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连走路都很费劲。苏寒的话深深地敲进了我的心里,那里揪着疼,我伸手抚在上面,好似有人把心脏紧紧地捆绑了,每一次扩张都要经历一次徒费的挣扎,还有疼痛。
最后我还是无法承受这种疼痛,我无力地蹲在马路上,眼泪像是坍塌的堤,洪水涌出,那汹涌的气势要把所有的事物都吞灭。
每次我认为自己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了,干枯了,可一旦涉及李修哲,我的眼泪就会如同泉水涌出。
我想起了红楼梦里林黛玉要用眼泪回报贾宝玉的话了。也许前世我欠下他太多的债,今生也必须要用眼泪来偿还。笑到这一些,我怕忍不住摇着头惨淡地一笑了。
当我躺在那张柔软宽大的双人床,闻着熟悉的清新味道,我种在阳台的薄荷和香料。我的大脑很烦躁,闭上了眼睛,他笑着,皱眉的样子……占满了我的大脑,心又开始搅疼了,下了床,我打开全部的衣柜。
手指从衣料间滑过,我从里面挑出了他经常穿的衬衫和裤子,鼻翼间衣服散发着我所熟悉的松树的清香和馥雅,捧着手心放了很久。
我把衬衫放在他睡觉的地方,摆着方方正正的,我重新躺回床上,手放在衬衫的腰际上,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就在身边。
“他爱你,比所有人想象都深……你可以想象骄傲自负的李修哲过着以酒度日的生活吗?”苏寒说的话在脑中回响。
我蒙上了被子,可能是哭了,我睡着了,再醒来,发现天都已经暗了,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屋子太大了,也太黑了,我打开了所有的灯,希望能把驱散自己心里的孤独,还有深入骨髓的想念。可这一些都徒然,思念是打翻了的墨,不断地渲染。
双手抱着膝盖,我望着自己脚下的手机,眼睛紧紧地盯着,安慰着自己,嘟三声,他要是不接电话,那我就挂电话,就那样吧!
在心里说了好多次,我都不敢得拿起电话,朝着黑屏倒影着的自己骂道:苏笑笑,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指尖颤抖地按下了电话,接通的嘟!嘟!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心快得要蹦跳出来了,屋子很静,静得听清我心跳加速的声音、
手心濡湿,额头的汗珠也冒出来了。第三声嘟音早就过了,我再一次说服自己再等一会儿。
当电话里面传来低沉嗓音,我慌张得连忙把电话切断了,手捏紧了手机,心跳到了嗓子了。
一会儿,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李修哲的,我傻乎乎的看着那名字,很久很久,我都不敢得接电话,电话停了,片刻后,电话又响了,我咽下喉咙的唾液,把电话接通了,也不知说什么,就条件反射的说了一个字喂?
那边也是沉默了一下,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这一刻,听到他的呼吸,我也觉得幸福的。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他的语调是很平静,可是我听出了呼吸微急促。
他这么一问,我大脑白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于是我撒谎了说“打错电话了。”
“若是打错电话了,应该是马上就切断电话,电话不会响了那么久的。”算不上咄咄逼人的语气,可是很犀利。
我的谎言轻而易举被看破了,果然是律师出身,谨慎细心。吵架后,我和他已经半个月不说话了,这时,也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说“没有什么事,我挂了啊1
说完,我就要挂电话了,那边传来了很大声的怒吼声“苏笑笑,你打电话过来,什么都不说,就要挂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被他吓得脑子有点不灵光了,急忙说“抱歉啊,下次不会了。”
“苏笑笑,你在装傻吗?还是你觉得折磨我很好玩?”他的语气变得太尖锐了,我反应不过来,找不到任何话为自己辩解。
他的质问声一句比一句凌厉“这些天,我都快要被逼疯了。你还要我怎么办?我开始有点恨你,你为什么不给我多一点时间,也厌恨自己的无能。可是你打电话来了,什么恨,什么恼怒都灰飞烟灭了,就剩下开心,兴奋,还有担心,我们在一起后,你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我她妈就是一个傻瓜……”
眼眶湿了,鼻尖也酸了,我什么都不顾了,对着电话那个人说“我想你了。”
话一出,那边静下来,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我的嗓音沙哑继续说“我相见到你,二十四小时内。”
他出差了,经常要飞往各个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里,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取闹,但是我遵守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李总,蔡经理已经在会议室了。”陈哥的声音从电话飘进了我的耳朵。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发现自己太幼稚了,压制自己微颤抖的声带“你先忙去吧!我要睡了。”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像一条咸鱼,死气沉沉的睡在床上。对着精美的吊灯长长地叹了一声。
再一次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特别离谱的事情,专家说得没有错,在晚上人比较容易意气用事,太感情用事。
泡了一个温水澡,再拿出酒柜最上乘的红酒,喝了两三杯,我怕自己睡在床上,思念变得格外的煎熬。于是很没有出息地依赖酒精了。
依赖着酒精,没有多久,我的大脑意思渐渐地模糊着,慢慢地就没有意识了。
我做梦了,梦到很多人,很多事,我梦到自己被一条藤条环绕身子,紧紧的束缚着我,我呼吸都困难了。我努力地挣扎着,藤条缠得更加牢了。
这令我极不快,我的手脚疯狂的飞舞着,脚一踢的动作把我从梦里拉醒过来。
我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动都不能动,勒得紧紧的,转头瞬间,嗅到那种极熟悉的淡淡香气,然后,竟看见了李修哲沉睡的脸。
我惊喜到大叫一声,伸手把抱住了。也不想他正睡着了,可是思念让我已管不到许多,只顾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用力地磨蹭着。
嗯!他鼻翼发出了一个轻声音符,显然他被我的动作吵醒了。
我抬起头,望着他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睁开了眼睛,望着一脸兴奋的我,他答“我和蔡经理见面后,就回来了。”
我的嘴角还是带着抹不去的笑“你从那里回来的?”
“z市1
他的手也拥紧了我,根本就不顾及我们已经少得可怜的间隙了。
我偎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与安定,细细地瞧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疲惫,眼窝下陷,眼底下还有孔雀羽毛蓝色的眼影,一看就知道是熬夜太多了。脸又瘦了,五官更加立体了,嘴唇泛白。
手抚上他的黑眼圈,有点心疼地问“最近是不是很忙?”
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也凝视着我,很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是,一个星期跑了四个地方,开了不下三十个会议,见了不下一百个人,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你说忙不忙?”
“不要那么赶了?不然身子受不了的,那会很累的。”
哈!他乐笑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地摩挲“这个世界能让我累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而已。笑笑,以后我们不要冷战了好吗?你可以骂我,又或者向那天朝着我张牙舞爪,这些行吗?”
“好1我无比坚定地点着头。
我们都学会向对方妥协了,埋下自己心里所谓的委屈和不满,我们一定是很爱对方的吧!
我靠在他的胸口,数着他的心跳。每一秒都如此宝贵,我们还能这样相拥而眠多久呢?我们还有多长的未来呢?
暂且,请允许我把所有的事物都搁置在情感之外,好好地爱这一个男人,过好着为数不长的时光吧!
耳边传来他浅浅的的呼吸声,我侧脸看着,他睡着了,我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这一张脸,这个我爱了好久好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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