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又无奈的带着几分凄伤的一笑,“说是灵君地位超然,其实,不过是没人理会的怪物罢了。在如今的花族,灵君成亲的只有我一个人,李洵是我族里抚养大的,他是孤儿,父母皆不在了,族里很多人都暗自说过,若非李洵是孤儿,若非我是族长之子,只怕,他是不会和我成亲的。”
说到这里,花无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满心的愤然和悲伤,这么多年了,他都未曾说出口的委屈难过,若论能力,他比父亲还要强,若论手腕,他不输族里的任何人,可就是因为,他是灵君,还是一位生不出孩子的灵君……
花无眠抹去眼角的眼泪,看着坐在他跟前关切看着他的金竹,有些尴尬的一笑,“对不起,郎君,我失礼了。”
他的情绪掌控向来很好,可是……在殿下面前,他却是不由的说出了这些,甚至差点就哭了。
“没事,可是,无眠,我觉得你很厉害,我想让你以后做我的助手。”金竹笑着说道,“只是打理我的生活起居,对我来说,大材小用了。”
花无眠一愣,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激动的开口说着,“可以吗?殿下,我,我到底是花族…——”
“你是花无眠。”金竹打断花无眠的话,顿了一下,又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说着,“你、只、是、花、无、眠。”
花无眠呆呆的看着金竹,他是花无眠?他只是花无眠?
不是花族的谁,只是,花无眠?
是了!对!他离开花族追随殿下,那么,他就是花无眠!
花无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重重的点头,又站起来,恭敬的给金竹做伏首礼,“是!郎君!”
大楚疆域辽阔,最北之漠州,最西之酉州,最东之北越,最南之陵州。
此时的北越,夷族犯境,神风军已经与夷族对战不下十几场,将来犯的夷族死死的拦在了北越城外的灵柩关!
神风军驻地就在北越城外,而此时,几匹快马正朝驻地疾驰而来!
骑在最前的青年,一身黑色劲装,乌黑的长发用碧绿竹冠高高束起,面容俊美无暇,只是神色冷淡,眉眼一片漠然。
当这几人朝神风军的驻地疾驰而来的时候,神风军的驻地里。
主帅的营帐中,一中年男子怒拍桌子,“唐三爷!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们必须出战!那帮子软虾子不能就这么的放过了!他娘的!兄弟们在前线打夷族,打得那么辛苦!他们说扣就扣!那些粮草是唐侍郎大人给我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你居然要拱手让人!那是唐侍郎!是你们唐家的郎君!”
坐在主帅位置上的唐齐云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楚七爷,我已经急报给了佑安,这两日他定然会来北越。此事,我们都需冷静,都必须忍耐,佑安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粮草当然不能这么拱手让人!只是,眼下的这个情景,你若是与北越州府衙硬干的话,你觉得,你能赢吗?当然,如果你若是想带神风军去攻打府衙的话,也可。我绝不阻拦!”
楚七爷一时间语塞!
“且我的身份,眼下也就是七爷你的幕僚而已,即便这些战役是我指挥,外人也只知道是你楚七爷,若是因此,将我暴露出来的话,那么这些战役……该怎么算?到那时,楚家的面子怎么办?”唐齐云说着,看着已经涨红了脸的楚七爷,又无奈的叹气。
“放屁!那些战是你打的!他们问我!我当然要这么说!劳资才不是那种阴险小人!但是……你的身份的确不能暴露。”楚七爷先是骂了一句,接着也跟着叹了气,他当初接受大哥的意见,请唐齐云做他的军师,指挥夷族的战斗,效果不错,唐家人个个都会打战!
他也学到不少东西!
可是……这些打赢的战,都是唐齐云打的!不是他楚七爷,朝堂的嘉奖,也没有唐齐云的一份,他每每想起,心头总是不是滋味。
嘛的,劳资怎么感觉像偷了东西似的!
可偏偏唐齐云的身份又不能公开!
唐齐云看着眼前的楚七爷,放缓语气说道,“眼下军中的粮草还算是充裕,虽然是用了佑安的钱,但是薛家是佑安的姻亲,薛正峰是佑安的姐夫,粮草方面的价格也甚是便宜,粮草供应支撑到年关的话,也是可以的。现在眼前麻烦的,还是夷族。”
楚七爷顿时皱起眉头,神色凝重了起来,“这事真的很奇怪啊。明明都已经被我们打残了,偏偏不退兵!”
唐齐云神色也有些凝重,“此中只怕会有些我们不知的麻烦。所以,眼下,北越州令若是要扣押粮草,就让他们扣着,我们必须找出夷族不退兵的缘由!”
楚七爷点头,没错,夷族不退兵,睡觉都会不踏实。
这时候,外头进来一人,脸上是很明显的欢喜,“三爷!三爷!六郎君来了!”
唐齐云看着进来的人,先是不悦,“阿牛!你怎的又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进来急急禀报的人面容憨厚,笑起来却又有几分可爱,摸了摸自己的头,神色有些尴尬和心虚,“我,我起来活动活动!”
唐齐云沉下脸,正想说几句,已经有人进来了,黑色劲装的俊美青年,虽然风尘仆仆,但神色沉静冷淡,气息从容。
唐齐云和楚七爷一见这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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