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耘显然也没有预料到,陆洲居然会拿枪指着他,他的眼中呈现出了淡淡的惊诧,但很快又被其他表情所替代了,她冷笑了一声:“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想活。”
她没有动,冷冷道:“如果你敢开枪的话,这里的炸药就会自动点燃,那我们几个就一起被炸死好了,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在天上与我的妈妈团聚了。那到时候你们父子则是天人永隔,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
陆洲的眉心越蹙越紧,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的将眉头松开,他也笑了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挖你母亲的坟,你母亲的骨灰盒现在就在我的手中,要是我们全都死了的话,你母亲的骨灰就会被投入大海里……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连尸骨都被毁了吧。”
周耘听到这番话,脸都白了。
周耘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的母亲,现在她母亲的坟墓被刨开了,骨灰盒又被拿了,出来要是连骨灰盒都没能保住的话,她去天堂要怎么跟母亲交代呢?
“你……”周耘生气地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将陆洲打倒在地,“别动我母亲的骨灰,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当周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潜伏在角落里的那些警察全都陆陆续续靠近化工厂。
而他们的出现也代表着周耘埋伏在这附近的炸药都已经被拆除了,那些警察才会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
医院
“不许动!”
“把枪全部放下,把手举起来!”
……
红蓝警笛声在化工厂外响了起来,那些警察全都破门而入,他们的手中举着枪,看起来英姿飒爽。
看到了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那些绑匪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绑匪们想要逃跑,结果刚跑了几步就被警察给制住了,警察们将他们手中的枪以及危险物品全都搜了出来,并把他们的双手背到了身后,用银色的手铐铐住了他们的双手,并把这些绑匪逐一带上了警车。
终于知道这些警察来了,也就意味着他得坐牢了,她的喉咙里突然呕出了一口鲜血,眼前出现了大片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强忍着眩晕感,猛地一记手肘,打在陆洲的腹部上,趁着陆洲还没有反应过来,拉动保险栓,要将陆洲杀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辞远从地上小跑了过来,将陆洲扑倒在了地上,而那发子弹就射中了季辞远的肩胛骨。
季辞远很怕疼,但当子弹射过他肩胛骨的时候,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在关键时刻保护住了他的爱人,他一点都不疼。
他反而有些庆幸子弹是打在他身上,而不是打在陆洲身上的,要是打在陆洲身上的话,他可能会心疼很久很久。
空气中传出了血腥味,很浓郁。
他感觉到自己的风衣一片濡湿,他缓缓地侧过头,看到了自己的肩胛骨上被血所浸透了,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刺目的红。
原来子弹真的穿透过了他的肩胛骨,他隐约都能看见自己肩胛骨的出现了一个黑洞。
其实用黑洞来形容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个血窟窿。
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的喷涌着,像是瀑布一样,止也止不住,他的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陆洲将他抱在了怀里。
陆洲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狰狞。
他就像是一头突出牢笼的野兽那样,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这一刻的季辞远并不怕他。
陆洲心疼地将季辞远抱在了怀里,“哥,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枪?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季辞远道歉,嘴角变得苍白,“我不想看着你受伤,也不想看着你流血……”
他咳嗽着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喷在了陆洲的衣襟上,“你不要骂我了好吗?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现在感觉到头好晕,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陆洲的眼眶都红了,那是一大片的猩红,“好,我陪你说说话。”
警察们看到出生了意外立刻上来将罪魁祸首周耘抓了起来,又大声呵斥着让救护车进来。
救护车就停在了1公里开外的地方,得到了讯息之后,立刻风驰电掣赶到了化工厂,将受伤的季辞远扛到了担架上。
季辞远的意识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他感觉眼前出现了大便的幻影,耳朵也像是听不见了,身体虚弱的要命,稍微抬一下手臂就会感觉到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他现在好想睡觉啊,似乎只有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终于他再也撑不住了,眼皮逐渐沉重,直接晕倒在了担架上。
那些医务人员看到季辞远晕过去了,急忙为季辞远做紧急措施。
陆洲作为病人家属也只能待在救护车旁边,看着医护人员用那些冰冷的仪器为季辞远做治疗。有那么一瞬间,陆洲想成为季辞远,这样疼痛就是发生在他身上,而不是发生在季辞远身上了。
他一直以来都怕季辞远不够爱他,而现在季辞远这一举动告诉他,季辞远非常爱他,季辞远爱他,胜过爱他自己。
在危急关头,季辞远想到的是救他。
季辞远也说了,他不想要看他受伤。
陆洲的眼眶很红,布满了血丝,他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周耘杀死,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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