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等到天命归位。
他们没想到,天命也遇到麻烦了。
陆听澜的修为涨的太快,雁景惟也厉害,但修炼哪里是那样简单的事情,先前只觉得修炼得不够,如今却觉得到了合体期,就再难往上了。
原就是会越来越难的。
陆听澜握着悬翦,这柄剑跟在他身边几百年,早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与他配合无间。
剑意依旧精纯内敛,持剑的人,却生出了许多的躁郁。
他现在可以随手一劈,就让山石崩裂,令江水断流,可他再也找不到那种修炼带来的乐趣,于剑道的追索中,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本心。
不仅如此,他还发觉现在的生活十分乏味。
这种乏味便如同他在异世界当普通人时一般。
赚够了钱之后,看着股市里曲线的起伏,便很难再生出激动,除非他在里面投出巨大的一笔,并且再也看不清股市的走向。
陆听澜忧伤的想,难道这就是人到中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而他身边,听到‘人到中年’几个字的雁景惟,不由得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哑着嗓子道:“你才几百岁,放眼三千仙门,都是其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谈何中年。”
修真人士的作弊器太多了,即便五六千岁,看上去如同青年的也大有人在,没有人不喜欢年轻俊秀的容貌和身体。
若他们有陆听澜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成就,只怕得意得上天去了。
“感觉挺没劲的。”陆听澜这样说,一直只做一件事,会疲惫才是正常的吧,“你不会觉得疲惫吗?终日修炼历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炼,即便有个大义的名头在,难道就真的不会厌倦吗?”
雁景惟想了想,“会,乏味的不是修炼,是可攀登的山峰越来越少。”
“你还挺会说大道理的。”陆听澜笑话他,却觉得他说的也对,没有挑战的生活确实无趣。
他或许该找些别的乐子,兼顾修炼之外的乐子。
陆听澜的脑海里还存着剑仙戚忱的记忆传承,回望一下,也翻出了几样有趣的事情,便开始实施起来。
身为剑修,都会锻造一些简单的灵剑,然而高品阶的灵剑却很难炼出,这需要绝佳的晶石,更要将术法符文通过千锤百炼将其锤炼入剑中。
陆听澜想要炼制一把剑,倒不是对悬翦腻了,而是希望日后也能送一柄剑入剑冢,代替悬翦,让他像戚忱一样,在剑冢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以悬翦的二代主这样的名号。
他既然要练剑,便少不得外出找一些难得的材料。雁景惟都陪在他身边。
于是,他觉得雁景惟也可以玩一玩。
雁景惟是绝对想不到的,想不到陆听澜的念头。
不过他知道陆听澜狡诈奸滑,心性坚定,好事坏事掺着一起做,还能不动声色。
故而当他们在极北之巅发现一片冰堪石,陆听澜踩着峭壁上一点横生的石块,朝着他伸手时,他谨慎的没有伸手。
陆听澜:“这是做什么,不想帮我?”
雁景惟飞在半空,视线掠过脚下的深空,“我怕你偷袭我。”
实在是陆听澜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他仿佛很乐见于看到雁景惟撕开稳重不动声色的外皮,露出生气、愤怒的神情。
陆听澜遗憾的收回手,“你我之间……便是偷袭,又不会真拿你怎么样,怎么就这么小心呢,反正你可以还手。”
雁景惟沉默。以前他当然敢,并且如陆听澜所说这样,遇到偷袭便反应极快的出手回击,可近来不知道是为何,每每他回击,都会莫名摆在陆听澜的目光中,还有一些……暧昧的动作中。
陆听澜实在有些坏,雁景惟想。但他又总是忍不住窃喜。
于是他还是伸出手,朝着陆听澜伸出手。
这回出人意料的,陆听澜并没有偷袭他,或许是因为被他早就识破并且拒绝的缘故……
但他的手一直握着雁景惟,不松不紧的,自然极了。
与之成对比的,是雁景惟的手,僵硬的保持着一个角度,不敢紧了,也不敢松开。
修道之人很难出汗,雁景惟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尤其是掌心,都湿漉漉的。
二人捡够了冰堪石,缓缓上升到悬崖上。
此时陆听澜还没有松开手。
雁景惟一双眼舍不得移开,他定了定心神,决定握住那只手。
但就在此时,陆听澜收回了手,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般,用刚才握过雁景惟的手,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冰堪石,放在雁景惟的眼前。
“晶莹剔透却坚硬无比,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你说呢?”陆听澜道。
雁景惟惋惜回神,望着陆听澜似笑非笑的眸光,忽然伸手,以巴掌裹住那两只白皙修长的手指。
陆听澜:……?
他歪着头看来,似乎在疑惑雁景惟的所作所为。
雁景惟:“……该有我一半才是。”好险,总算想出借口,他怎能这样唐突,如果陆听澜生气了怎么办。
“你也要炼吗?做一柄新刀?”陆听澜问。
话都说出口了,雁景惟自然要炼了,他硬着头皮点头。
陆听澜恍若未觉,如寻常般道:“那正好,日后做出法宝,不如将咱两的法宝放在一起,让后人瞧瞧咱两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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