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上京离宴朝边境兴安县不远,骑快马两日便能抵达,简宁领着青莲和平南王府来的妈妈包了三百多个饺子,但霍锦成并未如期归来。
“他不能出事吧?”夜里,简宁问丁有田。
“按理不会,且不说他会拳脚,本事不弱。单说他的身份,咱宴朝皇帝眼巴前的红人儿,加上他爹太傅老大人,月国谁敢动他?放心,断不会有事,啊?”
不会有事就好,光一个陈掌柜已令简宁心焦不已,她同丁有田说着话想起给宋老爹擦身子这事,虽说她知道霍锦成不是多嘴多舌之人,青莲一姑娘家更不会主动提及这事,但霍锦成酒量不行,保不齐酒一上头胡言乱语就给捅出来。
再一个,夫妻之间原该坦诚相待,藏着掖着反易起事端,顺便她也想看看丁有田的胸襟,于是把事情跟他说了。
“锦成若有那心思,这便小瞧我了,漫说你原不是这个时空的,就算是,如此仁义的长者去了,身为医女让他老人家干干净净上路有何不妥?”
“放心吧夫人,为夫不会介意,亦支持夫人这般做。”
丁有田宽着衣,笑嘻嘻地对她言道。
“我就知道我夫君不是那小鼻小眼的人。”简宁前一秒还笑靥如花,后一秒眉尖便微蹙起来,她一手撑在脑后侧身看向丁有田,“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点不重要了,所以你才不在乎我做的事,对不对?”
丁有田坐在床榻边正要脱鞋,闻言手上动作一滞,继而转目看她,“如今我心里装的事多,陈掌柜一日没下落我一日不得安生,休要找茬借故同我怄气,我可没功夫哄你。”
简宁原本是无心一说,他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偏偏他这样回答简宁听了不乐意了。
“看,我说对了吧?要是搁在咱俩还没圆房那会,你那两眼珠子恨不能长在我脸上,时刻观察我的心情变化,成天嘴跟抹了蜜似的,现在哄到手了你当然没功夫也没心情哄了。”
简宁这么一说真把自己给说生气了,她身子一扭,钻进被窝背对他生起闷气。
她以为他会跟着贴上来说几句软乎话儿,等了半晌没等到,她在心里默数起数,想着数到一百他还没服软就修理他。
结果,没等数到一百她就把自己给数进梦乡。
一早起来,简宁已把昨晚的事给忘了,她听着院子里二妞三妞同着二愣子已开始练上功,她掀被欲起床,丁有田胳膊伸了过来,一下将她搂进怀里。
“可还生气?”他在她耳畔低语道。
“生气!”简宁一下想起昨儿她生他气来着,气乎乎的要去推他,反被他捉住手腕,“气大伤身,这可是你同我说的,我就是要治治你这毛病,你不许我同你生闷气,还让我写承诺书,自己却总无故生事,咱们是要做一辈子夫妻到老的,为必今时今日你还不知道我的心?”
晨起,他声音还透有一点慵懒,带有一点小磁性,也有一丝丝……简宁抽回手,捏住鼻子,当胸推了他一下,“讨厌,没漱口前别对着我说话。”
“哈哈!”丁有田笑了两声,跟着去挠她后背心,在她扭动身子之际他忽翻身压住她,对着她口鼻连哈几口气,尔后趁简宁手忙脚乱扇着口鼻赶紧溜下床,还得意洋洋地冲简宁吹声口哨。
“烦不烦人?”简宁探身,自床榻前拎起自己一只绣花鞋朝他砸去,也不知他使了奇门遁甲中的什么招式,他手中长衫甩了几下,那鞋竟飞了回来。
简宁没防着他这一手,两脚自床上挪下来,右脚刚趿进另一只绣花鞋里,听到动静她头一抬,吧嗒一下,被绣花鞋砸个正着。
“你死定了!”
没等她穿好鞋起身,丁有田已长笑着夺门而去。
吃早饭时马福全发来信息,问起霍锦成怎还未返回京城?简宁才想起忘了告诉丁有田,马福全有可能会在那边快苏醒一事。
“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待饭堂只剩他俩时简宁跟他提了一嘴,丁有田道:“若真到了那一天,他自个没准会有感应,那时他再来问你再同他说不迟,眼下莫要乱了他的心。”
“行吧,听你的。”
“嫁夫从夫,你自是要听我的。”
“德性!”简宁抓起筷子欲往他头上敲下,就听外面街面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背了书包去学堂的二妞三妞飞奔进来,跑在前面的三妞大喊着:“娘!爹爹!霍伯伯他们回来了!”
简宁和丁有田撒腿就往前院跑,二愣子也跟在他们后面往外跑去。
“呀,陈掌柜?快,背去花厅。”简宁出来一眼看到童八斤背着陈掌柜,忙喊着让背去花厅,自己也返身朝着衙门后院先跑了回去。
经简宁检查,陈掌柜伤得其实并不重,右肩背被砍了一刀,且已有人替他包扎治疗过,只是用的药不对,导致伤口感染恶化引起高烧,简宁给他治过后出来,丁有田已经听徐大力他们讲述了事情大致经过。
徐大力他们几个在曲靖打探到确切消息,陈掌柜的确应该是盯上了麻姥几人,曾和他们几个在同一家客栈用过饭,据客栈伙计说那日用过饭麻姥几人和陈掌柜都未在客栈留宿,陈掌柜在他们几人结账走后也跟着结账走了。
他们在曲靖转了一日再未打听到其他消息,直到昨儿夜里客栈伙计上来告知,客栈外有人找他们几个,等他们下楼到了外面就看到陈掌柜靠在外面墙上,人事不省。
“找当地郎中瞧过,都说延误了看不好,我们只得把他带回来让你医治,他无有大碍吧?”霍锦成看向简宁问道。
“没有。”简宁摇头,“幸而你们给他送了回来,再拖个几日只怕会染上败血症,从你们见到他他一直没清醒过吗?”
童八斤道:“一直高热不退,未曾清醒过,也不知是何人救了他。”
“待他醒来问过便知。”陈掌柜捡回一条命,简宁和丁有田心下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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