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卷云涌中,操控大局,以天下为棋盘,所有人都是唐远之的手中棋子的时候,哪怕是宋家!赵家!哪怕是他们几个大氏族联手,居然都斗不赢唐远之的时候!
——他想加入!
——哪怕!他会成为这场风暴中的棋子!
然后,他发现了天一阁,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的天一阁!发现了朝中的那些重臣已经加入了,他于是找到了魏琛,卫不疑,接手了第一个案子——皇庄推丁案。
真正的踏入了这一场风卷云涌中,他才知道,以往的他是多么的天真!而宋家背后藏着多少龌龊血腥!
他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金陵大氏族,如同大山之前的区区蚂蚁,多么的渺小!又多么的不自量力!
他,失败了。
天牢之中,他跪在父亲面前,木然的看着父亲摘下了他身上代表宋家嫡子的玉牌。
父亲说,“此后,你便不是我儿,也不是宋家的血脉。”
他被推出了金陵的大门,一路踉跄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黑了,他看到破庙,他想,这个地方作为他的葬身之所也不错。
就在他准备受死的时候,却有人出来救了他。几个黑衣人,手臂上绑着纹章。
他们带着他要前往漠州,但不想半途却转来了安州,在半途,他上了这个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三人,一人带着面具,声音很是清亮,带着少年郎的活泼,另外两人,都是面具人的侍从,一个叫花无眠,一个叫花容,还有外头骑马的几人,一人叫林叔,一人叫银子,还有一个叫阿九。
那面具少年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跟我前往安州做事。”
“你已经看到了外头的景象了。到了安州,你觉得我们这个三日客栈应该怎么做?”面具少年突兀开口问着。
宋玉书回过神来,看向面具少年,这一路上,少年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不再说了,现在这么突兀的问,他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凝聚心神,低声开口,“不知道郎君所说的三日客栈是什么意思?”
“我是生意人,去往安州,自然是要做生意。”面具少年带着几分笑意的说着。
这个时候去安州做生意?
宋玉书看向面具少年,他心底是不信的,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着,“这时候的安州并不适合做生意。”
“那这个你就错了。”面具少年悠悠的说着,“此时的安州可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机呢。三日客栈,只住三日,饭食自取,被褥自洗,住客栈的人,只需要在这三日打扫客栈,或者下厨做饭以做三日住宿的费用。我在安州要做的就是这三日客栈的生意。有人把你卖给了我,你就且做我这客栈的管事吧。”
面具少年说完,身侧的侍从之一,花无眠递给宋玉书一份契约。
有人把他卖了??宋玉书心头一惊,是宋家?
宋玉书拿过契约,却是一份做三日客栈管事的契约之书,很简单,做管事三年,且,无偿。
宋玉书捏紧契约,无偿做管事三年?
“在到达安州之前, 你可以好好考虑。”面具少年说着,接过身侧花容递过来的册子,开始翻阅起来, 一边低声问着, “安州所有管事名单都在这里?嗯, 有人走了吗?”
“主子,安州的管事都没有走,但是这次受灾太严重了, 我们的店铺基本上都空了。州府没有办赈灾救济,之前还关闭城门,不许附近县府的百姓前来,管事们说, 城门口饿死了不少人。”花容低声说着, 一边将手里的册子打开,指着册子名单低声说着, “安州的大户有救灾的, 都在这里,但他们恐怕也已经没有余粮了, 有灾民聚集闹事,有几户人家被劫掠,管事按照之前的章程,帮忙救人……”
宋玉书一旁沉默的听着。
“除了三日客栈,还有医馆, 医馆管事就木心吧,一样, 三个月的试用期,看看木心做得怎样再定夺。”面具少年说着, 放下手里的册子,看向花无眠,“无眠,我们的东西送来后,不要马上运进安州。”
“是。”花无眠恭敬应下。
“对了,告诉银子和阿九,安州的城防给我好好摸一摸。安州的州府不是什么好东西,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们无法预计的事情,安全第一。”面具少年严肃的说着。
“是。”
宋玉书抬眼看向面具少年,这个人到底是谁?背后又是谁?能够说出摸安州城防话语的……又怎会是简单的做生意?
“想好了?”面具少年看向宋玉书,带着面具的少年只露出一双黑色的但极为灵动干净的眼眸,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促狭。
宋玉书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过花无眠手里的笔,极为干脆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了花无眠。
面具少年笑了一下,“佑安说你是个胆子大的又爱冒险的,嗯,果然不错。”
佑安?宋玉书怔然,难道是唐远之唐佑安?
“我是金竹,潍城金家三郎。”面具少年带着几分笑意的说着,语气里意味深长,“以后三年,你便是我金家的管事,安州自在局的管事。”
宋玉书先是一呆,随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面具少年——
这,这人,便是潍城金家的三郎?!
那个传说中教养了唐远之六年的金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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