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金竹趴在桌案上,看着继续批阅折子的唐远之。
“灿灿可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城李氏什么都不做?”唐远之慢慢的问着。
“不是。皇城李氏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的。”金竹摇头。
唐远之抬眼一笑,“哦,灿灿说来听听。”
“想要掌握权势,一是兵,二是钱。”金竹说着,看着唐远之,“皇城李氏没有兵。哪怕他们有钱,也什么都做不了。”
唐远之一笑,“是。的确如此。”
“他们为什么没有自己直属的兵?”金竹皱眉问着。
“有的,我唐家的十万白马军,当初可是对李氏忠心耿耿,十年前,白马军还在的时候,阁议上,没有皇帝的恩准,什么阁议诏书都没有办法执行。那时候,没有推丁法,安州的白银矿还是安州的,也是大楚的,并州恩科还是清明的……”唐远之慢慢的说着,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可是他中了赵霖和贵妃的阴谋,哪怕他最后发现不对劲,不肯下达抄家的诏书,但唐家还是没了,唐家的所有妇孺吊死在祖祠……”
金竹默默的伸出手握住了唐远之放在桌案上的手,心里有些懊恼,他不该提的。
“没事的。灿灿。”唐远之回过神来,看向金竹,见金竹脸上的懊恼和担忧,便安抚一笑。
“对不起……”金竹低声说着。
“灿灿,你我之间不需要对不起,也不需要谢谢!”唐远之语气稍微有些严厉的说着。
金竹点头,认真的打量着唐远之的神色,见唐远之的神色没有漠然和狠厉,才放下心来。
“他当初,是想从唐家拿走白马军,然后自己直接统领?”金竹低声问着。
“他怀疑唐家,也害怕唐家会势大后,如同前朝一样,挟持李氏,以作天下之主。”唐远之说着,放下手里批阅好的折子,看着金竹,“现在,宋氏,苏氏,赵氏走的就是前朝之路。所以他们各自为政,各自谋利,不顾天下苍生,哪怕天下生灵已经水深火热里,他们也只会舔砖加瓦。”
“十年来,那三家怎么都没有做到?”金竹不懂,十年的时间了哎,居然没有搞定没有兵的皇城李氏!
“那自然是因为崔家,楚家和赵相了。”唐远之慢悠悠的说着,拿过一盘的林叔送来的糕点,放到金竹跟前,“灿灿,吃点。”
金竹不想吃,这会儿他不饿,但是见唐远之拿起的糕点喂到他的嘴边了,他只好张嘴,皱眉咬下,咬了一口后,眉舒展了一些,不错,很香!
见金竹吃得津津有味的,唐远之也舒展双眉,眉眼带着笑意。
“你说崔家,楚家,还有赵相,因为他们,所以十年来,那三家没有办法挟持皇城李氏?”金竹吃完糕点,又继续抓着唐远之问着。
“没错,当年大楚定鼎,六氏族立下誓言,扶持李氏,崔家,楚家,唐家,谨守先祖誓言,但赵霖,苏家,宋家却想走前朝之路,挟持李氏……”唐远之拿过绢帕,擦了擦金竹的嘴角沾上的糕点碎末。
金竹托腮,看着唐远之,疑惑不解,“赵霖和赵相在十年前就反目为仇了?”
“嗯。赵相虽然也看重氏族利益,但到底是守着先祖誓言,只是,赵霖到底是他儿子,即便政事上反目了,可一笔写不出一个赵字,他到底没有对赵霖赶尽杀绝。”唐远之说着,拿过条陈放在匣子里,“苏,宋两家,以及赵霖,他们早有默契,各自划分大楚疆域,比如说之前的江州,是苏家的势力,如今的安州,便是赵霖的。”
金竹恍然,所以……眼前这货现在就是在打怪占地盘??
“那你要小心一些!”金竹严肃的叮嘱着。
唐远之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点头应下。
午后,金竹被唐远之半强势半哄着去午睡了,待金竹睡沉了,唐远之唤林叔和花无眠进来,低声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唐远之从三日客栈后院侧门离开,慢走几步,身影如同鬼魅一样,很快消失在原地。
安州郊区,三千影子军沉默的跪在满地毒蛇的山谷中,朝瞬间出现在他们跟前的俊美的白袍青年恭敬拱手,“拜见大人!”
“白衣教余孽都已经剿灭了?”白袍青年——唐远之神色轻淡平静的问着。
跪在最前的崔明荣恭敬拱手应道,“回大人的话,从安州逃往白苗族的已经全部抓获!属下已经对照名册,一一清点,所有白衣教余孽都已经抓获完毕!白苗族安插在安州的奸细,也已经全部缉拿!”
“很好,将白衣教余孽,以及白苗族安插在安州的奸细,交给江田,告诉他,必须公审,所有的罪行,都需一一告知安州百姓,待公审后,再按照律法判刑!”
“是!”
“白衣教的圣女范香凝呢?”唐远之继续问道。
“回大人的话,白衣教的圣女范香凝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中,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经放她逃回安州!”
唐远之微微点头,侧头看向阿六,“让阿九警醒点,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了少主子!”
阿六恭敬应下。
“接下来的大楚,极有可能烽烟四起,你们,是大楚的影子军,也是大楚的利箭,并州纷乱已起,从安州到并州,需穿过四明山,你们务必在半个月内穿过四明山,找到四明山中潜藏的并州乱军之所在,找到之后,收集乱军的情报,按兵不动!”唐远之看向崔明荣,冷静下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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