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选择天然的皂角。
至于那罐洗头膏,则是被不提倡浪费的谢团长抹在了头上。
全头打出泡泡,用水冲洗干净,大手很轻易的就能够拧干头发的水分,再用布轻轻擦干。
一趟操作下来,比徐玉清自己洗头发的速度快上不止一点半点,而且还很舒服。
在房间里,靠近炕头,谢均礼去收拾厕所,徐玉清自己用布一点点擦干。
暖意袭来,她又开始犯困了,但是头发还没有干,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不行,一会必须得擦洗全身,不然的话她怕睡觉都是这股烧烤味。
忍着困意擦干头发,徐玉清撑着累极了的身体去擦洗了一边,终于躺回炕上。
次日,她精神百倍的起床,一起床就抓着谢均礼包饺子!
“趁着下雪才要包饺子呢,饺子不会化冻,过了雪天饺子就化了!”
徐玉清一边动作着,一遍说道。
谢均礼点点头,顺从的去拿了肉,冻的结结实实的肉被他随意拿在手里,“我们包什么饺子?酸菜的?还是白菜的?就是没有韭菜,有韭菜包个韭菜饺子也好吃。”
徐玉清一样样的数着饺子馅,谢均礼走到半道忍不住停下来咽口水,他无奈的提着肉,“还是买少了。”
“什么?”
徐玉清没听清,疑惑的问道,看向谢均礼。
谢均礼摇摇头,快速的走到厨房,用水缓着肉。
今天早上的早餐是昨晚煮的粥,徐玉清把粥给热了,这粥已经不能用喝的了,吸饱了水份变得浓稠的粥只能用来吃,一碗下肚,非常的撑肚子。
徐玉清擦干净嘴巴,和谢钧礼开始分工干活,她去拿了白菜出来,剁碎放盐杀水。
然后又赶紧拿了一颗酸菜出来,酸菜缸一掀开,徐玉清忍不住撕下一小块菜叶放进口中,咸!
她被咸味攻击,连忙吐出来,这颗估计盐下多了,太咸了。
一片片分开,切丝剁碎,淘洗干净后再攥起水份,就这样,酸菜就好了。
酸菜放盆里,另一个盆里,白菜也出了一大堆的水份,把水给倒了,也一样洗干净攥干,两个一样的材料,不一样风味的素菜就好了。
接下来是剁肉,谢钧礼提前把刀给洗干净了,肉还没有完全缓冻好,切开里面还带冰渣。
谢钧礼本来想继续丢水里,被徐玉清给拦住了,带着冰渣的肉,剁起来才会起胶劲,能更好吃。
按照徐玉清的嘱咐,切成小块之后直接开始剁,刚开始还肉沫四处飞溅,剁多一会儿就很快好了。
有人剁馅,徐玉清就去揉面,饺子皮揉面很简单,她现在是闭着眼睛都会。
活馅,包饺子,一个个元宝一样的饺子被放在竹匾上,徐玉清喜欢的不得了,“你先把这个端出去冻着吧。”
谢均礼应了一声,放下手上的饺子皮,端起竹匾,也不用找地方,直接把竹匾放在雪堆上就行。
徐玉清重新去拿了竹匾,快速的包了起来,一会中午她还想吃烤茄子来着,但是那个烤网不好弄,她寻思着吃蒜蓉焖茄子也行。
谢均礼回来,两人快速的把饺子包完,“行了,这点留着中午吃,这一竹匾你端出去吧。”
“嗯。”谢均礼应了一声,端起竹匾,来到院子里,他迅速发现了不对,雪堆旁边的脚印,本来密密麻麻的饺子稀疏了很多。
谢均礼放下竹匾,气的冷笑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当兵的眼前偷东西?谢均礼都被气笑了, 这帮小兔崽子,要是被抓到了他不教训孩子,也得教训爹。
把饺子小心的端到仓房里, 拿了张板凳来放竹匾,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大步走向徐玉清, “玉清,我出去一趟。”
“嗯?都要吃饭了?怎么出去了?”徐玉清一愣, 疑惑的放下手里的茄子,转身看着有点奇怪的谢均礼, 敏感地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过谢均礼也没有瞒着徐玉清的想法,他淡淡的点头, “很快回来, 一个小兔崽子偷饺子,我去抓回来。”
啊?
徐玉清吃惊了,她看向院子,现在倒是岁月静好白茫茫的一片, “我们的院门不是锁着的吗?”往常倒是会打开, 今天因为忙着包饺子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谢均礼轻晒一声, “他们会爬墙。”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
谢钧礼套上军大衣,脚步带着风, 大步往外走, 徐玉清见他这副带着‘杀气’的模样, 有些不放心,赶紧把拿起来的茄子放下, 跟着往外走。
谢钧礼走出院子大门,随意看了看, 就发现了那一长串的脚印,他沿着脚印走到了墙角边,围墙上正是一个黑黢黢的脚印。
这明目张胆的,谢均礼都被气笑了,这偷东西都不会偷?
徐玉清担忧的走到他背后,“怎么了?知道是谁了吗?”
