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打开方盒,里面竟然是一粒药丸。
狗一刀打趣道,“花大人难道发善心,给我?备了颗毒死赵老三?的药?”
花无间藏在袖下的手指狠狠掐住虎口,稳了稳心神,“麻沸药,吃了可三?日不惧疼痛。”
狗一刀嗤笑一声,将药塞进自己怀里,“好药啊,多谢。”
凭心而论,这的确是难得的好药,也?已是花无间不能叫朝中人查见的小心思。
只能在打发走窥探的小鼠后,才能拿出手的体贴。
“翁——”
这是大庆殿前钟楼报时,此时为子时正。
三?声嗡气钟响后,却?又传来一声短脆。
“叮——”
这是官家应见的信号。
花无间眉头紧皱,垂眸起身,“走吧。”
狗一刀俯身揽住楚留香,手顺着他的背脊反复划动,“回去帮我?看着龙小云好吗?那东西不安分得很。”
楚留香静默许久,手指温柔地贴上?她的后颈,压抑克制后咬牙冷声道,“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狗一刀没敢追问到底是她说的哪一句话,毕竟她这几天里胡诌的话实在太多,只能囫囵点头称是。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的。”
宣德门下,狗一刀勒马下行。
花无间道,“此处不必下马。”
太祖体恤大臣,立下规矩,大庆殿外横门处才需下马。
狗一刀啧叹一声,环向一指。
花无间这才注意到,朵楼之?上?弓弩手已备箭待发。
花无间指了指宣德门上?,“那天你在这里时,四处的弩手比现在只多不少。”
狗一刀轻笑道,“我?怕这马跟着我?遭罪。”
花无间平静道,“若它能与?你同死,是他的福气。”
狗一刀沉声道,“死就是死,只有?晦气,没有?福气。”
话音刚落,宣德门大门齐开。
朱门厚重,两门并开极缓,狗一刀悠闲地打量起金钉朱漆。
比起上?回,两侧还?多了不少朱红杈子,不知道究竟是用来挡冲暴的平民,还?是她这个暴民。
大门已开,门后站着一人。
只见他身着禁军铠甲,腰间配三?尺宝剑,倒是威风凛凛。
银盔下的面容倒是勾人,轮廓分明,山根挺直,只乍一看就觉此人正直无邪。
花无间下马,拱手揖道,“白?将军。”
白?执戈规矩回执一礼,“花大人留步。官家有?言:大理寺公务繁重,花爱卿可归去歇息。”
花无间低头道,“臣谢过?官家体恤。”
抬头时,眼神未偏向狗一刀半分,“白?将军,告辞。”
衣袂翻飞,长腿跨上?马背,牵扯缰绳掉转马头。
“驾——”
促马急行,看得卫兵纷纷侧目,只以?为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公正清明,见不得狗一刀这般藐视王法之?辈。
却?没人看到,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上?缰绳早已被血浸透。
白?执戈看着四处张望,一脸轻松的狗一刀道,“请随我?来。”
狗一刀跟在白?执戈身后,穿过?宣德门向左。
即便从没到过?京城的泥腿子农人都知道,宣德门往左,是朝天子明堂去。
狗一刀走在白?执戈身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背。
白?执戈立刻退开三?尺,一脸警惕的看向她。
狗一刀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乱动,毕竟上?次她在这里做的那些事,在禁军眼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狗一刀尴尬的搓搓手,“白?将军,我?是想问问,赵老三?……”
当着面将人家主子诨号脱口而出,气氛更加尴尬。
狗一刀决定,以?后胡铁花再叫别人的诨号,她一定不多嘴问那究竟是谁,免得嘴熟得过?份,惹出这样叫人难堪的情形。
两人一时间僵在原地,狗一刀觉得她也?许该救个场,满脸堆笑,“赵老三?是我?一个邻居,想来你也?不认识……”
“那个……官家在哪里等我??”
白?执戈这才恢复动作,继续埋头往前走,“官家在明堂等你。”
用朝会大典的地方接见她,狗一刀这下真是不知道该受宠若惊,还?是该感叹赵老三?勇气有?所进步了。
方才一路漆黑,没多少灯火,如今离明堂越近,灯火越旺。
及至明堂,与?白?昼无异。
白?执戈在三?道玉阶之?下停住,反倒伸手上?邀,指着最?中间的玉阶道,“官家在等你。”
天下无人不知,大内所有?玉阶有?三?道,只有?中间那条最?宽阔的是皇帝专属。
狗一刀自然也?知道,笑道,“赵老三?说的?”
白?执戈默不作声。
狗一刀本就没想等他的回答,跨步越过?白?执戈,竟然当真踏上?了玉阶。
明堂玉阶有?三?层,共一百二?十七阶。
这对狗一刀而言并非难事,直到踏上?最?后一步,狗一刀回头下看,发现原本高大健壮的白?执戈竟变小数倍。
身后脚步传来,狗一刀并未回头,继续看着台阶之?下的世界。
“刚刚你爬梯时累吗?”
狗一刀道,“不过?百步,怎么?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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