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有救了你,还害了你……”楚诵呼吸都短了。
“是我没有救到你才对。”木马苦笑,低头下来吻了他的唇。
楚诵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十分难受,他眼眶湿热,木马的吻也让他变得无从呼吸。
楚诵推开了木马,一睁开眼,他的左眼球掉出来了。
“木马。”楚诵接住了自己的眼球,“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
木马一手捂住楚诵已经空洞的眼眶,一手将那颗血淋淋的眼球收入自己军衣口袋里的密封层中,他只能将楚诵背到背上四处奔走求救。
“这里是真的吗。”楚诵感觉得到自己的两条小腿也摔折了,尽管木马背得很注意了,还是疼得厉害。
“空间是真的,但是看见的景象大部分都是假的,我们得找到出口才能回到空球。”
这儿似乎是上个世纪末被遗弃的工业城区,只有冰冷的水泥地板和高耸的建筑大楼,连人造的阳光都不肯在这儿落下一分,空气里全是锈铁和化学物的刺鼻味儿。
木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盲猜着这座无人城市中真的存在一个可以立马就医的地方。
“对不起啊。”楚诵整个面部已经疼到僵硬了,尤其是空洞眼眶里那冉冉抽痛的断裂神经感更是让他张口难言。
木马跑得太快了,以至于有些喘:“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要是信你说的那些话,你就不会也被那个博士骗成今天这样吧。”楚诵的声儿越来越弱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想让你想起我了。”
木马看到了一个挂着红十字标志的平楼,他眼前一亮立马就往那儿跑,但是进去后里面却是一片更黑的深渊。
这是拟造出来的映像而已。
最要紧的是,这昏沉的天竟然下起了雨。
木马不得不先把楚诵放下,他从自己的紧急包里拿出一个压缩雨衣给楚诵套上后就又背着人闯进了雨里。
“如果这次能回去的话,你跟我回去吧。”楚诵说。
“好。”
雨越来越大了,楚诵说的话木马快要听不清了。
“到时候出去了,我们要怎么办。”楚诵大概是怕自己昏睡过去,没一会儿就要同木马说话。
“我会想办法赎罪的。”
“那云娘怎么办。”
木马的靴子里已经全是水了,每一个步调都隐约听得见积水声,“连她一起解决。”
“我还有一个月工资没给她啊。”
“给我,我替她花。”
一连跑了好几个街道,木马几近绝望了也没找到个能急救的地方,从时空门掉下来,他穿了防震衣,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楚诵肯定摔得不轻,内脏和骨头肯定摔到了,楚诵快吐不出声了。
“楚诵。”
过了好一会儿,木马背上的男人才吱出一声儿:“嗯。”
“伊斯拉夫真的很冷,你来看过我对吧。”
楚诵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堆积到一块儿了,他刚张开嘴,就有一口血块吐了出来。
“应该……是的。”楚诵看着那口血在木马背上的布料慢慢晕染开。
“其实两年前,我有去过地球看你,但是没找着,那儿没有空轨。”木马继续找话题。
“有地铁……也有空轨。”
“你困了吗。”
“没有。”
木马暂时放慢步子换了口气后又继续狂步,“我和兰从煜,你要谁。”
“不关他的事。”楚诵已经睁不开眼了。
“那你选我。”木马边走边搜罗着四周环境,依旧一无所获。
楚诵这句没怎么听清,他感觉得到自己应该有什么是将近破裂了,疼得他灵魂都要被鞭打出来了。
过了一分钟都没得到回应,木马不禁再说了一遍:“可以选我吗。”
楚诵终于知道自己是哪要裂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听不见木马的声音,混沌的杂声儿塞满了他的耳朵,痛感一度直冲大脑。
“木马……”
“嗯?”
“我好疼啊。”
:那就做吧
安切尔说过木马是完美的,那么通晓一点医术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在三无环境下安装眼球这种事还是有些为难人了。
木马把已经昏厥过去的楚诵放到地上,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居民楼里,外面的雨太大了。
他将全身上下仅有的一些应战药品找出来,清点出了两张酒精棉片、一卷纱布、三片止痛药、还有两颗消炎药。
再拿出那颗收在密封袋里的眼球,木马有些手软。
眼球的瞳孔如同被枪打了一般看不清纹路,眼白氧化了,粘在上面的血沫肉渣也开始发黑了。
木马轻轻剥开楚诵垮下去的眼皮,空出来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无从下手。
正当木马痛苦为难之际,身后传来了意外的脚步声。
木马当即抽出大腿上的手枪直怼后方来人。
“等等!”来人立马举手做投降状。
木马仍旧持有防备的半放下枪,难以置信看着前方来人:“赵署长?”
……
“这个我尽力了,如果条件充足的话或许还有恢复光明的可能。”赵文泰摘下一次性手套,“但条件有限,我也只能做到安装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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