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搬来旁边的圆凳子坐下,笑道,“姐,唐家手中握着三十万大军呢,朝廷怎么可能不防备?不过现在正和蛮族打仗,这种时候,突然调派沈家军过去,啧,这邸报向来都很慢,看来,沈家军早就过去北境了,哎呀,这唐家看来有些危险了。”
金宝兰放下邸报,拿起一旁的书信拆开看了看,皱起眉头,“唐家老太爷已经被剥夺了军权,如今被软禁军中,唐家五个儿子也好像失踪了?看来,朝廷风云再起了。唉。”金宝兰叹了口气。
金竹听着,皱起眉头,啧,在这个蛮族攻打北境的时候,搞这么一出?
“沈嬷嬷昨天跟我说,她的一位手帕交在金陵的沈家做掌事嬷嬷,前阵子来信说过,赵家的主母突然病故,主母的唯一儿子也病逝了。如今看来,是早有预谋了,唐家,只怕也将不复存在了。”金宝兰带着几分叹息说道。
“这个赵家的主母是唐家人?”
“嗯,是唐家的唯一嫡女。当年是圣上赐婚。”金宝兰低声说着。
金竹皱了皱眉,“姐,那我们在北境的那些商户呢?”
金宝兰一愣,疑惑,“怎么了?”
“若是朝廷真的在对唐家下手,此刻的北境几城定然是陷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沈家军常年在西南边境一带,从未去过北境作战,唐家的三十万大军又是对唐家忠心耿耿的话,那么此时,北境定然是在混乱之中,姐,我们在北境漠州,蕲州的几家商户恐怕也不是很安全了。”金竹说着,翻了翻书案,“北境的一月一报还没有到?”
金宝兰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欣慰的看着金竹,“三郎,北境的一月一报已经延迟了七天了。”不愧是三郎,目光之远果然非她所能及。
金竹站起身,严肃说着,“姐,我去一趟北境吧。”
金宝兰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若是要去看北境的情况,那不如和你二姐夫一道去,顺便把你之前说的在北境开通回廊一事和你二姐夫说说。”
“成。我也顺便去北境把这事给定下来,姐,我要带佑安一起去。”金竹说着。
“为什么?那孩子身上还有伤呢。”金宝兰嗔怪道。
“那没办法呀,古老头跑去了漠州,我也只好带佑安去漠州了,周郎中说佑安身上的毒他解不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我怕古老头回来的时候,佑安会等不及就毒发了,而且,我也不放心那孩子现在这种状态,我还是带去漠州吧。”金竹叹气说着,忍不住碎碎念,“姐,你是不知道,那佑安真的很聪明,可是,死气沉沉的,好像对什么都绝望了似的。”
——金佑安这种状态很像是心理创伤后遗症,他看着实在有点担心。
金宝兰轻叹一声,“好吧,那你就带去,路上要注意安全。”
“嗯,姐你放心。有我二姐夫跟着呢。”金竹笑道,又说了一下北境的事,带走了北境商户的资料,便转身走了。
金宝兰看着金竹的背影,轻笑摇头,这走路都还是蹦蹦跳跳的,孩子气,爱闹,但说起正事的时候,却又认真,敏锐,只是……却为何会有那个标记呢。想到他们金家一直以来的秘密,想到在外说是游玩,实则是在寻找方法的爹娘,想到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标记,但却依然大大咧咧,开开心心的金竹……金宝兰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眼眶的酸涩。
三天后,金佑安站在金家大宅的角门前,看着门前的三辆马车,那林叔和银子正来回吆喝着搬东西,金佑安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和一高大男子说话的金竹,这人一大早就把他从房间里拉出来,说是带他去玩。然后呢?这是要远行?
——那高大的男子,似乎是潍城富商薛家的家主?后来做了皇商,因为牵扯进了皇子夺嫡,被他下令抄家灭族的薛家?
“佑安!”金竹转身咧嘴一笑,快步走到金佑安身侧,拉起金佑安的手,就快步走到高大的男子跟前,金佑安低头皱了一下眉,这人怎么总是拉拉扯扯的,这礼节呢?
“佑安,这是我二姐夫薛正峰,你喊他薛二哥就成。”金竹笑嘻嘻的做着介绍。
金佑安挣脱出自己的手,站正站直,朝薛正峰躬身拱手,“佑安见过薛二哥,薛二哥安好。”
薛正峰略微有些惊奇的看了眼金佑安,抬手示意金佑安不必多礼,“不用这么多礼,你既然是三郎的弟弟,那便也是我的弟弟,你如今排序为金家六郎,那我唤你六郎吧。”
金佑安轻轻点头。
金竹拍了拍金佑安的头,低头嘿嘿一笑,“你别拘束,二姐夫也是喜欢玩闹的人,来,我们先上马车,差不多可以起行了。”
“我们去哪?”金佑安仰头问道。
金竹歪头,咧嘴故作阴森的笑着,“要把你卖掉哦。”
金佑安,“……”这人总是这般吊儿郎当的吗?
马车起行,金佑安微微掀开帘子,看了眼前头骑马的几人,薛正峰和金竹在最前面,后头却是黑衣劲装的护卫,大概有十几人,其中,似乎是有唐七和唐六?
金佑安慢慢的放下帘子,护卫随行,三辆马车,这是要远行吗?
忽然帘子被掀开,金佑安侧头看去,金竹嘴里咬着一个桃子,递过来一个桃子,金佑安接过,看着金竹,金竹三口啃完桃子,嘴角的汁水还滴着,金佑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抹去,这人就不能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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