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夕阳的暖光下絮絮叨叨,斯内普听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脸上慢慢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暖表情,他目光落在她的发顶上,轻柔得像一道阳光,视线慢慢挪到她锁骨正中的位置。
那条项链上坠着三枚小玩意,都只有指肚大小,一枚是可以保命的魔法木牌,他也有一个,一枚是血盟,是为了保护他而立下的誓言,还有一枚是通往普林斯庄园的门钥匙,他刚刚送给她,希望在危急关头可以带她逃离危险。
这三枚小东西像是三条结实的纽带,将他们两个紧紧绑在一起。
握住门钥匙,赫莉亚娜和斯内普先回到了蜘蛛尾巷,这里正在下雨,蜘蛛尾巷总是雾蒙蒙、暗沉沉的,下雨时就更加暗无天日,尤其刚刚从阳光灿烂的地方回来,这种对比尤为明显。
赫莉亚娜刚要用魔咒将灯打开,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斯内普按下赫莉亚娜的胳膊,和她对视一眼,两人呼吸都放轻了,斯内普无声地动了动魔杖,对着与天花板齐高的书架点了点,书架无声地挪动,露出一截逼仄的楼梯。
赫莉亚娜立刻躲了进去,书架合上,楼梯两侧墙壁上的灯亮起,她顺着楼梯快步跑到二楼,给自己用了一个隐身咒,悄悄趴在二楼往下看,是两个戴着黑色兜帽的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身量高挑,一段卷曲的鬈发搭在她胸前。
是贝拉特里克斯!
房门打开,两个女人进来了。
赫莉亚娜捂着嘴悄悄远离窗户,这才看清这个房间的布置,这里靠窗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摞满了书和羊皮纸,桌子旁边靠墙的角落放着一架衣柜,衣柜旁是一张床,非常普通的木板床,床上是半旧的灰色被褥,褥子很薄的一层,看上去非常硌人,睡觉肯定不舒服。
这张床显示这里是卧室,但这间卧室非常简陋,赫莉亚娜觉得麻瓜的监狱给犯人提供的住所都比这里要好一些。
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趴在书架背后听贝拉克里特斯与那个神秘女人来此的目的。
“我想,只有你可以帮我——”坐在椅子上的纳西莎握紧拳头,如果此时喝一杯热茶或者酒,肯定能缓解她的紧张,但斯内普丝毫没有为她们服务的意思,他坐在自己惯常坐的旧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布莱克两姐妹。
斯内普的眼睛微不可见地闪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房子施过魔法,此时能清楚地察觉到赫莉亚娜躲在书架后偷听,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你应该管住你的舌头,特别是当着眼前这个人!”贝拉特里克斯道,她转向斯内普,“你心里很清楚,我不相信你!”
“哦?纳西莎,我们最好听听你姐姐要说什么,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扰我们。”斯内普看向卷发女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有一百个理由!”
赫莉亚娜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像炮弹一样的诘问,一个接着一个,她默默替教授捏一把汗。
但是教授的声音依然平静,他非常清晰地用一贯的声音回答她,甚至音调都没抖一下。
他像是最优秀的杂耍钢丝艺人,走在万丈深渊上的钢丝上,却如履平地。
他半真半假,完全符合常人逻辑的回答非常严密。
“我有一份舒适的工作,何苦去阿兹卡班坐牢呢?在黑魔王回来后,我为他提供了邓布利多十六年的行动,这份礼物难道不比没完没了地回忆阿兹卡班更有价值?我再重复一遍,黑魔王都没有埋怨我留下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说三道四。”
听着教授和贝拉特里克斯的交锋,赫莉亚娜能想象到一两分教授在火焰杯结束的那个晚上去见伏地魔的景象,那一定比现在还要艰难,但教授做到了。
接下来,她听到了伏地魔最新的计划,他为了报复卢修斯,打算派德拉科去杀了邓布利多。
赫莉亚娜站在书架后一动都不敢动,最可怕的是,她听到教授说:“也许我有可能……帮助德拉科。”
他……他要做什么?
他在把自己推往更艰难之处!
“你愿意,你愿意保护他,西弗勒斯,你能保证吗?”
纳西莎以一个母亲能做到的所有去保护她的孩子,她苦苦哀求,然后因为绝望,这种哀求很快就变成一种逼迫,只要她的孩子安然无恙,她不在乎别人付出什么代价。
“你愿意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牢不可破的誓言?”
赫莉亚娜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一连串嘲讽又得意的笑声。
“哦,他会试一试,又是那套空话”她在房子里转悠起来,“又会临阵脱逃,懦夫。”
她走到壁炉旁,随意地拿起壁炉上的装饰打量:“当然,他会狡辩又是遵照黑魔王的指示。”
她拿起一个系着绿丝带银铃铛的松塔。
“准备魔杖”斯内普缓缓说道,“放下,贝拉,别动别人的东西。”
他的眸光阴沉得可怕,好像贝拉拎起的不是一只普通松塔装饰物,而是捏住了他的软肋、他的心脏一样。
赫莉亚娜在门背后攥紧拳头,在此刻,她发现自己竟如此自私。
她不在乎别人会因为黑魔王遭受什么了,她只能想到斯内普,如果他和纳西莎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那就意味着他会替德拉科承担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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