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冬天,秦晓岚又体贴找出一件貂皮大衣,“配上这个,绝了!”
林秒的确没有适合赴宴的衣服,只能硬着头皮穿上这两件。
穿好,女孩看着镜子里另一个人,眉心皱老高。
鲜艳的红加夸张的大衣,从里到外都不是她风格,太过张扬与妖艳。
但秦晓岚觉得没问题,“太好看了!你本来就白,穿红色超级适合,哇,林秒,你以后走这个路线绝对风靡全敦大!”
林秒拒绝,拉了拉快要掉下去的抹胸,“好了快走吧。”
聚会是晚上八点,秦晓岚很有经验,去的路上给她塞了两片面包,“先垫垫肚子,等会可没什么能吃的。”
林秒接过,吃下几口问:“这是一个什么宴会?”
秦晓岚跟她说:“一个私人拍卖会的晚宴,就不是正式那种,你懂吧,社交场,鬼知道able家居然那么有钱,还是主办方。”
说到这她暧昧朝林秒笑:“一般人able可不会请,我看呐他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林秒回避视线,“别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晚点不就知道了?”秦晓岚忽然正经,“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输了你明天给我做饭吃。”
“打什么赌?”
“赌able今晚会邀你跳舞。”
“不赌。”
秦晓岚笑,“还说我胡说,你看吧,你分明知道。”
林秒不说话了。
是有那么一点,但她从没回应过。林秒突然后悔,就不该答应秦晓岚参加这个宴会。
可已经来不及后悔,出租车把她们安全送至目的地。
秦晓岚还在说:“我听说今天有个中国的大佬也在,但不知道是谁,我倒是要来看看,是不是哪个钻石王老五。”
林秒没太在意听,撑开伞,秦晓岚一转头,急忙按下,“哎呀你还撑什么伞,好丢人。”
“不撑淋湿会感冒。”
秦晓岚哪听啊,直接抢过伞扔掉,“晚点赔你一把。”
林秒没法,只能跟进去。
宴会厅奢华,这会已经不少人三三两两聚一起说话,衣着华丽,手里各自端着香槟。
林秒想起上半年参加过的私人宴会,那次也如这般,大家看似随性不拘束,却又暗藏玄机各带目的。
她跟着秦晓岚入场,人群里able看见俩人,兴奋迎过来。
able是同班同学,典型的英国人面孔,优雅深邃,举止绅士有礼。
“cecelia!我以为你不来。”
林秒微笑:“我和n一起来,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不会不会。”able从经过的服务员手里端了两杯鸡尾酒递给她们,“放轻松,就是来玩玩。”
秦晓岚在这种场合中如鱼得水,优雅笑:“我看cecelia第一次来这样的宴会,able你得多照顾些。”
“那是自然。”
秦晓岚抿了口酒,打探问:“able,今天来的都有谁?”
“都是一些珠宝商和投资客,你们想认识谁?”able想起什么,说:“对了,有一位是你们中国的老板,今天刚拍下我们的压轴款蓝钻,花了一亿八千万。”
秦晓岚睁大双眼,“这么贵?是哪一位?”
