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在气什么?我不过应了他的要求,将他治愈了,你看他,成为魇鬼后,是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了?”
两人交锋时,刚刚被扭断脖子的魇鬼谢青川原本漂浮在海面上,但现在他歪了歪了脖子,在海中清醒过来,爬上临近的废墟,看也不看几人,就朝着九头相柳方向前去。
“燕似虞!”
叶长岐气到极点,现在也不管反驳他的荒谬言论,许无涯在此时加入了战局,沧海剑接替将倾剑劈向燕似虞。
但魔修已然癫狂,身上各处淌着血,还要朝他们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完了,九州完了!叶长岐!你和冷开枢都下地狱去吧!做你们那该死的亡命鸳鸯!”
魔气丝丝缕缕融进海风中,燕似虞在第二个烟花过后,也转身朝着九头相柳方向过去。
对方人多势众, 两人不能直接追上去,叶长岐一拳砸到房屋上,目光幽幽地注视海上的九头相柳, 观星手套撕裂,他的关节开始渗血, 眼中的金色光芒也逐渐转为暗金色。
叶长岐的脑海里掠过纷繁的思绪, 有关于燕似虞的,也有过去斩杀妖兽的。这些事实一遍遍敲打着他的内心,用云顶城如今的惨状质问他:去救过去燕似虞,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到底有没有错?
他曾经义正言辞告诉燕似虞说, 救幼时的燕似虞, 叶长岐觉得自己没错,可现在呢?
他救了一个人, 这个人却叫他身边所有人都不安宁。
许无涯瞧见了他的模样, 一把按住叶长岐的肩臂。
“大师兄!回神,别想了!”
许无涯焦急地打断他, 见叶长岐恍然回神,眸中清亮,才放心下来,他匆匆扫了一眼叶长岐手里的将倾剑, 那柄玄黑长剑散发着暗光,无声无息, 许无涯呼出一口气,用玩笑似地口吻说。
“大师兄, 你可千万别学师尊搞出个心魔,虽然我不知道剑灵会不会有那玩意, ”他说,“叶长岐,你既然有幸重生,一切便还有转机。燕似虞疯了,这群人搅得九州不安宁,我知道你心中焦急、愤怒,说实话我也很生气,我也无奈!可千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正中燕似虞下怀?大师兄,你还有我们,还有师尊,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叶长岐吐出一口浊气,笑了笑:“师弟,多谢,我会注意的。”
“我可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许无涯见他面色好转,自己也松了口气,语调轻快些许,“也只有大师兄你能得此‘殊荣’,所以大师兄,你刚才在想什么?”
两人重新寻了掩体躲藏起来,观察着九头相柳,叶长岐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我怎么没和师尊多双修几次。”
许无涯先是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有些无奈,也不说眼下说这事合不合适:“大师兄,你现在还想这个?”
叶长岐反问他:“眼下这个局面,你不后悔没给和风告白?”
许无涯看了一眼九头相柳,妖兽以镇海古塔的废墟为据点,发出震天骇地的吼声,它头顶是成千上万的冤魂潮,犹如黑云翻滚。
许无涯左思右想,忍无可忍:“那自然是后悔的……对啊!我怎么忍到现在,没跟和风告白?”他猛地直起身,越说越后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又不是凡人,讲究什么到了岁数才能拜堂成亲的古礼!我俩都是修士,我等什么呢!”
叶长岐瞬间不是滋味:“你小子,还想着跟和风拜堂?”
“我还想过到时候我网罗几百把名剑器做聘礼,来罗浮山提亲,然后等拜堂的时候,高堂位置由大师兄你和师尊来坐,”许无涯大胆坦言,“我想看和风穿喜服!做梦都想!”
叶长岐沉默片刻,盯着许无涯那张在男人中称得上漂亮的脸,只觉得牙根有些发痒:“许无涯,有时候真不怪和风想揍你,我也手痒。”
许无涯惊疑不定:“大师兄,你在同我说笑?”
叶长岐似笑非笑,转过头,见万千冤魂猛地朝着镇海古塔的废墟涌去,最后消失在梦魇中,魔修与魇鬼依次进入废墟,再不见踪影。
燕似虞能通过梦魇来见他,自然也能和参宿联合做出一个大型梦魇,宛如开辟出一个小世界,将九头相柳藏在其中,不光如此,曾经罗浮山宗击杀的妖兽与曲以丘也身处其中。再加上那个古怪的神秘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堪称势力强大。
“他们从镇海古塔那里消失了,估计那里口是梦魇的出口,无涯,等燕似虞进去,我们就冲过去!”
许无涯也收了笑容,换了龙庭重剑,准备逢山开路,隔着老远,他们瞧见燕似虞化作的黑雾消失在空中,两人对视一眼一眼,瞬间御剑而出。
在他们身后,梦魇中的云顶城开始被墨色吞没,梦魇边界逐渐碎裂!
废墟、尸体、冤魂、古塔……在距离黑雾消失的地方百米远的时候,九头相柳庞大的身躯耸立在前方。
叶长岐与许无涯的两柄长剑在暗夜中十分显眼,九头相柳的一颗龙首喷出炙热的鼻息,对着两人龇牙咧嘴!
“大师兄,你别发光了!”许无涯喊他。
“我也不想啊!”叶长岐匆匆回答他,“将倾剑在梦魇中止不住发光,连带着我也在发光!别管那么多了,既然被它看见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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