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澜之倒是没在意这一对帝后之间的冲突,她在想:“惊羽皇后此番是单纯地想替羽闻渊出气,还是有别的目的?”
就连流纱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惊羽皇后没理由想不透。
就算她想不透,这请柬发出来之前也定然有人会劝谏。
可请柬依旧到了她的手中。
可见,惊羽皇后是铁了心想要让她为难。
就是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招在等着她。
忽然,流纱眼睛一亮:“见过大皇子!”
冷澜之扭头看去,果然就见羽闻湛大踏步进了行宫,她想要起身迎过去,他却已经走到了大殿正中:“请柬的事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左右你不会再在这里待多久,便是不去也无妨。”
冷澜之也是这么想的,可……
“就算我能躲过日后的为难,可三年后我还是会回来的,届时这些旧账还不是要一起清算?”她摇摇头:“逃避不是办法,而且我有预感,便是我不去参加宴会,皇后也还有后手。”
羽闻湛拧眉。
他的这位母后,总能精准地在他的雷区蹦跶。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皇后确实还有后手,只不过这事儿是和孙家合谋做的,且事发突然,他的人还没有传回来消息。
所以,把公主留在行宫里,真可能比让她去参加宴会更危险。
至少,宴会上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而未知的东西往往带有不确定性。
他眼露歉意:“抱歉。”
他想让她远离这些事情,可恶人总有穷处不穷的伎俩。
“傻瓜,错的是那些坏人,你何须道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羽闻湛还是感到抱歉。
如果不是他无能,或者他当初没有把她带来惊羽帝国,她也不必承受这些。
赏花宴定在了明日正午。
冷澜之这次没有盛装出席,她穿了一条素净又不失庄重的裙子,没有朱钗环绕,只在发髻上插了三根簪子。
但凡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就不会挑她这一身装扮的错处。
然而……
“伽罗公主,你如今是在我惊羽帝国,参加的又是赏花宴,你装扮的如此素净,是故意寻本宫的晦气吗?”
惊羽皇后身后宫人、仆妇成群,气势凌厉,眼睛里似是蓄满了怒火。
感受到皇后的怒气,一干命妇和各家小姐们忍不住噤了声,有些同情地看向了那位公主。
虽然她在盛国受尽了宠爱,可来到惊羽帝国以后就变成了无根的浮萍。
面对未来婆母的指责,她除了受着,没有半点办法。
旋即在心中吐槽,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再不喜欢大皇子,也该维持表面的面子吧?
竟然当众找大皇子的心上人的麻烦,这不是故意打他的脸吗?
而且,她自己脸上也没有光吧。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冷澜之不卑不亢:“皇后娘娘,本宫认为,人首先得是一个人,然后才能分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惊羽帝国的人还是盛国的人。”
“是人,就要遵守伦理纲常。”
“本宫的父皇刚刚过世,本宫理应为他守孝三年,所以穿的素净一些,这不是错。”
“相反,若是本宫在任何场合都花枝招展地出现,那才是失去了做人的本分,不配为人子女,更不配做一国公主,天下百姓的表率!”
众人没想到伽罗公主竟然这么刚,同样半点面子都不肯给皇后,不禁露出了奇特的表情。
这婆媳两个,日后怕不是要把惊羽皇宫给掀翻吧。
不过也有不少女子打心底里感到羡慕。
女子在婆家能够硬气,首先就说明她心里有底气。
她的底气,都是母族给的。
只有母族强大,且在母族受尽了宠爱,才能够无视任何刁难。
这一点,场中没几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她。
惊羽皇后气的双眸喷火。
不愧是那个逆子看上的女人,同样的一身反骨!
她怎么命这么苦?
儿子儿子不省心,未来的儿媳妇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若是真的任由段家扶持羽闻湛上位,她和渊儿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就算她不被这夫妻两个给害死,也要被他们给气死。
皇后强迫自己压下了怒火,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好一张利嘴!”
冷澜之似是没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本宫也觉得本宫的口才不错,而这都是本宫的母后教导的结果。母后不止一次跟我说,不论本宫将来嫁给了谁,都不用委曲求全,因为整个盛国都是本宫的靠山。”
惊羽皇后:“……”
还扯上两国了。
这是在警告她别太过分,不然就会挑起两国战争的意思么?
气抖冷。
她动了动嘴皮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甩长袖,气呼呼地转身:“行了,赏花吧。盛国地处北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寒冷的冬日,怕是没有这么多美丽的繁花可以看。”
这一点冷澜之倒是没有反对:“惊羽帝国确实是个美丽的国家,无论任何季节都百花齐放。”
皇后:“……”
都已经做好了会被怼的准备的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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