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负离开宣德殿,小玉从门口走了进来,萧莫辛吩咐她:找人盯着那人的住所,一旦有消息,立刻回宫通知我。
是,太后。小玉躬身退下。
萧莫辛从龙椅上站起来,她攥着手指走到宣德殿门口,看着外面的高墙黄瓦,内心装满了忧虑,先是那人生死不明,现在楚湘王又要造反,真是个多事之秋。
萧莫辛在宫中等了整整三日,直到第三日晚上,小玉大步走进永安殿,激动的禀告道:太后,太后,都虞候回来了,盯着的探子来报说,半个时辰前都虞候回到了宅中,不过回来时被一个人女人搀扶着
女人?萧莫辛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小玉把脑袋低下:是,探子这样说的。
永安殿内一片煞然寂静, 小玉明显感觉太后神色沉了许多,想必是在意都虞侯身边那女人,但都虞侯应该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安排马车, 我出宫一趟。相比搀扶她的女人, 萧莫辛更在乎那人活着回来了。
小玉眼眸明亮起来:是, 太后。
江鸢那日在客栈晕倒,侍卫把她送回房间,秦沐翎解开她的衣服, 看着左肩恶化的伤口, 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再继续这样大动干戈,她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他们在客栈修整一晚, 翌日天还未亮便乘坐马车离开了此处, 为了照顾江鸢肩膀上的伤口和受伤的士兵,秦沐翎让他们一日只行三十里,这才迟了好几日回到都城。
三个月没回来, 宅子一切如常,倒是梧桐树和槐树枝叶开的茂盛, 遮挡大片月光。
秦沐翎从庖厨烧了壶水过来, 倒进茶壶里,龙井的清香慢慢在屋子里肆意,她问道:你不是长平王的女儿?不住长平王府, 怎么一个人住外面,被赶出来的?
江鸢胳膊撑在桌面, 仰头皱眉看她:你一路上问了我许多, 怎么连这都要问?
秦沐翎轻笑:好奇而已。
江鸢:
深夜的宅院幽静无声,也不知道师公和晓婉这么晚去了哪, 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两人一路奔波,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了城中,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方才坐着休憩了片刻,这会儿肚子咕噜噜直叫。
江鸢喝了几口茶润喉,她放下茶杯,起身走近内屋里面,叮咣翻动了几下出来,把一百两银子放在秦沐翎跟前,说道:这几日有劳秦大夫照顾,这是你的诊费。
秦沐翎看了眼,伸手拿起放在怀里,慢慢品茶:都虞侯这是在卸磨杀驴?
不算,这宅子并非我一个人住,虽然她们人不在,但院子落叶打理的很干净,想必是有事出去了。江鸢委婉的告知。
既然如此,秦沐翎也不在此多留:你的伤记得每日换药,饮食要清淡,不可提重物,修养的好,一个月便可痊愈,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都虞侯多保重身体。
多谢。江鸢客气道。
不让秦沐翎住在这里,有江鸢自己的私心,但峡城三个月相处下来,不论感情,此人是绝对可以交的朋友,自己这样把她在深夜赫然赶出去,可能有些过分了。
于是江鸢出声挽留了她:今日天色已晚,如果秦大夫不介意的话,可在此歇脚吃个饭,明日再找住所也不迟。
秦沐翎刚想离开,又被她这样叫住,心中对她前后转变的态度甚是好奇:在峡城的时候,都虞侯就是这般,一会儿冷脸,一会儿热情,若是说都虞侯喜欢我那自然不可能,因为我们都是alpha,可我似乎也没得罪你的地方?
以后你会知道的。江鸢盯着她。
秦沐翎实在琢磨不透这位都虞侯的心思,摇摇头道:都虞侯不愿说就算了,方才我见庖厨有菜和腊肉,许久没吃过腊肉了,都虞侯不介意我取一些做点饭菜吧。
江鸢面无表情:秦大夫随意。
秦沐翎拱手作揖多谢,随后迈步从屋子出去,绕过短廊,去后院庖厨烧柴做饭。
屋子里剩下她一人,烛火缭绕,热气纷涌,江鸢转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壶,重新倒了杯水端起仰头喝下,缓解着喉咙的干涩。
明日去宫中见萧莫辛,要把秦沐翎回来的事情告知她吗?那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是开心、高兴、诧异、震惊还是伤心?
江鸢沉下眉头,兀自一人乱想着,可想了许久,她也没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告知她。
夏季的屋子里又闷热的燥人,蝉鸣声也吵的刺耳,江鸢松开手中的茶杯放好,转身想出去走走,但刚踏出门槛,院落里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着白色斗篷的女人。
江鸢乍然停下步子。
女人身形轻盈熟悉,夜色中,犹如一枝优雅盛开的栀子花,带着独特的香气和迷人的氛围,走进了江鸢诧异又惊喜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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