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佑安抬眼看着金竹,“也是你救出来的人?”
“很多年前的事啦,那时候我才八岁,顽皮,跑去外头玩,刚好看到有人牙子在折磨一群小孩,我就偷偷的救了人,然后呢,骊山私塾刚开,没几个学生,我就全都送到骊山私塾里。老神仙那时候也在潍城,就被我爹请去骊山私塾里专门教授医术。”金竹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桌案旁。
“你救了很多人?”金佑安目光紧紧的盯着金竹。
“啊?算是吧。”金竹拿起毛笔写字,漫不经心的说着。
“被你养在身边的,有几个?”金佑安缓缓问着,漆黑色的眼眸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有些看不清,暮暮沉沉的。
“嗯?目前呢,就你一个啦。”金竹继续低头写字,回答得随意。
却不知道,这句话让金佑安本来暮暮沉沉的眼眸微微的亮了亮。黑雾也似乎渐渐的散去。
“来,佑安,看看。”金竹朝金佑安招手。
金佑安走过去,低头一看,是一句话:非礼之礼
“呐,两天时间哦,好好写。”金竹笑眯眯的拍了拍金佑安的肩膀,就转身走到房间的卧榻上,躺下去,伸了伸懒腰,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金佑安拿起金竹写的纸,走到卧榻前,看着金竹,“以后还会再养一个吗?”
金竹有些困乏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金佑安,“什么?”
“养了我,就不要再养其他人了。”金佑安平静的说着。
金竹眨眼,总算是回过神来,笑了起来,“胡说什么呢!你当我是什么,整天没事养小孩玩嘛?养你一个就费神费力啦。好了,快点回去睡觉!真是!”当他很闲呐。
金佑安微微点头,转身前,看着卧榻上的金竹有昏昏欲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走到窗前,将窗关上,拿过床上的毯子,轻轻的给差不多睡着的金竹盖上,才慢慢的轻步离开。
此时的黑山山寨里,夜色暗沉。
唐齐云在大牛的搀扶下,勉强走到了外头,站在回廊上,看着他的老父亲盘腿坐在前堂的地上,跟前烧着一堆纸钱,那是今日金家的管事送补给的时候送来的。
今日,是潼关的七日。
唐齐云示意大牛搀扶他过去,大牛有些犹豫。
唐齐云低声说着,“没事的,我若是觉得难受,我就不走出来了,你放心,我要好好的,我父亲,还有佑安,还有你,都需要我。我懂的。”
大牛这才扶着唐齐云走过去,然后,动作小心翼翼的扶着唐齐云坐在唐敬奉的身侧。
唐敬奉回过神来,皱眉看了眼唐齐云,抬头对着大牛叹气,“你别什么都顺着他啊。”
大牛憨厚的一笑,摸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去,给我们整点酒来。”唐齐云捏了一下大牛的手,低声说着。
大牛点头,转身去拿酒了。
“今日,金家管事送来的邸报,还有金家三郎的信,你看了没?”唐敬奉叹气一声,转开话题问着。
“看了。”唐齐云的神色有些阴冷,“果然皇室一点都不清白!”
“金家三郎让我写的血书,我当时还有些不明白,如今倒是明白了。他这是让我用哀兵之计啊,让朝堂,让皇上都明白唐家的委屈……哈哈哈,枉费我活了这么一辈子,都搞不明白,原来我唐家是遭人嫉恨了这么久,让人忌惮了这么久。”唐敬奉笑着,声音悲凉。
——他们唐家几代人都埋在了漠州,埋在了沙场,戎马一生,却换得如今被人忌惮嫉恨的下场!
“金家三郎说,佑安也看了,但佑安什么都没有说。”唐齐云低声说着。
唐敬奉神色慢慢的冷凝起来,“他要怎么说?他爹亲手杀了他娘!又灌他毒药!若非有幸遇到金家三郎!他早就死了!”
“父亲,金家三郎说,佑安会有自己的一些作为,让我们不要管他,让佑安去做。而他会给佑安找老师,读书的老师他定好了,是宋鸿儒,至于武技上的,他问我们有何推荐?”
唐敬奉叹气,“金家三郎既然这般说法,就不要阻止佑安了,佑安既然想重组唐门,那就让他去重组唐门吧,你过几天,把唐门的那些东西给佑安送去。宋鸿儒是个不错的,就是性子耿直了些,但是既然金家三郎推荐了,就定然有推荐的理由,我们这一层也不要管了,武技上的师傅,我让唐一去找欧阳老头了。”
唐齐云点头,“今日金家管事提到的,木镇和漠州的一些边境的人家里都收留了一个两个伤患,说很可能是战场上的逃兵……”
唐敬奉摇头,“你觉得是白马军?”
唐齐云低声说着,“我想让大牛和唐二去看看。”
唐敬奉皱起眉头,“会不会有危险?”
“大牛没有上过战场,没人认得他,而且有唐二跟着。”唐齐云说着。
“嗯,也好。”唐敬奉点头,随后低声说着,“待你伤好了,我便要去寻访一些老朋友。”
唐齐云默然点头,他知道,自家老父亲的那些老朋友都是不简单的,而父亲此时去找老朋友,为的自然是重组唐家的力量,唐家的这场灭门血仇,他们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唐敬奉低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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