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学校里面对校医、在浮空艇上面对那群异族,这两个经历都告诉阿黛尔,她想保护一个人毫发无伤,暂时还做不到。更重要的是,如果就这样私奔的话,她们肯定会被布莱克家族的人追捕,给本来就会颠沛游离的私奔生涯再雪上加霜。
而且,她是布莱克家族的大小姐,家族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就这样一声不吭离开,以阿黛尔的品性来说她做不到。
茉莉提出的建议很有诱惑力,但阿黛尔在思前想后一番后,还是摇摇头选择了拒绝。
“我……我不能这么做。”
阿黛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茉莉,因为她害怕看到茉莉失望的眼神。茉莉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用了自己的全部勇气。她却拒绝了茉莉这样的提议,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黛尔还在心里谴责着自己,就听到茉莉“哦”了一声。她也没指望阿黛尔能马上同意。毕竟她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提议。
不过场面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茉莉没说话,阿黛尔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阿黛尔才因为拒绝了茉莉的愧疚感主动开口:“茉莉,你怎么会来我的房间?”她又想起了茉莉是如何在无力反抗中努力将自己打晕的事情。
茉莉知道阿黛尔是故意转移话题,不过她转移话题的方法有点太刻意了。不过没关系,转移就转移吧,前面的提议既然被否定了,那就没那么重要了。
阿黛尔在这一刻,脸色变得非常严肃:“你不可以这样,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血族如果长时间得不到能量的补充,他们会变成嗜血的怪物,根本没有理智的。”
——不,她见过的。
茉莉见过这样的血族,被人类反抗军抓住进行弱点探测的血族。他们被反抗军饿了很久,久到两眼通红没有一丝理性,看起来要比昨天的阿黛尔还像野兽。他们忘记了如何使用武器、如何使用魔法,甚至于在极度渴血之后是个什么死样,茉莉都清清楚楚。
但是阿黛尔看起来特别担心的样子,所以茉莉简单明了的安抚了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进来的。”她的话让阿黛尔一瞬间面色绯红,紧接着她又问:“茉莉,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时间关在房间里,阿黛尔已经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但她下意识觉得,茉莉是在夜晚来的。外面都是母亲的女仆,有她们把手,茉莉一个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躲过她们的监视进到房间里来?
面对阿黛尔的问题,茉莉也回答了她:“我拜托了夫人,告诉她我可以说服你,所以她才放我进来的。”
片刻的温馨
听到“夫人”两个字, 阿黛尔的面色明显也有点不好看,因为在茉莉踏进来的这一刻、自己喝了茉莉血的这一刻,其实已经代表着阿黛尔向自己的母亲低头了。她没办法再梗着脖子对母亲说:“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夫人用最朴素的方法告诉阿黛尔:不要再反抗了, 你和其他血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黛尔沉思了一会儿, 她将话题再一次岔开:“我、我先去洗漱一下。”茉莉点点头,就看着阿黛尔抱了一件新睡裙, 进了浴室里面。
阿黛尔脱去衣服、打开水龙头, 钻入到淋浴下面。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抬起胳膊,闻闻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异味。因为她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洗澡了, 作为一个血族, 渴血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状况。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随时丧失,阿黛尔也不知道后面那几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前面理智还在、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她是有洗澡、打理自己的, 虽然擦不好头发,但把头发包着、靠在壁炉旁边等着自然干也行。到了后面,她已经烦躁到无法生炉子、也无法自己进行洗澡,所幸直接躺在卧室里, 一天天蜷曲着、反手拥抱着自己睡着。
现在脑子清醒了过来, 自然害怕身上有什么异味。尤其是她还和茉莉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一想到茉莉也因为失血过多, 意识昏昏沉沉躺在自己身边,说不定还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阿黛尔就全身害臊到发红。
紧接着, 她又想到了自己刚刚醒来时看到的茉莉。茉莉闭着眼睛, 侧躺在她身边, 柔软的黑发铺在脸上,将她的脸颊遮盖掉很多。刚一睁眼, 阿黛尔就和茉莉面对面,这让她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还在做梦。
就跟之前做梦梦到茉莉来到自己跟前,她抓着茉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还说自己喜欢她。阿黛尔以为,这也是一个梦。可是当她清醒了一会儿之后阿黛尔发现,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甚至连茉莉身上的香味都一点点往自己鼻子里钻。
而且獠牙上还有一点血的味道,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獠牙,那残留点的鲜血味道让她回味无比。她也发现,从茉莉身上传来的不止有她平日里的清香,还有血腥味。阿黛尔意识到,自己喝了茉莉的血,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一刻阿黛尔错乱极了,几乎不受自己控制的,猛地坐起来、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那是不可置信的尖叫,声音过于尖锐,连阿黛尔都觉得自己离谱。下一刻,她看到茉莉悠悠转醒,然后……她从床铺上坐起身来,她柔软的黑发也引起荡漾开来,露出了因为侧睡刚刚阿黛尔没看到的獠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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