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江南来说,这确实是场无妄之灾,因礼貌向江南感谢又道歉,并承诺道,“江老师家里的损失就由我们来承担,您以后若是有事,只管联系我,我们家一定会报答您的。”
江南听完,想也不想就一口应答下来,这是她该得的。
而后,江南摸了摸她的右手无名指,与公安道,“我的结婚戒指被那个叫金乐昌的男人拿走了,应该还在他的衣兜里,能帮我找一找吗?”
女公安闻言点头,详细问了江南的戒指款式,并告诉她即使找到也要案件结束后才能还给她。
江南点点头,她清楚这个流程,因感谢了她,有听人追问了一些细节,江南一一补充后,口供才算录完了。
而师嫒因着一直不开口,公安也无法,只能将时间推后,师母也顺势向江南请了假,她要带师嫒回家修养一周。
江南同意了,让她写了请假条,并且将家里的钥匙给师母,“我家的修缮、打扫工作就麻烦了。”
师母闻言一愣,自从她嫁给师岚的父亲后,还从没人敢用这种随意又理所应当的态度让她做事。
江南可不管人是怎么想的,起身将她和赵瑞的合照收起来,相框完好的就一整个拿上,相框碎掉的便将照片仔细收好,放回楼上的主卧锁好。
在这个屋子里,只有这些照片是珍贵、不可替代的,其他都可由师家整理处置。
弄完这一切,钱或光提出送江南回学校,江南没拒绝,两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师家母女和还在屋内调查取证的公安们,面面相觑,这里……不是江南的家吗?她怎么走得那么干脆,这就不管了吗?
而离开的江南真的累了,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眼下突然松弛下来,她只觉困得厉害。
到达校门口后,她见到一直在等她的杨玲几人,心里一暖,转身同钱或光道,“就送到这里吧,今天谢谢你了,等赵瑞到沪市后,我们夫妻再正式登门拜谢。”
虽然赵瑞没有明说,但江南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钱或光闻言只一笑,“那我可就等着赵瑞的‘厚礼’了!”想来,他又能大挣上一笔了!
话毕,钱或光单手插兜,一身轻松地挥挥手走了。
江南目送人开车远去后,才一脸笑地走向杨玲几人,张开双臂抱住几人道,“谢谢你们。”
而后,又催促所有人都去休息,想来也是因着她的事儿紧绷了一天的精神,也该歇歇了。
于是,几人分头回了各自的宿舍。
江南简单洗漱后,拉下帐子,倒头就睡。
杨玲和童夏见状,莫名担心,她们总觉得江南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哪有才遭遇了生命威胁就能若无其事开玩笑、又反过来安慰人的。
师岚回来后,她们担忧的人又多了一名。
师岚的表哥绑架了她的妹妹,而她又参与了击毙她表哥的行动,如今面对亲人,怕是里外不是。
但师岚也如江南一般,面色如常,甚至比江南更不对劲一些,因为江南且累得睡着了,师岚静静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才洗漱休息。
杨玲和童夏对视一眼,不住揪心。
次日,江南和师岚都起得早,师岚照常去了图书馆,而江南先去通知班长师嫒请假一周的事儿,才去了办公楼小会议室,向学校领导说明了这次案件的经过。
校领导也没想到学生本来是去参加教育活动的,却成了教育素材,幸亏有惊无险,否则,学校难辞其咎!
几位领导忙安抚了江南一番,也给她批了一周假期,让她好好休息。
江南感谢一声便应下了。
赵瑞快来了,她确实需要时间。
而后,江南便回了狂瞽办公室照常工作了两天,直把办公室所有人弄得忧心不已,才无奈地请了几天假。
莫敏几人看着办公室门口风尘仆仆的赵瑞,这才松了口气,“嫌弃”地挥手道,“快走快走!”
江南笑了笑,拿上早准备好的日用品和赵瑞去了学校附近的招待所。
家里死过人,师家也还在修缮,江南不想让赵瑞回去了,索性住几天招待所。
因着最近抓流氓罪很严,江南和赵瑞出示了结婚证,又反复自证了好几次两人的夫妻关系,才开了一间双床房。
进门后,赵瑞放下他和江南的行李包,便迫不及待拉上窗帘,将江南紧紧按在怀里。
江南也伸手攀住赵瑞的肩膀,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没事。”她只道,只是在生死一瞬间,很迫切地想见到赵瑞,所以她没有拒绝赵瑞的这一趟奔波。
而后,便是赵瑞用实际行动确认江南的存在,当他呼吸不匀埋进江南的体内时,却不动了,只俯在江南耳边道,“下次不许这样了,否则,我找不到你。”
江南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她出现意外,假使赵瑞还能重来一次,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幸运,再遇上江南。
江南难耐地挺着修长的脖颈,手指摸着赵瑞的脸,无声催促他。
赵瑞仍然不动,她才强忍着吟声,“这次是意外,我是被牵连进去的!”
