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家村,自保够用了。
宁岳躺在干草铺成的床上,嘴里还含着一根干草枝,春天什么时候来?他的木系异能急需能量补充。
“阿岳,出来吃饭了。”宁秋娘在一墙之隔的厨房里喊道
“乖孙,坐奶奶身边,好好吃饭。别学某些白眼狼,专吃不干活,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勾当去了。”叶老娘已经是老阴阳人了。
叶汉生开始和稀泥:“娘,大过年的,孩子累了就让歇会儿。”
叶老娘嗓子一扯:“累什么累?他做什么了就累。”
“抓你碗里的鱼累着了。”宁岳从窝棚里进来,面色冷淡,一桌子丰盛不已的菜也没让他脸上有什么动容。
托身体好的福,这是宁岳第一次大年三十跟着叶家人一起坐桌上吃年夜饭。
不在是像每年那样,外面一家人吃肉喝汤,笑语晏晏。而他一动不能动的躺在窝棚里的草堆里,只等夜深人静时,他娘才喂他一些残羹冷炙。
叶汉生夹了一块肉放宁岳碗里,一副长辈关怀语气说:“宁岳呐,年后你就要去皇都当铁匠学徒了,你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铁的活可粗重的狠。你到时跟师傅说说,让叶雷去帮你一把,自家兄弟,相互帮忙应该的。”
叶雷塞了一嘴的菜,口齿模糊地说:“我才不要去打铁,我要读书,学算账,当掌柜。”
读书多好,只要他一提读书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买。打铁听说可累了,他才不要。
“你闭嘴。”叶汉生气地肝疼
当他是为了谁?
这半年来他卧病在床,家里少了他上工的收入,再多出叶雷每个月的读书钱,家里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
宁岳绷着脸,将碗里的肉连同周围的饭,拨到宁秋娘碗里。
“娘吃,新的一年身体健康。”
宁秋娘一颗心当真是妥贴舒适。
“哎,你也多吃。你看你这半年来身体越来越好,个子都高了一个头,皮肤还白了不少。要我说,这附近几个村就没有我家阿岳长的更好看的了。”
叶老娘嗤笑:“男生女相,有啥好得瑟的。也不知道从哪抱来的,宁家可没那怪病。”
“好了,娘,先吃饭。”叶汉生头痛,天天在他跟前说学徒的事,现在他刚开头又来拖后腿。
这可戳着宁秋娘了,任谁也不能平白受这侮辱。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外乱勾搭男人?当初你就用这招搓磨叶雪她娘,现在还想来搓磨我?”
“我告诉你,没门!”
“我可是有儿子的人,你再糊咧咧,我就带着儿子不在你家过了。”
叶老娘气的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叶汉生脸色发青,想怒又忍耐的模样还真是滑稽。
宁岳看着他们下饭,全当大年夜的娱乐节目。
正月十五过后,年味正式散了,家里没活的成年男人们开始相约出门做工。他们这里离皇都近,只要肯吃苦,不愁没工做。
养了半年病的叶汉生眼热不已,从一家之主的地位上掉下来后,他急于摆脱看人脸色过活的日子。
叶老娘不放心,让他再家再养养。
宁岳对这些每天都出现的对话充耳不闻,他跟叶秋熙约好今天去皇都,王秀要领着他去给铁匠师傅相看。
“儿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宁秋娘跟在宁岳身后絮絮叨叨
“娘的面子里子可全靠你了。”
宁岳则首看她一眼:“我让你很没面子吗?”
宁秋娘顿时不说话了,闷声跟着宁岳走,好半响才叹气道:“人活一口气罢了。”
“哦,那你放心,你还有很多气。”
宁秋娘噎住,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儿子这脑子果然还是不好使。
“总之,你去了铁匠铺后要勤快机灵些,师傅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叶秋熙家的牛车已经停在村口,宁岳看着他正坐在车上向自己招手,淡淡的笑意出现在脸上。
“行了,你回去吧。”
都到这了宁秋娘哪里能回去,她说:“我去跟叶秀才和秋哥儿他娘打声招呼,都看见了转头就走像什么话。”
“以后可要学着点,这都是人情|事故。”
宁岳看着宁秋娘点头弯腰,笑脸相迎地对叶秀才和王秀说着感激,和帮忙照顾他的话,眼里涌出暖意。
嗯,宁秋娘,奇人。
重生七年来,宁岳六年半时间里,他的视角只有眼睛周围的方寸之地。
从叶家村到皇都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宁岳新奇地旁观这个古代世界。
“外省人都叫皇都岁安城,我们周边人习惯叫皇都。中间有一条正阳大街,可以同时十辆马车并行而过。”叶秋熙清亮欢快地向宁岳描绘他见过的岁安城。
“正阳大街左边属于万平县,右边属于万安县,我们叶家村就属于万安县,不就是在边角角啦。”
“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路过去镇上的岔路口,但我们不去春乐镇。”
叶于立在车厢外赶车,他听着车厢里边自家小哥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面露慈爱。
对于宁岳,怜悯、好奇,现在却是可惜。
听小哥儿说宁岳在学习上很有天赋,教过的字一遍就会,诗词最多三遍就会背,算术更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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