道了,谢谢奶奶。我接过那结,只觉是个烫手山芋。平安结兴许要比那可怜的油纸伞重要,当初柳梦压住我时可还攥得紧紧的。
你俩吵架了吗?我瞧着柳梦很不开心。
老奶奶觉察到我们之间气氛古怪,又补充道:她状态很差,上下班总一副丢了魂的样子,颓废得很,烟不离手。
我听得眉头直皱。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甚至更严重了。
有时间的话,你就亲手交给她吧,顺便看看她怎么回事,我实在抽不开身,她这样怪让人担心的,可以吗?
看样子柳老师的死看来对她打击非常大,已经到了消沉度日,不吃不喝的地步。
对面人目光殷切,感恩这世上还有如此关心柳梦的人,我最终点头,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这一趟。
除开送平安结,我还带了点热粥。
出于一种扭曲的心虚,我不敢贸然前往柳梦的家,只得抄近道,往那条人少且近,途径观音庙的小路走去。
未料想那条小路比平日多人,原来碰上了赶集热潮,涌来了好些生意人来对面的水河街口做生意。
一路上,有男男女女老人小孩,叫卖和哄抢此起彼伏,但在我踏入之时,周围说话声渐渐弱了下去,有人似乎有意无意望过来,然后我开始感到有几双眼在盯着我
路只有一条,我慢下脚步,硬着头皮穿梭在这古怪人群里。
默默祈祷无事发生,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奶奶的猜测没有错,我太掉以轻心了。
昨天见到的三个瓜皮帽小孩,忽然窜到我跟前,其中一个小孩忽然抓住我的手,抬头时露出帽檐下的眼睛,薄薄的单眼皮,下三白。
和当初将我推倒在地的小孩一样,带着怨毒的眼神。
你害的!是你害死了姐姐,没有钱拿了!我没有糖了!
他力气很大,来扯我手上的保温桶和平安结,我赶忙攥住不让他夺走。另外两个小孩立马加入,钳住我胳膊,咬我小臂,我庆幸我多穿了一件薄外套。否则按那咬合力,我怕是要缝针。
像着了魔的疯犬,三个人往我身上扑,我练练后退,近水河边,水腥味变得强烈。
我让他们不要碰,赶紧松开,他们反倒更来劲,个高的少年踢我后膝弯,我一软,双膝跪在地上,反扣我胳膊,让我难以动弹。
他们看出我对平安结的在意,抓我手的矮小孩便死死地掰开我的手指,抢过去,在我面前甩来甩去,耀武扬威,笑得肆意恶劣。
拿到咯!
没人上前帮忙,有的在笑,有的愣怔,有的冷眼相待,皆是站在边上旁观这场闹剧,只当我是在和小孩打闹。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林泽熙那儿的宗亲,我不敢想。
小孩极有可能是被唆使、被放任,才有了现在这一明目张胆对我出手的局面。
那小孩心思恶,炫耀完,两只手拽着绳结和穗子来回搓,开始暴力拆结。
我看着那结开始扭曲变形,迫于现状而不得不认命、长久压抑的愤怒和悲痛忽然侵蚀内心。
我不能连一个结都护不住绝不能,他们休想得逞。
那一瞬间血气上涌,我挣脱开了小孩,他没来得及反应,我死死按住其双手,成功夺回了平安结。
人群亮出看热闹的笑,小男子汉怎的连个女娃儿都打不过。
言语挑唆,我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他们,三个人,六只眼,瞪着我,步步逼近,又打算来抢,挠着、抓着
我连连后退,连人都没看清,只觉得碰到了好多人。
混乱中,忽然,一道推力施加在我身上,目的明确。
我身子后仰,双脚忽然悬空。
落水那一瞬,我看见了蓬头垢面的林泽熙妈出现在他们之中,还有她那未来得及收回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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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想,柳梦没事撞叹铃肯定是为了和她多说两句话但是因为冷战拉不下脸,故意制造巧合
(最近更新晚,感谢体谅和等待~)
唇间火
扑通一声响,水河寒冷刺骨,河水灌满周身。
我仍记得我第一次接触这条河的想法,带着强烈的好奇,并被它所吸引。然而等到现在亲身体会,双脚悬空和毫无支撑的陌生环境要让惊惧大过好奇。大概是因为目前我暂时不想死,被人推下水,这死得挺憋屈,挺突然,我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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