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贺兰山再次检查门窗,这才放下心来,酣然入梦。
他并不知道,他这一番不过是未雨绸缪的准备,当真让一些人伤透了脑筋——
首先是在马市盯上他们的那一伙贼人。他们潜进客栈,趁胖娃不注意,在贺兰山的饭食中下了能让人睡得很沉的迷药,专等着夜深之后翻窗入室,盗窃黄金。
但等到真的开始下手时,贼人就发现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窗户轻轻一推,铃铛就响了一声,贼人硬着头皮再推,马上就感觉到窗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于是他们转战大门,自门缝伸进一根细铁条,将门闩一点点抬开。随着门闩被挪走,眼看着黄金唾手可得,他们脸上的喜色也一点点放大。贼人们迫不及待地推门,却又发现大门纹丝不动。
两个贼人气急败坏,阴沉着脸翻出客栈的院墙,和等候在外接应的另外两人凑在一块儿商议对策。
正在此时,一把雪亮的钢刀在黑夜里一闪,持刀之人无声逼近……
不消片刻,四个贼人被这持刀之人打晕在地,他们被绑缚起来,扔进一辆四面封闭的拉货马车内。
马车踏着夜色往京城赶,第二日天明时分,马车进入摄政王府。
试婚后第8天
闻于野上朝未归,待他回府时,这如同死猪一般被拖下马车的四人已醒,持刀之人拱手道:“王爷,就是他们昨日夜间试图潜入小公子……贺兰山的客房。”
闻于野挨个揪着他们的头发,抬起他们的脸。他一一看过四人后,走到一边擦了擦手,方徐徐道:“想死还是想活?”
四个贼人瑟瑟发抖,连声道:“想活!我们想活!”
闻于野“嗯”了一声,道:“昨夜潜入客房,为的是什么?”
他语气并不严厉,轻描淡写似的,然语中森然之意仍让贼人们连头也不敢抬。他们伏在地上,为首的忙道:“回王爷的话,我们是,是一伙飞贼,因昨日在马市见那位公子所携银两不菲,这才一路跟踪,趁夜入室行窃……但我们并未得手啊!那位公子将窗户和门封锁起来,我们连屋子都没能进去!王爷,王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这样一说,闻于野的脸色反而沉了下来,他看向持刀之人,冷然道:“他们是飞贼?”
持刀之人哑然,脸上浮现一丝惊慌之色。章高旻在闻于野耳边低声道:“王爷,卑职方才在他们身上也并未搜到该有的东西。而且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也绝对不能侍奉皇上。”
闻于野微微蹙眉,厌恶道:“把他们带走解决了。”
“是。”
章高旻一挥手,几个侍卫上前,拖着鬼哭狼嚎的四人走了。
持刀之人单膝跪地,道:“属下失察,请王爷治罪!”
这四个贼人只是想偷钱,他们不是皇上派来杀贺兰山的,这就代表真正的危险依然潜伏在贺兰山身边。
闻于野道:“现在治你的罪还有什么用?石志义,你立刻回到那个客栈,看贺兰山是否已经走了。如果没有,你继续跟踪保护,但凡遇到对他下手的,不必再带回来了,直接格杀勿论。如果他已经走了……”他顿了顿,沉吟须臾道:“那你就向着盟关的方向追,他有可能会去那里。”
石志义道:“是!属下告退。”
他回到王府已是第二日清晨,现在再赶回去,贺兰山当然已经起行了。
早上起来时贺兰山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如果不是胖娃在外头拼命砸门,贺兰山甚至都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道:“胖娃,我醒了,别敲了。”
洛小头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拦得住胖娃,他整个人挂在胖娃的手臂上荡秋千,急道:“你听见了吧!他没事!你再砸下去店伙计都要被你砸来了!”
胖娃这才停手,委屈道:“我是担心兰哥儿嘛,他一直没有动静……”
贺兰山下床穿衣,想要将抵门的方桌拉开时却由于双手过于酸软无力而失败,他只得道:“胖娃,你用力推门吧,我昨晚用桌子抵了门,现在拉不开了。”
胖娃二话不说,一声大吼,方桌差点被他直接怼到对面墙上。
胖娃和洛小头一拥而入,贺兰山失笑道:“哎,看来我是该多吃点饭啦。”
洛小头推了一下桌子,疑惑道:“可是连我也能推动呀,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贺兰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头晕晕的。或许是昨日坐车久了,有些累了吧。”
他们都没有多想,聚在贺兰山房中一块儿吃了早饭,便抱着箱子下楼离开客栈。
现在,他们的马车之后就只剩一条尾巴了——皇上派来的杀手。
石志义赶到客栈时已经是下午了,向店伙计一打听,贺兰山果然早已离开。他懊丧地叹了口气,出门上马,按照闻于野的指点,继续向着盟关追赶。
这一路上,杀手们紧随目标、石志义心急火燎,唯独前头一无所知的那辆马车,依然在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贺兰山道:“……我再说一个,‘周身银甲耀眼明,浑身上下冷冰冰。有翅寸步不能飞,没脚五湖四海行’!”
洛小头马上道:“太简单啦,不就是鱼嘛,我看就连胖娃也猜得出来。胖娃,你说是不是?”
金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