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陛下登基,大周不再以抓壮丁的方式征军。我们几个都是自愿为大周守卫边塞,守卫故土!”
楚祯眉头轻抬,在夏侯虞身边相伴这么久,他竟不知道夏侯虞改变了征军政策。或许还有更多夏侯虞做的良策,而他不知道的地方。
楚祯转而爽朗一笑:“好!我们明日开拔!”
最后一晚的温存,楚祯很珍惜,相反夏侯虞却迟迟不回帐中。
楚祯一人面对着小花,出神。
不知是否已经过了三更天,夏侯虞才推开帐帘。
“怎么不先睡?”
“等你。”
夏侯虞走到楚祯面前,蹲下,双手放到楚祯膝上,道:“想好了吗?”
“为何这样问我?”楚祯戏谑道,“你可是天子。”
“我是天子,但我更是你的爱人、知己……楚祯啊,你到底懂不懂我?”
楚祯拉起夏侯虞,与他一齐靠在床头。
“净舟。”
“嗯?”
“我是……楚飞飞。”
“……”夏侯虞一阵沉默,倏而侧身捧住楚祯的脸吻了下去,“飞飞……”
夏侯虞扑倒楚祯,两人六岁时各自保留一半的玉佩掉了出来。
夏侯虞垂眸瞥了一眼,发觉自己那半块不知何时血迹已经被擦净,就好似幼年时那般洁白无暇。
“硌……”楚祯出声。
夏侯虞眼疾手快收走玉佩,却将楚祯的那半块放入枕下,自己的那块扔在了楚祯脱下的衣衫上。
一夜缠绵。
天光大亮之时,两人已穿戴好衣裳,将对方的玉佩挂在腰间。
楚祯方要起身,手腕被夏侯虞倏然拉住。他回头看。
夏侯虞喉头滚动,半晌却未吐出一字。
楚祯拍拍夏侯虞的手,转身离去。
夏侯虞些众将士于城墙上为楚祯一行送行。
楚祯时隔多年,再次骑上了自己的风麒驹。
夏侯虞道:“将士们,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朕会与大周、与你们每一个人……共存亡!”
楚祯:“开拔!”
十人小队驾马飞奔,城墙上除了夏侯虞都离开。
楚祯突然调转马头,回身注视着夏侯虞。
此间只余他们二人。
楚祯心之所动,猝然开口:“陛下——”
夏侯虞眉头耸动,立刻趴在城墙之上。
“国,我来护。江山,我帮你守……”楚祯灿然一笑,“我这条命,陛下便替我活了罢!”
楚祯说完这些话,压在心头多年的闷痛在这一瞬消失了。
他驾马转身,似是不再理会身后的是是非非。
可身后城墙之上,一句声嘶力竭的“楚祯——”不顾楚祯的意愿闯进了楚祯的耳朵。
一滴泪,自楚祯眼中不自觉滑落。
陛下
入栾国后,非但没有敌兵阻拦,反倒一路畅通。
楚祯携十人敢死小队一路奔进栾国宫殿,阿道玑已经备好茶水静候。
十人小队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楚祯吩咐道:“在此等候,期间有任何异动必须高声警示。”
“是!”
楚祯一步步踏进栾国的宫殿。此处与大周的不同,大周看不出奢华却处处透露着机关玄妙。
而栾国之宫极尽可能地彰显他们的富有,华而不实,物极必反。
阿道玑双眼懵着黑布,端坐在一方棋盘前。他脸上的傲慢早已溢出,就好似楚祯一踏进此处便是毫无生还的可能。
楚祯便这样轻飘飘踏了进来,没有一丝犹豫。
刚进入此地,楚祯便看见一旁被架在木桩上的夏侯般。夏侯般身上数不清的血痕、伤疤,鲜血滴落在地,每一滴都听进了楚祯的耳朵。
阿道玑轻笑一声:“楚将军请坐。”
楚祯坐下:“大殿下叫我来,不会只是想下一局棋吧?”
“我知道一定是你,而不是夏侯虞。这局棋本殿便是摆给你的。怎么样?”阿道玑下巴往夏侯般那边点了点,“本殿可善待了大周的前朝储君?”
楚祯从容回道:“我来——不是为了他。”
阿道玑显然没有想到,嘴角撇了下去:“是吗?”
“夏侯虞所为的是天下大同,不仅仅是收复大周失地。”楚祯压低了声音,“半城关……还远远不够。”
阿道玑一拍棋盘,棋子震落一地,“放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栾国的地盘上!我分分钟让你人头落地!”
“我来了,就没想过活着走。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砍头吗?”楚祯笑笑说,“不过大殿下是否也过于自信?我来这一路,没见任何一个守卫,这可是大殿下的寝宫,莫不是贵国主已经视大殿下为弃子了呢?”
阿道玑一爪伸出,势要掐楚祯的脖子。楚祯迅速倒掉茶水,以茶盏挡之。
“大殿下,稍安勿躁,莫耽误了眼睛的恢复。”
半晌僵持,阿道玑猝然一笑,收回了手,“你我恩恩怨怨近十年,今日做最后的了断吧。”
楚祯也重新端坐,问道:“大殿下要如何了断?”
阿道玑拍拍手,下人送上来二十余个白瓷瓶,摆在二人面前。
“中原围棋文化本殿很是感兴趣,尤其当年楚谦和阿琨岑未下完的那局棋。楚祯,敢不敢与我下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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