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淮洲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失了片刻的神。
他仿佛做了个很悲伤的梦,大抵是关于林见微的。
只有林见微的一举一动,才会让他有如此大的情绪反应。
他缓缓坐起,受过伤的身体不比从前,动作迟缓了许多。
闻弦趴在他的身边,睡得正沉。
少年浓长细密的鸦羽轻阖,细腻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白瓷,让人很想伸手触碰。
熹光在他的脸上流转,洛淮洲徐徐俯下身,那张脸越放越大——
猝不及防的,闻弦睁开了眼睛。
洛淮洲表情冻结,闻弦揉揉睡眼,似乎并没有看见他的尴尬时刻:“你醒了?”
“嗯。”
“昨天晚上的事情……”
闻弦拍拍胸脯:“师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闻弦说完冲他狡黠一笑。
洛淮洲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师尊那里有我替你遮掩,对了,我从千师叔处要了些伤药,你先用着。”
“多谢。”
闻弦:“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应该跟他要点好处?
比如说让他立个誓约,发达以后认他做爹啥的……
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了?
洛淮洲察觉到闻弦的视线,忽地转首,声线里的凉意如一捧寒雪。
“师弟,昨日的事,希望你就此忘记。”
“如果你时时挂在嘴上,我会很烦扰的。”
嫉妒
闻弦目瞪口呆。
他这是在威胁他吗?
早知道就不见义勇为了!
“我懂的,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背转过身,垂着头颅,背影有股挥之不去的落寞。
洛淮洲一时语塞。
他并不是威胁,只是话说出来就变了味。
“我并非那个意思……”
闻弦打断他:“师兄不用多费口舌了,我都明白。”
“……”
“你明白就好。”
一瞬间,房间里安静得可怕,闻弦半晌寂寂,洛淮洲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见微的及时出现,打破了笼罩在房间里的尴尬氛围。
看见林见微,洛淮洲颇为吃惊:“师叔?”
他朝闻弦投去疑惑的一瞥,闻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根本不知道林见微会来。
林见微:“听说你受伤,我来看看你。见你不在房中,便寻到此处。”
闻言,洛淮洲眼眸微沉。
听说,自然只能是听谢渊说起。
林见微坐在洛淮洲对面,关切道:“没有大碍吧?谢渊出手没有分寸,我定会好好责罚他。”
“没有问题,让师叔操心了。谢渊毕竟不是青玉峰弟子,师叔要教训他,名不正言不顺。”
林见微面上一红。
闻弦忍不住叹息,好好的人,怎么偏偏就长了张嘴。
活该你以后没老婆!
“该上药了。”
闻弦拿起药膏,洛淮洲也随之脱下衣服,闻弦却道:“你坐过去一点。”
洛淮洲微微诧异。
闻弦把药膏塞到林见微手里:“有劳林师叔。”
林见微接到手中,洛淮洲只好对准他的方向。
光滑柔美的手指轻柔摩研着伤处,洛淮洲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此处。
他牢牢锁定着对面的闻弦,眉头拧得死紧。
闻弦在生气?
因为刚才他说错了话,他便摆出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从前对他都是百依百顺的。
闻弦这是打算违抗他吗?!
腹部猛地传来痛感,洛淮洲轻轻一皱眉,林见微歉然不已:“对不住,没有把控好力道。”
“没事。”
上完了药,洛淮洲拉起外衫:“多谢师叔。”
林见微放膏,看了看闻弦,闻弦会意,立即道:“我有点事情,你们先聊。”
洛淮洲道:“师叔有事可以直说。”
“师弟不是外人。”
闻弦感受到一道视线在他身上晃了晃,他别过脸,没有回应他。
这会儿又当他是自己人,他才不会心软呢!
“那个,你和谢渊交手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洛淮洲心跳一停。
“没有。”
他很冷静地回答:“谢渊没有接受过正统的训练,但修为极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见微呼出一口气:“是吗?未经训练却重伤了你,此人天赋之高,深不可测。”
洛淮洲垂眸,眼底阴暗的光闪闪烁烁。
林见微所说的每个字,都如细密的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林见微:“还有一事,你知不知道凌波草现在在谁的手上?”
他抚上自己的手肘:“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下山除魔,不小心受了点伤……”
洛淮洲吃了一惊:“师叔你几时受的伤?严不严重?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不是很严重,我去找过千秋音,只是始终不见好。”
“凌波草在闻师弟手上,如果师叔有用处,就请师叔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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