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达豪带领着云意扬、丁飞飞等六、七人直接找进了聚贤院中的一个独立庭院,推开院门,一伙人鱼贯而入。
“好大的院落,好宽敞的房间。”云意扬到达这里,就看见了其中的这处院子,足足有方圆数亩,房屋修建得是亭台楼阁,修竹摇曳,院子之中,花园中到处都是涓涓细流,金鱼嬉戏,翠鸟往来,空气之中,仙气氤氲,真的是仙境。
幽静清宁之中,一个轻灵高挑妖娆的身影奔跑出来,身上散发着一层圣洁的乳色清晖。
英达豪呆立当场。她则扑进英达豪的怀中。
踉跄了一下的英达豪柔声道:“看你还是这么粘人?怎么就知道我会来?”
她哽咽道:“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有你在一起。”
他抱着她轻缓的道:“那怎么行!”
她抬头,绽放一个倾国倾城的笑颜“就是想给你生孩子!和你相守一辈子,此生幸福满足了!”
这样一对痴心情侣的久别重逢,对旁人视若无睹的亲密举动和互诉衷肠,另旁边观看的云意扬、丁飞飞等数人都是目瞪口呆,屏息静气,早知这两人如此,绝对都不会跟随来掺合,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相会的氛围。
英达豪没有告诉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他独自在外面闯荡日久,回到英雄城是不可能不来相见自己深爱的人的。而她则仅仅是在青瓦灰墙的房子里呆坐了一整天,下意识想要走到庭院看一眼庭中的美景,呼吸室外的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就瞧见一个高大坚挺的模糊身影龙行虎步迈门而入,没任何理由可以解释,然后她就疯了一般冲了过出,扑进了他怀里,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天意。
这个女人,她幼年遭同为自身巨灵族血脉的英氏家族摒弃的时候是以一种再屈辱不过的方式,也许所有人都觉得她太小了,记不住那些老一辈风云跌宕的恩怨情仇,以至于当她随同娘亲最终被遣送下青天山脉,又被人拉着稚嫩小手走入英雄城中的英烈学院,正襟危坐在学院的一张小板凳上,从此开始这幼小生命的自强自立的学院生涯时,所有人都觉得特别荒诞不经,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在任何事情上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英雯捷终究默默顺利成长起来。
所以哪怕她离开学员身份,最终被破格提升为学院的讲师,身份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都已经没人感到过多的震惊,反而视作水到渠成,只不过局外人在那里一惊一乍而已,但事态假如只是发展到这里,英雯捷仍然没有摆脱受父辈连累波及而身份一落千丈的尴尬境地和局面,直到她与英氏核心子弟的英达豪从小青梅竹马,年龄再稍大些确定二人的私情,跌碎的眼镜不计其数,那一刻,众人才开始恍然,这个懵懂的英氏核心子弟和她给出一个比言情小说还要精彩的剧本,但大多在雾里看花,水未落石没出,这后头隐藏着什么,都停留在猜测阶段,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下一个深具讽刺意味的黑色幽默和遭受抛弃的结局。
她死死抱着英达豪,忐忑问道:“阿达,你爱我吗?为了我们俩的幸福,你愿意割舍下一切,永远为我长厢厮伴吗?”
英达豪平静道:“捷儿,爱并不关乎荡舟相伴于江湖,闲云野鹤去避世,我们都不是小孩子,都有各自肩负的责任和使命,相爱并不等同于放弃一切,男人的成就和事业才是爱情的一切基础和保碍,我爱你并不需要全部割舍,你说呢?”
英雯捷加重了力道搂住英达豪,生怕一松手,就是相忘于江湖这种结局,带着哭腔道:“我不想这样的,但我实在无能为力。当年我父亲一脉族系相战于境外蛮夷!最终寡不敌众,兵败遭俘,以至于横遭元老院迁怒于我这一脉整个族系,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爸最终被枭首蛮夷牢狱,不知道我妈被生活副迫自杀,不知道我整个家族上千人最终都死的死残的残,如果我没有遇到从蛮夷手中逃脱回来而被剁了整只手,四处乞怜如丧家之犬的叔叔,没有他年复一年跟我讲述我这脉系的惨剧,我也不想心灰意冷,只会去想相夫教子,做个孝顺听话的寻常百姓媳妇。阿达,知道吗,我怕啊,怕我们再重蹈我父辈我整个家族的履辙,这种天地泣血的冤屈,凄惨悲凉的结局如何堪以承受,这个世道总是这么黑暗的,我们无力去改变,但我们唯愿远远逃避。知道吗,这些年,每次到打雷的晚上,跟小时候一样,我都还是会被吓醒,一看不到你,我就只能躲在墙角落。阿达,但我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再像每次这样一去数月杳无音讯,这种离别之苦,这种遥遥无期的漫漫等待,我会崩溃的!我只要跟你相濡以沫,不要什么相忘于江湖!”
英达豪扬起手,英雯捷抬起头,闭上眼睛。她不认命了一次,于是有了这场无关谁对谁错的孽障。但如果老天爷真要拆散她和英达豪,她依然不认命,不管承受任何后果。她从小失去父母,没有亲人,她是苦憋怕了,欠眼前这个男人的,她不舍得一次还清。相遇那一年,天真烂漫的英达豪四岁,不苟言笑的英雯捷六岁,把她带进大宅的英达豪父亲松开手笑道这就是阿达,你未来的老公。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相知那一年,是一个雷雨夜,被吵醒后吓得去找妈妈的小阿达发现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童养媳姐姐,就壮起胆说雯捷姐,不怕,然后两个孩子一起躲在棉被里相互取暖,这一年,英达豪七岁,在这个寄人篱下的英家一直闷不吭声了三年的英雯捷九岁。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终于在这一年英达豪被送进了家族的核心弟子院,英雯捷则被带离了英达豪家,送去了山下英雄城中的英烈学院,小女孩孤苦一个人开始了自强自立。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终于,逐渐成熟的英达豪开始奋发,选择了一条与一般英家子弟大同小异的道路,而她也开始被推到更加孤苦无依的深渊,但却没有按照既定的安排,她没有一如即往却情理之中的永远如冰雪中苦苦凄凉的寒梅,而是英达豪常常会偷跑下山与她私会,两人互相倾诉衷肠,一起花前月下,私情就这么一天天滋长起来,直到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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