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刚刚遇见让何沼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下楼梯的时候扭头问乔枝:她们现在还会来烦你吗?
乔枝甚至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何沼在说什么。
早没这事了。乔枝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你看得见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舒服。
何沼也不再想这些扫兴的人,将她们彻底抛之脑后。
邱丹朱已然返校,但是杜永良和葛勋一直没回来。
从派出所离开没多久,葛勋就被松兰三中退学了,理由是他有多项违纪记录,劣迹斑斑,严重违反了松兰三中的有关规定,根据学籍管理规定对他进行退学处理。那些违规记录都是真实的,而且发生了不是一天两天,至于葛勋为什么敢这般无视校规,之前是谁把这些违纪行为压了下来,现在又是谁在翻旧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狗急跳墙的葛勋将杜永良的一些烂账也尽数翻了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引起轩然大波,杜永良的爸妈就出手了。葛勋自己不清白,一开始就站在道德洼地,连抗争都抗争不了几下,没过多久全家就被打包送出了松兰县。
葛勋这一闹虽然影响有限,但确实延长了杜永良的禁足时间。
杜永良先前请假但未禁足,在又一次进派出所后,虽然这回也没受到什么处罚,但短时间内接连两次作为嫌疑人被传唤,到底让他父母担心这儿子没过多久再给他们整出一件大事来,而且他们也弄不明白杜永良说自己冤枉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于是狠狠心将杜永良禁了足。
等多日后杜永良终于被他妈放了出来,对葛勋,对顾平和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
给他接风洗尘的小弟很懂得察言观色,一见良哥脸色不对,立刻大骂葛勋和顾家兄弟,骂完了又迫不及待地给杜永良展示这些人最近过得多惨。
葛勋那厮履历太差,他爸妈求遍了都没找到第二个愿意接收他的高中,估计是只能带着被退学的档案进厂打工了。顾平和前几天也判下来了,强奸未遂,判了整整三年!他虽然上诉了,但估计会维持原判。
听他这么说,杜永良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
走!杜永良招呼道,喝酒去,良哥请客!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露面没多久,自己的行踪就被传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
正为自己弟弟的事情四处奔波忙得焦头烂额的顾平准,在得知杜永良还敢前呼后拥招摇过市去喝酒的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把一张牌桌都掀了。
他的一个小弟说道:顾哥,我们场子最近被举报,该不会也是那小子干的吧?
顾平准的地下赌场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
靠着严密的监控监视着四周,他们没让警察抓个现行,但周边出没的眼睛到底叫他们不敢开业。
顾平准最先想到的,就是有人举报了赌场。
其实有动机举报他赌场的人很多,像是和他业务冲突了的同行,像是在他这儿输了太多钱的赌徒,但是在有一个天字一号仇人摆在眼前的情况下,顾平准立刻就怀疑上了杜永良。
甭管赌场被举报的事情是不是杜永良干的,反正他弟弟绝对是这孙子害的!
想到弟弟被警察带走时说的话,又想到自己没能给弟弟做主,叫他即将要面临三年的牢狱之灾,顾平准就心如刀绞。
他下定了决心,招呼上所有小弟:走,给杜永良那王八犊子一个教训!
一群人凶神恶煞地闯入了一家酒吧。
顾平准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杜永良已经喝得上头,醉眼朦朦胧胧看人看不真切,瞧见与顾平和长得极其相似的顾平准就把他认成了他弟弟,指着他疑惑道:你不是去坐牢了吗?怎么,出来放风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平准怒火中烧,拎起拳头就重重砸在了杜永良脸上。
杜永良被砸得眼冒金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从椅子上摔下去的他被小弟们七手八脚地搀扶住。耳边尽是嗡鸣,杜永良摇了摇脑袋,怪叫一声,抄起边上的酒瓶就砸了下去。
酒瓶碎裂。
一些玻璃碴子甚至扎进了顾平准的肉里,鲜血流下,一只眼的视野被染红。疼痛和血一下子激发了顾平准的凶性,他立刻扑了上去,杜永良对上人高马大的顾平准压根没有还手之力,被人按在地上一下下地打。
他的小弟们怎么可能坐看大哥挨打,一群人一拥而上,拉人的拉人打人的打人。而顾平准带来的小弟们看见对面这群人不讲武德多打一,大哥眼见着要吃亏,纷纷也加入了战局。
酒吧一片混乱,打骂声和尖叫声盖过了嘈杂的乐声。
有人哆嗦着手拨通了110,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要打死人了!
这个时候,是晚上九点。
何沼正在一盏台灯下,耐心地给一位初中生讲题,还要半个小时她才会下班回家。
而她的生父何伟健,之前由于躲债东躲西藏了一阵,在知道这几天顾平准没空追债的事后,到底耐不住酒瘾又走上街来,直奔常去的小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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