“我不认识,听我父亲说是你们那里一位成功商人,姓靳。”
林秒听到最后一个字,眼抬了抬,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靳姓虽不常见,但也不是只有他一家。
秦晓岚好奇至极,“人在哪?这异国他乡的我们说不定能说上两句话。”
“还没到。”able笑,“n,你别想了,人家年龄比你大许多,而且还离过婚。”
“离过婚啊,行吧。”秦晓岚失落,转而让able带着她们认识人。
林秒更加确认,不是他。
他们还没离婚,当初只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可当时爷爷病重,公司又面临危机,他一直没空,她出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因此离婚手续还未正式办理。
可即便没有领到真正的离婚证,他们也已从形式上彻底分开。
那天后他从北棠公馆搬走,再也没回来过,她在剩下的日子里只见他三面,全是在爷爷病房,俩人也只说了一句话,是她准备出国,跟他说如果需要她回去办手续她随时可以回,他说好。
后来爷爷身体好些知道了这件事,劝过两句,最终也只能遗憾同意。
林秒也特地打电话回南城,奶奶把她大骂一顿,董晴说她不懂事,倒是林阳平轻轻叹气,说离就离吧,没事。
至此,在形式上他们已是离婚状态。
那这么一想,说他离婚好像也没错,也许在他的朋友圈或者新闻报道中他已是单身状态。
好久没想起这些事,林秒分了会神,秦晓岚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林秒笑笑,“没事。”
“走吧,姐带你进入新世界。”
今天本来就是陪秦晓岚来,林秒跟着一起认识人,不过她没多少攀谈的兴致,秦晓岚又八面玲珑,她不用说什么话。
宴会厅内确实都是大人物,不是这个品牌创始人就是那个设计师,聊的话题都是珠宝钻石。
林秒看着秦晓岚咧到耳后根的嘴角,心里猜测她估计喜欢这些。
她打算着等秦晓岚找到新伙伴了就让able给自己找个休息的地躲懒去。
半个小时,林秒站得累了,拉了拉able,正打算说话,门口传来一阵躁动。
able看过去,对俩人说:“估计是你们的中国老板到了。”
秦晓岚不可能错过这个,小步优雅地走到人群跟前,试图看得更清楚。
众人目光跟着移动,林秒站在人群后看不太清楚。
几步后中心人物被簇拥至中间,看清人那一刻林秒呆滞在原地。
她慌忙偏过头。
熟悉的声线隐隐传来,林秒心跳莫名加快。
她没想过这一幕,也从未想过俩人重逢的画面,她以为下一次再见是在冷冰冰的民政局,彻底结束他们的关系。
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able察觉她的慌乱,问怎么了,林秒顺口说:“able,我有些累,这里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有。”
可惜上天似乎不想让她走,靳修云身边able父亲喊了声:“able!”
able抱歉说:“你稍等我下。”
就这么一会,靳修云与able父亲走过来,林秒避无可避。
她一抬眼,看进对方平静无波蓝眸,和以前一样清澈见底的蓝,只是看她再也没有多余情绪,彷佛俩人只是陌生人,从来不认识。
他视线扫过,在她衣服上停留两秒,移开。
林秒局促,也撇开视线。
心里有点发酸,可她根本连心酸的资格都没有。
able父亲笑道:“jones,这是我儿子able,现在在敦大上学。”他看了眼站在儿子旁边的陌生女孩,犹豫了下,没有介绍。
able却主动虚揽过林秒,绅士道:“这是cecelia,我的同学,也是我今天的女伴。”
林秒闻言看他一眼,惊讶“女伴”这个词,人多不好反驳,她也没看对面,不敢,即便知道他此刻目光落在她身上。
靳修云确实在看她,看她红色裙子和貂皮大衣,看男孩放在她腰间的手。
片刻,他微笑颔首,礼貌伸出手:“able,很高兴认识你。”
able到底也只是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眼前男人高大俊朗,父亲态度恭敬,他也有慕强心理,当即兴奋与之握手:“您好。”
able父亲说:“现在的年轻人爱玩,able从小就想去中国看看,到时候可能得麻烦靳先生照顾一二。”
靳修云目光掠过不言一语的女孩,语气淡到极点:“able有中国同学,我想不需要我多做什么。”
able父亲:“哦?cecelia是中国人?”
able应:“是的,cecelia来自中国南城。”
able父亲略微尴尬,说过几句,领着靳修云离开。
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林秒默默垂下眼。
俩人没说一句话,除了第一眼,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是陌生人。
宴会开始响起舞曲,大家自动让开中间位置,不断有人相伴进入舞池,able叫了声她名字,林秒一咯噔,抬头。
able伸出手:“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林秒迟疑几瞬,没拒绝,跳舞不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好友、甚至陌生人也可结伴享受快乐。
able平时照顾她许多,她没道理拒绝。
able牵着她入场,体贴问:“会吗?”
林秒抿抿唇:“会的。”
几个月前记忆涌入脑海,林秒心头酸涩越浓。
当初跟他学的那些今天都一一用上,好似一切都在按照预定步伐走着,唯独有人靠近又走远。
able看出她的心神不宁,以为她害怕,安慰:“不用紧张,我们随便跳跳就好。”
“嗯。”
able很好,一直在找话题跟她聊天,林秒渐渐放松,接上他的脚步与话。
四五分钟的舞曲接近尾声,able右脚后撤,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轻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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