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提醒你们,唐远之身上的有小时候被人种下的蛊毒,他的武技心法虽然高超,但是他平时都必须压制蛊毒,现在那根竹子出事了,唐远之说不定会疯了,你们要看着他,一来是要让他吃药,压制蛊毒,二来是……在他发疯的时候,压制他!我的师兄曾经叮嘱过我,绝对不能放任那么危险的唐远之发疯!”
于是,他赶来了。找来了他的师弟——眼前之人的师傅,可是,似乎作用不大?
而来后,才发现,来到此处的人还真是不少,唐齐云,唐琛云,楚阔,以及他和师弟……还有唐门的红衣,素衣,几个厉害的高手都在此处。
虽然没有言明,但是众人的目标却是明确的——守着眼前的青年。
但他们似乎来迟了,也或者说,他们来此的作用不大,眼前的青年早已走火入魔,一双好看的眼睛瞳孔里头似乎翻涌着红色。
“我很好。”而青年只是淡淡的说着。
这时候,缓慢细心雕刻的木偶终于好了,青年仔细的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木偶,然后慢慢的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上。
“师伯不必担心什么。”青年——唐远之开口说着,声音轻淡,“如果我疯了,您和师傅杀了我就是。”
苏日春闻言,顿时一窒!心头又酸涩又气恼不已!
欧阳长风却是讪笑了一声,拉过苏日春,低声开口,“就听他的吧。”
苏日春转头,盯着欧阳长风,哑声开口,“他这样子,我那乖徒儿三郎回来了若是看到,岂不气死!”
欧阳长风呆了呆。
唐远之却是轻笑一声,在苏日春和欧阳长风转过头来后,语气轻淡无比,“他会生气吗?他会在意吗?”
苏日春听着,皱眉,想说些什么。
但唐远之却是已经拿起木偶转身走入屏风后了。
屏风后的床榻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五个木偶,加上手上这个,已经是十六个木偶了。
这些木偶神态各异,或笑或嗔,或怒或惊,有手持长剑,有执笔,有挥着扇子,有手撑着额头,笑脸盈盈……
唐远之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刚刚做好的木偶,他今天做好的木偶是顽皮做着鬼脸的模样……
“灿灿……你说你要是乖乖的,像这些木偶一样,乖乖的……只能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唐远之低声喃喃的说着,漆黑色的幽深眼眸隐隐的泛着红色,透着几许癫狂和痴迷。
苏日春被欧阳长风拽出了帐篷, 皱着眉头,抬脚一踹,欧阳长风灵巧的避开, 一边对着自家师兄叹气, “师兄, 佑安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苏日春皱眉,“你的意思,他这样子算是好的了?”
欧阳长风点头, 正色开口,“听我的,师兄,我们一旁看着佑安就好, 要是佑安不对劲了, 你我联手,杀了他便是!”
苏日春有些生气了, “他是你唯一的徒弟!”
疯了吗?!杀自己的嫡传弟子!
“正是我唯一的徒弟, 我了解他,当年唐家的惨案, 他娘亲的惨死,那时候的他,早就不是最开始的赵景渊了,如果不是遇到金三郎,他现在的作为会更加疯狂!他现在这样, 肯冷静的把自己锁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欧阳长风低声说道, 带着几分复杂和无奈苦涩。
——本以为有金三郎在他身边盯着,佑安会很好, 明明佑安已经很好了,在金三郎身边的佑安,清冷了点,但是端方儒雅的,气息安宁,没有那么暴戾疯狂,可是……
“说得没错。”低沉透着几分疲惫的声音响起。
苏日春侧头看去,是唐琛云和唐齐云,两人正慢步走来。
“佑安……现在已经是很冷静了啊。”唐齐云低声说着。比他想象中的好,他原以为,佑安的作为会更加疯狂一些才是。
漠州的事情结束后,他来不及接受朝堂的嘉奖和册封,急急赶来了禹州,就怕佑安会……
“我们好好的看着,守着,只要三郎他回来了,佑安就没事了。”唐琛云低声说道。
“即便三郎回来,现在的佑安也是让人十分担心的。”苏日春皱眉说着,“他走火入魔了,你们知道的吧,他再不好好吃药吃饭,只怕三郎还没有回来,他就先把自己折腾疯了!”
唐琛云苦笑一声,他岂会不知?可是,他们尽管百般劝说,可佑安面对他们却是避重就轻,要不就干脆一个字都不回答。
唐齐云低声开口,“三郎不回来,他就不会吃药吃饭,他吃不下,也不想吃。他心里现在只想着三郎……”
欧阳长风忍不住叹气,“现在就希望金三郎尽快出现吧。”
——明明人都掉进玉龙雪山的深渊了,可是他们一个个的,却都相信着金三郎能够出现,想来,他们也都是疯了吧。
苏日春沉默的抬头,天空阴霾得很。苏日春想起,在起源之地的天空却是永远的晴朗。
而此时的起源之地里。
天空一片漆黑,唯有那高耸入云不见顶的巨大的福树四周有些淡淡的光芒,仔细看,那些淡淡的光芒都是树上的福果子散发出来的。而此刻的福树下躺着一个人,一个全身乌黑的,似乎被雷击暴打过的人。这个人的四周围着几人。
其中之一的老者碾碎福果子,轻轻的将汁液涂抹在这人的身上,另外几个青年,有的小心翼翼的将昨日涂抹药后结痂的皮肤轻轻的撕下,有的小心翼翼的喂着米粥,还有的,熬煮着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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