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瞧见前方隐隐传来亮光,众人加快速度冲出秘境,叶长岐正想松一口气,却被迎面扑来的烈风止住了话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
罗浮山群山生烟,山林摧折。
滚滚的浓烟好似擎天大柱连接天地,往日里青天白日被浓云覆盖,焦糊的臭味弥漫,灰烬夹杂着残败的花瓣飞舞,无数剑修弟子往来匆匆,苍天之上剑招光影与各类法宝五光十色。
叶长岐二话不说,与路和风掠向罗浮山宗,他们绕过火海滔天的山头,望见花海当中的瞻九重,心中一松,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逼近。
几位弟子正御剑围在瞻九重四周,叶长岐落地时,发现了瞻九重倾塌的房檐,东倒西歪,危如累卵,瞻九重下的地板断裂,一道沟壑横贯整座殿堂。
四周的花树被连根拔起,纵横交错扑倒在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剑修弟子望见了二人,欣喜若狂:“大师兄!和风师兄!你们回来了!”
宗内四处驰援的弟子听见他的呼唤,顿时围聚过来。
叶长岐与路和风被围簇在人群中,见众人脸上灰尘扑扑,焦急询问:“发生何事了?”
开枢星君领着吴桐落到了瞻九重外,众人抱拳行礼:“剑尊!”
柳元白道:“开枢星君!大师兄!大约半个时辰前,罗浮山发生了剧烈地动!我们派人四处打听才知,不光是罗浮群山震动,就连山下各处村庄也摇晃不止!”
“方才驻守梁州各处的弟子传回来消息,说是罗浮山九座山峰,竟然坍塌了一座!万幸那山下村庄正巧有宗内出任务的弟子,将村内百姓安全转移了!”
原来不光是秘境震荡,就连整个梁州都发生了剧烈地动。
冷开枢问
:“门内弟子可有伤亡?”
“回剑尊,除却在洞中苦修的大能们略擦伤,其余弟子皆在云湖天池台论武,侥幸躲过一劫,只是……”柳元白顿了顿,咬牙,一指云湖天池,“只是云湖天池干了大半!”
叶长岐推开倒塌的花树,望见那天池明显水位下降,池边乱石裸露,草木倒伏。云湖天池台如同一座孤零零的岛屿立在干涸的天池中。
“报!蓬莱仙阁凌风仙君传音!”
剑修弟子怀揣着一幅卷轴焦急御剑而来,他一落地,怀中卷轴便腾空而出,画中景象印在空中,有人辨认出那是东海蓬莱仙阁。
画中孙凌风面色严肃,声带灵力,传遍罗浮山:“云顶仙宫夜见城,身陨。”
只听一声巨响, 一株参天大树倒塌,叶长岐望了一眼,因为地动地面泥土松软, 树木根脉受损,原本便已经摇摇欲坠, 此时终于应声倒地。
他扫过众人面色。
路和风面沉如水, 捏紧剑柄不知在想什么。吴栖山似乎也察觉到风雨压城,神色凝重。当他望向冷开枢时,唯有剑尊目光平静,好似早有所料, 甚至转过头来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用口型同他说。
为师在, 别担心。
叶长岐心中的沉闷感便被一扫而空,微微点头, 告诉对方, 无妨,转而接下卷轴, 见上面寥寥数语。
“上面写了什么?”路和风问。
“云顶仙宫原本打算六月举行海祭,可夜见城身体欠佳,海祭延迟。原本已是举办不成,可夜见城神陨, 主持海祭的人,成了……”他合上卷轴, 告诉众人答案,“许无涯。”
话音刚落,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众人在漫长的上下颠簸中屈身躲避。
等地动结束, 叶长岐便将木凤凰化作的梧桐树山头取出来,庞大的枯木出现在诸位剑修眼前,众人一时惊诧,面面厮觑,对叶长岐的举动十分不解。
与此同时,林间枝叶摇晃,一只浑身青羽的毕方鸟停在枝头,毕方飞身落地,化作一位身形修长挺拔的妖修,且只有一只手臂。他肤色很白,一双赤红色的瞳孔极其引人注目,此时有些疑惑地扫过四周,却不见自己追随的神鸟凤凰。
好在毕方认得剑尊,他略一点头:“剑尊,我妖族祥瑞在何处?”
许是分辨出他的声音,吴栖山化作的梧桐木发出吱呀的响声,枝干挥舞,显出凤凰的身形,毕方原本淡定的脸上顿时失了血色,转瞬又怒意十足,他快步走到梧桐木边上,向凤凰行了礼,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哪里来的梧桐木!哪里来的梧桐木,我们不是将梧桐全部移走了吗!”
他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只方壶:“开枢星君!你将凤凰带到九州,如今他成了这副模样!你罗浮山宗必定要给我妖族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他已经将手中的万鸦壶揭开,一时间,壶中连通妖族,数千只火鸦从壶中掠出,火鸦口中吐火,翅上生烟,如同黑云压在罗浮山顶!
在场剑修当即拔剑出鞘,明晃晃的长剑指着火鸦,只待剑尊一声令下,必定倾巢而出!
“且慢。”
冷开枢止住众人,叶长岐也率先收了剑,剑尊缓步上前,毕方死死地盯着他。
“冷开枢!我族凤凰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微微侧身,所有人都瞧见了木凤凰,若要说以往的金红色凤凰绚丽耀眼,那如今的木凤凰当真是锈烂脆弱,似乎一拳便能将其拦腰砸断。
“你还要狡辩什么!过去你来妖族我便知晓你不安好心,事实胜于雄辩,九州剑尊,果真是人面兽心,甚至比不过我族未开化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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