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齐大人骨子里便是忠良臣子,只是他未绕过到底忠君还是忠国的弯子,我们不能再将压力施与他了。”
“雁回明白了。”
话音刚落,口中提及之人,便踏步而来。
“殿下,可愿陪臣聊聊?”齐连举拱手道。
夏侯虞示意雁回退下。
“齐大人,我们去后院茶堂细谈。”
“好。”
夏侯虞新置办的宅院楚祯还未来真正住过,这后院的茶堂原本是为了与楚祯共饮酒所建。
如今其实还未有个真正的名字。
齐连举坐下,夏侯虞吩咐看茶。
“新院未置办详尽,茶不好,请齐大人担待。”
“了解殿下的难处,臣不敢谈何担待。”
夏侯虞为齐连举又斟了一盏茶,道:“齐大人,咱们开门见山,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齐连举:“臣想回到陛下身边。”
夏侯虞微挑眉:“陛下?哪位陛下?”
齐连举:“自然是如今在位的陛下。”
“齐大人认为他会是个好皇帝吗?亦或,齐大人真的认为他有做皇帝的能力。”
“若天下真的能者居高位,国岂不是乱了套?”
夏侯虞连连摇头笑道:“齐大人,我可以放你回夏侯般身边,让你看清这个皇位究竟适合谁来坐。”
许是被夏侯虞“大逆不道”的言论惊诧到,齐连举无法维持原本的冷静。
“殿下!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做的错事的确很多,但将大周抢回我手中,绝对不是错事!”
夏侯虞手握茶盏,猛地拍桌,茶水四溅,隔绝在二人之间。
“晚辈失敬,”夏侯虞垂眸,“您曾认为我父亲才是继位的最好人选,难道您当时推举圣贤之心如今已变了吗?”
齐连举:“大周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帝王,大周再也经不起动荡了。”
“您宁可让大周就此腐败百年,也不肯彻底治好它吗?”夏侯虞道。
“在位者肯,高位如殿下者,更是有一番雄途霸业,可国之根本,为百姓。”
“好了,”夏侯虞打断了齐连举,“我允诺您回到夏侯般身边,但您无法阻挡我未来行进的步伐。”
“殿下……您可还记得柳滨先生对您的劝诫?”齐连举最后道。
——但行无悔。
夏侯虞一愣,很快低头。
半晌,夏侯虞再抬头的目光中,无惧无畏。
他拱手道:“谢齐大人警醒,晚辈已想好,但行无悔。”
齐连举见夏侯虞此举,只好后退半步,同样向夏侯虞拱手恭敬道:“既然殿下明晓其中利弊,老臣便不再多言,只求一件事。”
“齐大人请说。”
齐连举倏地跪下,“请殿下允诺臣去天牢。”
夏侯虞一惊,却很快了然。
“我明白了,请齐大人回府稍候。”
“多谢殿下。”
齐连举起身道谢,转身后,脚步一顿,又回身道:“臣期盼着殿下所创的清明盛世,预祝殿下马到成功。”
待齐连举离开,夏侯虞示意雁回先行离开。
过了半晌,夏侯虞突道:“出来罢。”
孙钦从幕帘之后缓缓走出。
夏侯虞轻笑道:“原来到了每个人都要离开的时候了。”
孙钦:“不是我们要离开,是你推开我们。我相信楚祯,他相信你,我便也信你。如今我亲眼所见你对朋友做出的一切,叫我还如何待在你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身边?”
夏侯虞冷淡道:“我何时求着你信我了?”
孙钦:“你!”
夏侯虞不屑轻笑道:“我夏侯虞在世上,唯独在意两人,一是老师,二便是楚祯。其他旁的什么人,与我何干?”
“你说你只在意楚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真的在意过他吗!”
夏侯虞目光立刻一凛,“我与楚祯之间,轮不到你来审判。你既然如此替楚祯着想,不如先想想你的父亲孙道知给他的弟弟楚祺下乌子叶毒害之事,你面对楚祯时又真的能从容自若吗?”
此话一出,孙钦连连后退几步。
“我……我来,原意便是,询问你将会如何处置我的父亲……”
“朝中大臣我本无意为难,皆是国家栋梁,未来的大周需要他们。但,孙道知曾设计陷害我的父亲,使我们雍王府遭到满门抄斩,如今又毒害楚祯的亲人。他如何处置,我应等楚祯归来,我们共同商议。”
一听这话,孙钦眼睛一亮。
夏侯虞看出孙钦心中所想,冷哼一声:“你认为楚祯回来,你父亲便有了生路吗?”
孙钦愣住。
夏侯虞从怀中掏出一物,放进孙钦手中。
“如今,有几条路放在你面前,看在我们曾是朋友、楚祯拿你当朋友的份上,我允你选。”
“什么路?”
夏侯虞道:“第一条,你现在就离开长安,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你与长安的一切,包括你父亲,还有我们,以后再无瓜葛。”
“第二条呢!”孙钦不想选第一条。
夏侯虞听罢,立刻恨铁不成钢般轻笑了一声,又道:“第二条,等楚祯归来,按照大周律法,对孙道知以及九族判罪。”
夏侯虞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如此之后,你父亲的名字会永远刻在在史书的奸臣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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