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入府多年,在陈氏临死前,还为姜老爷生了个儿子,况且,那丁氏的内宅手段的确不俗,将姜老爷迷得晕头转向,因此在陈氏死后,姜老爷有意将丁氏扶正。
要想扶正,得先放良。
姜老爷便想让女儿把丁氏的奴籍文书交出来。
姜臻如何肯。
陈氏三年孝期没过,姜老爷这个糊涂蛋就被丁氏唆使得急吼吼向她索要文书。
姜臻真心为自己的母亲不值,也为父亲的凉薄而发寒。
自此,丁氏为了从姜臻手里得到这张文书,用尽了各种手段。
设计她的闺房着火,派人进屋翻箱倒柜地搜寻;将她关在府门外,威胁她不交出文书,便要往外毁了她的清白,将她一宿未归的事情宣之于众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均被姜臻轻松化解。
他的眼里有了丝笑意,他一直知道,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有心机有手段。
如今,他觉得她的那些心机于她而言不是坏事,至少能保护自己。
至于丁姨娘的文书,她亦随身带来了上京。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必不能让丁氏上位,这是她给母亲的最后体面。
他再接着看下去。
这一看,就笑不出来了。
山洞里威胁她替自己解毒后,回去她就找他那表哥替她打造了那杀人利器金指链,合着是为了吸取教训而打造的,用来防他这样的人呢。
再接着看下去,脸逐渐变得僵硬。
白日里月老庙前见到的那一幕又浮上眼帘。
呵
那个俊逸的青年原来叫施越。
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居然还和这个青梅竹马私奔过。
她居然还和这个青梅竹马私奔在外过了近一个月。
第116章 暴力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姜臻还在第三年孝期的时候,那高太守的族弟便对她起了淫心,她刺瞎对方的一只眼睛后,心惶惶然,她不可能沦为别人的玩物的。
彷徨无助下,她请求施越带她一起私奔,逃离滇地。
她其实并没有把握施越会带她逃跑,没想到派丫鬟传信后,他一丝犹豫都没有,便答应了。
姜臻揣足了银子,准备好了逃跑的马车,月黑风高下等着施越。
还真叫他俩逃了出去。
二人逃跑后,双方家人都在暗地里找寻,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都要面子的。
那高太守也悄悄派官兵搜查,毕竟不想落个强抢民女的罪名,又想抢先一步将姜臻捉拿归府,给自己的族弟亵玩。
两人刚开始住在黑店,见隔壁的客人被人讹了钱财,二人又偷偷跑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往山里跑,又怕山匪。
这般劳心劳力后,不到二十余天姜臻就病倒了。
她从小锦衣玉食,确实没有吃过这种苦。
施越照顾了她两天,也不见好。
只好背着她去看大夫,因为怕暴露,因此找了个赤脚医生给姜臻看病。
半夜那药喝完后,姜臻的病情更是加重了。
施越吓坏了,生怕姜臻有个三长两短。
没办法,他只好给姜家去了一封信。
很快,双方便派人来接了。
施母将施越关在屋里,不再让他出门去寻姜臻。
姜臻刚被接回家没两日,国公府便来了信,她便来到了上京。
这就是姜臻和施越私奔的始末。
两家其实都没有把这消息声张出去,毕竟是丑事一件。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心打听,还是能探听出始末的。
顾珩看完,额头一阵乱跳,眼睛黑沉沉的。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于他看来,姜臻这人目的性极强,做事谨慎,凡事给自己留有后路,很少冲动行事。
做出私奔这等事,一是真的被高太守逼得无路可走了,二是她也真的对那个施越极其信赖。
他眼前出现了那个青袍少年的模样。
他又抓起树桌上的那个荷包。
呵
手艺还不赖,做得还挺好看。
他想起七夕前夕的晚上,他将她堵住,询问她可做了香囊。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她不会。
敢情是不想给他做罢了。
细细算下来,她招惹的人着实不少,二弟三弟不说,柳兄,徐若盛,还有任舸,如今又出来了个白月光施越还不算她在滇地招惹的那些各路青年。
顾珩心头忽地生起一股恶火,而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股灼人的恶火浇灭。
姜臻昨晚睡得早,喝了几杯酒,在丫鬟的服侍下早早就睡了。
兴许在睡梦中也有察觉,总觉得有人正沉沉地盯着她。
眼珠子急速滚动,长睫不断抖动,她终于从睡梦中睁开眼来。
屋里很黑,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牖筛入房内。
昏暗的月色中,有一道黑黑的身影坐在床边盯着她,一动不动,跟座小山似的。
姜臻心里一惊,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慢慢从床上爬坐起来,就着淡淡的月光看着那道山峰似的身影。
眉头一蹙,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忽地,一样东西向她抛了过来,黑暗的空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细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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