她没那么伟大,不会用生命去拯救别人。
赵瑞只道,“那下次就离意外远一点。”
话毕,才直起身开始动作,让江南舒服。
而后几天,除了次日两人出了一趟门,专程感谢钱或光,并送了其一个年入三百万的路子外,两人几乎没怎么出招待所。
假期结束那天,江南只觉她的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赵瑞将两人的日用品都收拾好,江南原以为他打算送她回学校。
不想却是离杨玲家极近的一处小楼。
她了然地看向赵瑞,只见人一笑,放下行李开了门,江南进屋一瞧,很熟悉的装饰和摆设。
她拿起玄关处的照片看了看,这是那天被破坏相框的其中之一。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买房子、搬家、复原这些东西…
赵瑞笑回,“就这几天。”江南睡觉的时候。
江南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这几天觉特别多,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创伤应激的一种,只能默默陪伴、尽可能帮她转移注意力。
“喜欢吗?”赵瑞低头问她。
江南透过二楼的窗户看了眼楼顶花园,笑道,“当然喜欢。”
面积大、舒适又有情调,怎么会不喜欢。
江南踮脚仰头,亲了亲赵瑞,“谢谢。”
赵瑞笑了笑,“不用谢。”
而后,两人便在新家里度过了江南的最后一天假期。
午后,江南和赵瑞窝在花园旁的书房里打磨赵瑞的传记小说,经过江南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完成了一半。
江南便同赵瑞商议道,“我想把它投到一本地摊文学上,你介不介意?”
地摊文学,顾名思义就是地摊上随处可买的杂志报刊,车站居多,供人们买了在车上打发时间。
江南有此想法,一方面期望更多人了解赵瑞上辈子的传奇事迹,一方面也让南下的打工人们少走些弯路。
赵瑞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只笑道,“‘农民工’跟地摊文学不正合适?”
江南一听他同意,便开始誊抄手稿,打算投连载。
赵瑞见状,忙将这项“简单”的工作要了过去,好似舍不得江南受一点儿累。
江南不自觉弯了弯唇角,只难得见赵瑞端坐写字的样子,因多看了会儿,许久后才道,“要是连载完没有出版邀约,咱们自费出版。”
投在地摊文学上,对出版会有一些影响,因为大多数人认为是地摊文学上的内容多以猎奇、黄色为主,偏向低俗,不值出版。
赵瑞闻言挑眉逗她道,“你还记得写这本书的初衷是赚钱吗?怎么还往里贴钱?”
江南只道,“怎么是倒贴,万一热销,我不是赚了?”
赵瑞因笑道,“多谢夸奖。”写他的书热销,不是夸他是什么?
江南闻言只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南销假后,便将赵瑞誊抄的两万字投出,不出预料地过稿,稿费千字十元。
江南算了算字数,同赵瑞笑道,“光连载咱们就能挣三千多,我对出版更加期待了!”
总之就一个意思,她是绝对不会亏钱的。
赵瑞闻言,只笑着亲了亲她。
而后的半个月,赵瑞每天接送江南上下班,看着她的睡眠时间一点点恢复正常,才松了口气。
江南休假几天回到学校后, 状态明显恢复,杨玲几人这才放下心。
半个月过去,这起意外的绑架案也有了结果, 郭家敬和凶煞男人当场被击毙, 瘦子重伤不治,唯一活下来的只有当时和江南师嫒同在厨房里的金乐昌,其被判死刑, 缓期二年执行,如今还在医院治疗。
而间接引起这起事故的崔彦祥, 也在痛失儿子的郭、郑、金三家, 以及许多参与过崔彦祥舞会仍未暴露的人的共同推动下, 提前“闭上了嘴”。
为防崔彦祥的父亲崔正民事后报复,这些人又联合起来,让崔正民被迫过上了半退休生活,而包明辉的处长父亲则因亲自出手帮包明辉擦过屁股,被停职审查。
一切尘埃落定。
那日做笔录的公安同志依约给江南送回了她的戒指。
江南连声感谢后, 送走了人,用清水和香皂洗了洗就戴回手上,重新投入工作。
十月中旬, 毕岩峰从广市回来才听说江南遭遇了绑架, 一阵关心过后,同江南说起磁带热销的好消息, 并庆幸道, “还好咱们出得快!”
他到首都和广市转了一圈, 发现书店已经有了几种备考指南, 如沪市业余学校一样的培训班也开始冒头,他们的磁带完全是靠着听力、江南的口语和真题才占了一席之地。
“真就是一锤子买卖啊。”毕岩峰不住感慨, 他们的录音课程和真题只要被这些培训班买上一套研究后,就没了优势。
江南只笑问他,“还没赚够?”
毕岩峰想了想,这一年光靠这一项就净挣了五六万,也算不错了,只是没有续航,明年还不知上哪儿去挣这么多。
江南听得毕岩峰的苦恼,只笑了笑,没告诉他,从明年会掀起一股全民经商潮,遍地商机,凭毕岩峰的头脑,肯定能大挣特挣。
说完磁带,毕岩峰也同江南说起他们杂志的广告情况,“……你们把杂志同步上到邮局和书店,这两厢价格一对比,一半的便宜还是很吸引人的,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销出去大半了。”
他们的磁带和课本并不便宜,能花得起这价钱的人大多不在乎这一毛两毛,何况这确实能让朴实了多年的国人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很多人还是很愿意花上一毛六享受享受这尊贵的“特权”的。
江南闻言笑道,“只希望我们明年往其他省份发行也能这么顺利。”
毕岩峰一听就知道江南预估明年形式会大好,眼睛亮了亮,因由衷地祝愿了他们一番,又聊了几句后便走了。
“咱们的步子会不会太大了点儿?”一旁听了全程的莫敏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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