“不知道,但是绝对逃不过就是了。”谢均礼淡淡的说道,抓到人,这墙都得给他刷干净。
地上一片白茫茫,人走的多的地方就显得有些脏乱,谢均礼顺着脚印的线索一直走到一户院子门前,破旧的门槛,风一吹,那门也随着风在摇摆。
谢均礼淡了眼神,他想起来这家是谁了,轻轻地敲门,还没用力,门就被打开了,见状,谢均礼也不见外,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徐玉清见他直接去别人家里,又急又晃,想上前捉他。
院子里厚厚的雪堆叠着,一个人都没有,四处脏乱,谢均礼拧紧眉心,忍不住头疼,“何向!出来!”他厉声喊道。
后面的徐玉清都被他这猛的一叫给吓到了,双脚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诶!?”
猛的一扑,还好谢均礼离得不远,听见声音连忙回头扶住她,“怎么样?”
躲过屁股变成三瓣的徐玉清心里被吓得砰砰跳,稳住身体,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了过来,“你刚刚叫什么啊,吓死人了!”
谢钧礼刚刚也是气来了才喊了一声,无奈的把她扶住,“你先回去?”
他也不想她看到自己教训人的模样。
谢钧礼看向她,徐玉清却坚定的摇头,“不,我跟着吧,免得出了什么事。”
两人在门口说着话,里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条缝,缝里是一双眼睛。
眼睛下是削瘦的脸,紧紧咬住牙关,愤恨地盯着徐玉清的方向。
如此灼热的眼神,徐玉清很快就感觉到了,她立刻转过头看了过去,在转过去的那一刹那,门缝也被迅速关闭。
谢钧礼注意到了,忍不住露出怒容,勉强的让徐玉清现在原地不要动,转过身,他大步走过去。
“何向!给我出来。”他沉着声音说道。
里面迟迟没有传出来动静,谢钧礼的眼神越来越冷,就在他准备踢门的前一刻,门猛的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单薄的半大小子走了出来。
他很黑,头上也脏脏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的清洗干净,看过来得眼神也是沉沉的,徐玉清看着他,心里莫名的一咯噔。
“干什么!”他横着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谢钧礼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头又难受又气,“谁教你偷东西的!?”
他厉声质问道,要是对方是他手底下的兵,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发誓再也不敢了。
可对面的何向只是嗤笑一声,愤恨的眼睛越来越红,徐玉清还看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豆大的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谢均礼和徐玉清都怔住了,两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门打击门槛的声音。
啪啪啪的,很沉闷。
谢均礼吸了一口冷气,勉强冷静了下来,“你到底为什么偷东西?”
何向抹掉眼泪,好似觉得丢人,偏过头去,只是那声音还是很横,“不行吗!我不偷东西吃我要饿死吗!?”
他大声喊道。
谢均礼眼神一沉,“你娘没有给你钱了?”
“钱?她盼不得我死了,还给我钱!?”
何向讽刺的说道,消瘦的身躯在风中,竟有些撑不住,谢均礼无奈了,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看着何向,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沉沉的说道,“就算怎么样,你也不能偷东西,你是军人家属!你父亲是烈士,你要给他丢人吗?”
“烈士!我宁愿他不是军人!我就想要一个爹!”何向猛的大叫道,人有些发狂,他的叫喊声吸引了附近的邻居过来,但是一注意到是何向闹出来的东西,默默的摇头走了。
不敢参与。
徐玉清一直在后面,没有出声,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希望谢均礼关心他,但是出口的话都跟刀子一样,看着谢均礼明显有些难受的神情,她走上前,轻声问道,“没事吧?”
谢均礼摇摇头,握住徐玉清的手,“你爹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现在这个样子·····”
七年前,他父亲走掉的时候,还有一个娘,可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哪里耐的住独寡的寂寞,还要自己带一个孩子。
所以老何走了半年,她就托军属帮她找下一个了。
但是军队里头没有合适的,最后不知怎么的,就介绍了一个工人,她也看上了,还没两个月,就领了证,结了婚。
开始本来说把孩子带过去,但是后来只有当娘的过去了,孩子自己孤零零的住在这,谢均礼听闻这个消息,赶紧跑过来。
那时候他也才六岁多点,就抱着一个相框,坐在门前,说要等爹。
谢均礼无奈,问怎么不去和他娘生活,小小的何向嘴里就只有一句,要等爹。
后来部队派人去问了,居然说宿舍太小了,塞不下一个孩子,这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大家也心疼这孩子,帮着照顾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一对挺大年纪,没生孩子的,寻思抱养过来,可何向这孩子不答应就算了,还把人打出去了。
后来,给他吃的也挨他骂,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发善心管他了。
只有谢均礼,还记着老大哥的遗孤,多多少少记得照顾了点。
“你爹的抚恤金呢,这个月没发吗?”
谢均礼问道。
何向冷笑一声,“发了,我那个弟弟他要买书包,没了。”
谢均礼的脸色一冷,这个弟弟就是他这个娘后生的,“我不是说了你爹的抚恤金你拿着吗!?干什么给她?”
他看向何向的目光好像就三个字,不争气。
这眼神太刺人了,徐玉清注意到了,赶紧抓住谢均礼的手,让他冷静下来,虽然徐玉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眼前的少年好像特别的依赖谢均礼。
这个时候正是心智最不理智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顺着孩子一点。
谢均礼被她一晃,看着徐玉清担心的眼神,也冷静了下来,“穿上衣服,跟我过去,下午我带你去城里!”
说完,他牵着徐玉清转身就走,半点没管何向,徐玉清也忍着,不去看后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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