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河均面色沉沉,江郡太子与丹廖联系上的都不是对方,倒是楚宫那位才合理。
只是这些事情在楚帝掌控内,可也没逃过丹廖大王子的那碗酒。乾元霸道的信息素近乎癫狂的笼罩在江国宫,一应涉事官员都被关押起来,可目前最重要的,是楚帝的状态。
不知那碗酒中下了什么东西,处理不妙,甚至此次有可能引发楚帝迟迟未出现的易感期。
太河均神色紧绷,换来人,低声迅速道:“人可有了苗头?速速去寻!所有参加此次考试的举子,宁可找错,不可放过!全部都搜查一遍!”
禁军领命,飞快去寻人。
丹廖仅剩的几位使臣以及最小的王子贺兰明吉也被关押起来,送往大理寺。
兴才紧绷着脸,一路飞快的往都江侯府的方向跑。
他不明白这位侯府小世子是不是愚蠢,竟然敢当着刀剑直接扑过来。
许是真的愚钝吧——不知道害怕,也就勇猛。
兴才找好了合理的原因,却没经过主院,而是将小世子送去偏院,并且一进去就疏散了仆从,只说是小世子受到惊吓。
宴席的事情还没传到各府上,宋嬷嬷急急忙忙的赶来,还没喊出声,就被兴才一把扣住胳膊。
兴才压着声音快速说道:“快去熬那碗药来!”
宋嬷嬷瞪着眼道:“世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药有——”
“抑制世子坤泽成熟期的药,是先夫人留下的吧!”
兴才不与她多废话,在宋嬷嬷震惊的目光中冷冷说道:“你若再晚一些,便所有人都知道了!”
宋嬷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兴才一个中庸是怎么察觉到这回事,问题是她们中庸都感觉不到信息素,她看向状态不对的小世子,终于惊慌起来,连忙出去熬药。
白岩还想劝慰宋嬷嬷自己没事,恍惚间听着兴才与宋嬷嬷的对话,被迫清醒了一些。
“世子,从现在开始,按照奴才说的来做。”
兴才低头看着他,低声说道。
白岩努力抬着视线,按照兴才低声念叨的方法试探着运转体内混杂的气息,身体的不适慢慢的减缓下去,但是却仍然不能好全。
兴才道:“这是压制坤泽信息素的秘法,世子万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会带来杀身之祸。”
白岩点了点头,他想问兴才怎么知道这么多,可是张张嘴巴,又闭上了,他只要知道是兴才帮了自己就好,至于其他的,都不要想太多。
宋嬷嬷很快带着药来了,也是她第一次对白岩说这碗药方的来历,清河郡主对白岩感情复杂,可最后唯一留下的爱也就只有这个药方,叮嘱宋嬷嬷无论白岩是坤泽亦或者乾元,都要喝这碗药,如果没有极高的匹配度的配偶的吸引,白岩一生都可以平安的以中庸的身份度过,不会卷入任何纷争中。
宋嬷嬷摸了把眼角,说:“世子,郡主都是为了您,若是您恨她,郡主也说是合该的。”
白岩伸出手,张了张手掌,想着刚刚无礼的感觉,握成拳头,摇摇头说:“我知道的。”
而且他并不认为受制于人是一件好事,原本他的生活已经很混乱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宴席的事已经传到各府上。
好在目前宴席的承办官员们也只是暂时被封管,除了被割除爵位,应当是保住命,可革除爵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等同于天塌下来了。
大夫人哭得不停,白柒违逆了夫家明哲保身的意愿,目前在府里主持大局,宣王数数世子也一直没有回来。
都城高官中陷入一片惶惶。
快到下午时分,白岩喝了阿姊送来的安神药,又与宋嬷嬷说了要睡,才缓缓缩进被子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地府的大人,竟然是楚帝陛下。
想起前生今世楚帝的狠厉凶名,白岩又紧了紧手,但是又想到男人虽然冷淡着脸,却对他留有耐心的照顾,白岩又迟疑下来。
楚帝——应当是不那么讨厌他的吧?
他现在在做什么?今日丹廖与旧臣突然发难,即便当时楚帝的信息素影响到大片的人,可他们也不知道楚帝的状况究竟如何。
直到现在,楚帝都没有再露过面,他受伤了吗?
白岩心中生出些着急来,他脑海胡乱想着,直到感受到一股极其浓烈的气息。白岩知道认识这个味道,原本他只以为这是男人的味道,原来这是乾元的信息素的味道才对。
只是这次的气息格外凶恶,横冲直撞的,仿佛找不到主人的凶兽。
白岩被带的有些难受,他抿了抿唇,仰头,便看见在书桌前闭目坐着的男人,他看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是额角的青筋鼓胀着,看得让人心惊。
白岩想去帮他揉一下,只是他还没动,就听见外边的声音。
是很久之前在他曾经听到过一次的声音,应当是楚帝身边的谋士。
“陛下若是被引出易感期,怕是不能善了,乾元的信息素攻击性太强,没有坤泽安抚,怕是会伤及陛下龙体。”
有一人苦笑道:“太大人何必哄骗我,没有困着的乾元会有什么下场,这千百年来的例子还不够吗。”
当然够,够到连白岩这个之前的中庸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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