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接下来,在佑安弱冠成年之前,我会四处走走看看,阿一和阿二会跟着我,你放心。”唐敬奉说着,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唐门已经开始了。佑安到了潍城没有多久,唐门的那些个老家伙就偷偷去找佑安了,佑安也给他们安排好了,现在连家就有一个唐门的,另外几人,佑安也做好了安排,分别去了金陵的宋家,崔家……”
王荣荣送走了于世忠,转身,慢慢的走回,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在乾清殿的时候,陛下对他说的话,“王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明白。不用朕多说。”
“王卿,今日你将这封信给朕带来,看来,唐家是选中了你。也好,朕的身边,也就你是朕能够信任的了。”
“……唐家陨落了,可叹他们都以为,没有唐家了,他们想怎样就可以怎样了,哈哈……一群蠢货!斗兽之争,猎者取胜。呵~老元帅就是老元帅!”
……
王荣荣站在了自家书房的书案前,看着书案上的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信,沉默了许久,斗兽之争,猎者取胜?
谁是猎者?
真是陛下吗?
王荣荣伸手慢慢的拿起信,慢慢的拆开,看似端方古朴的字体,笔锋凌厉却很好的藏了起来,行云流水间却是藏着呼啸,盯着手上的信,盯着信里的字体,王荣荣知道,这不是唐家老元帅的字迹,和他当初收到的信一样,这信里似乎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了,反而谈起了户籍变革一事!
户籍变革……那是他当初刚刚入仕后,曾经写过的一篇奏议,但那篇奏议,在阁议上,被当时的阁议相公之一的苏玉成当场扔出,说是意图不轨,妄图动摇国本!
此后他被排挤出了金陵,去了僻远的一个县城做了县令!整整五年,才在薛家,他的姐姐的相助之下重回金陵!
此后,他便静默了下来,在翰林院老老实实的做着御前文书,没想到倒是得了陛下的赏识,此后,便是御前文书,阁议文书的第一人……
这件事,早已淹没在金陵了,谁都没有人记得,除了他自己。
这个人,怎会知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唐家的什么人!
王荣荣捏紧了信,不管这人是谁,当他将唐家老元帅的信亲手交给陛下的时候,他,已经入局了。
还有背后的薛家……
四更天了。
金竹打着呵欠,拉着金佑安进屋,“不守了,睡觉睡觉。”
金佑安嗯了一声,和金竹进屋,帮着金竹换上舒服的衣服——睡衣,这人怎是会搞出很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东西,比如说这睡衣。
金竹真的困了,迷糊的看着金佑安给他盖上被子,掖被子,自己却不上来,不由含糊着问道,“你不睡吗?”
“我去问点事,待会就回来睡了。”金佑安说着,拉下帷幔,凑近金竹,看着金竹迷迷糊糊的泛着水光的通透圆润的眼睛,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着,“新年安康,灿灿。”
“嗯,安康……佑安。”金竹习惯性的迷迷糊糊的应着,打了一个呵欠,终于忍不住闭眼沉沉的睡去。
金佑安轻轻的抚了抚金竹的头发,站起身,转身轻步走了出去。
厢房外头,唐七和唐四,唐五正跪着。
唐家唐门没有被祖父裁撤掉的只有一个暗卫,但也被缩减了规模。如今这支暗卫只剩下了六个人,唐四和唐五,负责外头的事情,唐七和唐六随在他的左右,唐一和唐二在祖父的身边,而唐三已经战死。
小叔叔唐齐云身边暂时没有暗卫。
“如何?”金佑安开口问着,神色淡淡,眼眸却是暗沉。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大长老已经在沉谷开始安排训练,二长老已经接手哨营,三长老也已经出发前往漠州寻老主人了。”唐五恭敬回话。
金佑安微微点头,看向唐四。
“主子,所有的账目和钱财都已经交到二长老手中,但是二长老要求,必须让属下回禀主子,要有一个人来共同掌管。”唐四恭敬说道。
“不必。你跟二长老说,我信得过他。”金佑安说着,看向唐七。
唐七恭敬跪地,“如主子所料,王荣荣收了第二封信。宁王已经开始接受后宫太后的安排,准备参加开春后的春日宴。另外,于世忠和崔家似乎有所联系,哨营的消息还不够明确。”
金佑安慢慢点头,低声说道,“楚阔呢?”
“楚大人没有留在金陵,他启程前往了漠州。”唐四恭敬回话。
“嗯,由他去吧。”
金佑安抬头看天,似乎天就要亮了。
“都下去吧。”金佑安低声说着。
“是!”
金佑安又看了眼天,新年开始,新的一次轮回拉开了帷幕,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日子?此前种种,似乎相似,又似乎完全不同。
“佑安……睡觉啦!”身后传来无奈的好听的声音,属于少年郎的朝气活泼又带着惫懒。
金佑安回过神,转身看着靠着门,穿着不得体的“睡衣”的少年,皱了一下眉头,说过了,不许穿这样的“睡衣”走出房门的。
“灿灿,回去睡觉。”
“你都不来睡!”
“来了,就睡了。待会要祭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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