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问根本不用看向来人。只需看叶小楼这副反应就知道来人是谁。
英姿飒爽的楚听莲作男儿打扮,穿着胡服,跨马来到灞桥畔。
多谢今日来相送。李好问豪放地一拱手,以平辈友人的礼节对待。
楚听莲咬了咬嘴唇,道:李司丞,感谢你为杜杜郎君所做的一切。亭连纵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京中的一应事务,敬请放心。
此前李好问令杜依梅复活,这般天大的恩惠令楚听莲极为感激。
因此,这次离开长安之前,李好问派人悄悄送了一枚消息镜子给楚听莲,要她留意长安城中的各种消息,将那些重要的通过镜子告知诡务司。
另有一枚消息镜子,则通过章平留给了章平的家人。一方面作为一家人之间互报平安,紧急联络之用;另一方面如果章家人从炼石宫探听到一些重要的消息,也会通过消息镜子传递给诡务司一行人知道当然,这些得是炼石宫愿意透露给她们的消息。
此刻,李好问郑重托付:楚郎君,通过过去那些日子的合作,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我们在京中的双眼。
楚听莲用力点了点头,迈上了一小步,压低声音对李好问道:李司丞,您是第二位愿意将亭连当成是一个人来看待的人,不带任何偏见。为此,亭连就算是豁出性命,也必定不会辜负期待。
至于第一位,想必就是当初令楚听莲痴心错付的郑兴朋了。
说毕,楚听莲郑重向李好问一揖到底,随后潇洒地向诡务司中各人挥手作别,随后上马离开。
就在李好问身边,顺理成章地听见了那番承诺的叶小楼语气酸涩无比:看起来,莲娘是中意李司丞了。
李好问十分无语,本想忍忍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对叶小楼道:你没听见楚亭连说吗?我是将她当做了一个人,而不是把她当成了一位小娘子啊!
叶小楼挠挠头,忽然大喜:这么说我还有希望?
李好问:但凡你当着人家面的时候能说句话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这时,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吴飞白凑了上来,坏笑着道:要不,叶参军你在这边留下来,与楚郎君一起做诡务司的双眼,一个左眼,一个右眼?嗯?说着,这家伙还故意挑挑眉毛。
叶小楼抿着嘴想了片刻,貌似还真的衡量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但是他马上就矫情地回答:不要,爷爷这都还没有建功立业!
话虽如此说,但话里话外对吴飞白这个提议多少还有几分感兴趣。
这时候卓来在旁添了一把火:这才对嘛!眼看人家楚郎君立的功劳都要比你大了,你有啥脸去娶人家?
叶小楼顿时不说话了,立即返身回去牵他那匹高头纸马。
然而诡务司一行人被这么一耽搁,便又有一对送行的人赶了上来。
六郎,六郎
赶来的是李好问的堂伯父,族老李贻,以及李好问的四堂兄李好威。
诡务司一众人中,只有卓来与这两位相熟。且如今也只有章平对李家当年的纠纷有些了解。当下诡务司众人纷纷让在一边,让李好问与特地赶来送行的亲戚叙话。
六郎,李贻开口时一片为难,吞吞吐吐了好久才说出来意。
李好问一听,原来是李好威自从得了那个散官官职之后,就一直没能补上个实缺,天天在家里赋闲。李家觉得这不是事儿,如今听说李好问要随河西军前往河西十州,就想让李好威跟着李好问一起出这趟远门,路上好历练历练。
李好问与李好威两个堂兄弟,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两人原本年纪差不多,但是现在李好问的气度明显要比李好威成熟太多了。
六郎,让好威跟着你出去历练历练吧,他能鞍前马后地为你服其劳这,这也是叔祖的意思。
李贻见李好问一直没说话,一着急,就把李汉抬了出来。
而李好威则向李好问使眼色,意思是:六弟先答应下来,之后到底如何咱兄弟俩再商量也不迟。
一时间李好问突然想起伯父和堂兄在那伽诱人投水那夜里投过井,险些淹死,想来也是无法光宗耀祖、心理压力太大的缘故。
他一时心软,便点头答应了。
李贻大喜,当下规规矩矩地向李好问施了一个平辈之间拜托的礼节,又深深向儿子好威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多说,转身打马走了。
而李好威见终于被李好问接纳了,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操纵着座下的马匹,向李好问这边靠过来,要与李好问并辔而行。
李好问见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匹雄健,口齿也轻,脚力应当不错,想必是家里为他此行做了充分的准备。
然而李好威身上却只带了一个小包袱,看那包袱的大小,应该只够携带一身替换用的里衣,和一些官凭路引之类的必备文件。不大像是出远门的装备。
要不是对这位堂兄知根知底,李好问差点要以为堂兄带了空间类型的法器,就像秋宇的竹箱,或者章平的陶壶那样。
这时,与李好威相熟的卓来催着他座下那匹小马也赶了上来,好奇地开口询问:咦,四郎君,你和我们郎君一道上路,只带了这么点行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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