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秋高气爽,挑个月朗星疏的好日子,以秋哥的飞行速度到京城最多个把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这还是简宁已知的秋哥飞行速度。
没准它还能更快。
两人准备回去前,简宁用丁有田做的鱼篓捞了满满一篓现代叫白鱼子的小鱼,这种鱼繁殖特别快,鱼肉紧实,不仅口感好,刺还是软的,可以直接连刺带肉一起下腹。
是秋哥的最爱。
简宁用青椒姜丝炒出来,四小只和巧凤也个个爱吃。
起先丁有田和马家兄弟不吃,丁贤村和周边村子的村民也都没人吃。他们把这种鱼称之为白娘娘,认为食用这种鱼会遭殃。
后来丁有田一想,自家娘子和娃都吃了,要遭殃一起遭殃,没理由他独自苟活,也甩开腮帮子吃上了。
田氏和马家兄弟因着马福全吃,他们家也跟着吃,慢慢村里人都开始打捞白鱼子。为防有人来池塘偷鱼,丁有田还在池塘搭了个草棚,果果由此光荣上岗,成了保安果。
夕阳西下,两人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提着鱼篓,有说有笑行走在田埂上。
晚霞中,一只红蜻蜓飞来落在简宁发髻上,双翅在霞光中轻颤,简宁自己没留意,丁有田无意侧目看到,只觉美到极致。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多年后都不曾淡忘。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简宁见他暗拿眼睛瞟自己,下意识的往脸上摸去,手一动,蜻蜓飞走了。
“你好看我才看你。”
丁有田说罢,加快了脚步,简宁跟在后面,有风自庄稼地拂过,撩动两人衣袂,前方村庄在霞光中若隐若现,山腰那边也有几户人家屋顶冒起了袅袅炊烟。
“吁!”左侧村道上跑来一人一骑,身着信使服饰的官差勒住马,朝走下田埂的丁有田扫了眼,抱拳问道:“可是丁秀才?”
“正是。可是有我的信么?”
信使翻身下马,从腰间挎的牛皮包里取出两封书信递了过来,“正是,一封京城来的,一封竹岭县来的。”
丁有田接过信件,很自然的将手中锄头递给简宁,又问信使,“你怎知是我?”
信使嘿嘿笑了笑,丁贤村只一位秀才,他早听闻丁秀才生得丰神俊朗,适才丁有田自田埂上过来,他只扫眼便猜到是他。
“在下能掐会算。”信使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而去。
丁有田下地干活都是一身农夫装扮,就连往日束发的缎带都换成了包头巾,他也没急于打开信件,从简宁手中拿回锄头,“什么能掐会算,分明是我生得极为俊美,给他机会顺嘴夸本秀才一句都不懂,好不晓事。”
简宁抬脚正要走,听到这话,回眸,微眯眼看了看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丁秀才讨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人家信使大哥是看到我才猜到你的,醒醒吧,别跟那自恋。”
“好吧,我甘愿做娘子的绿叶,便是做绿叶,我也是最亮眼的那片。”
回到家,丁有田衣裤都没换,信也没急着打开,直接奔去东屋,提笔一挥而就给简宁画了一幅素描。他拿去灶屋给简宁看,画上,简宁螓首低垂,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拎着一点裙裾,左脚微抬,唇角噙有一抹笑意。
简宁偏头就着他手侧目看去,一眼瞧见自己发上停驻的那只蜻蜓,“咦,我头上停了只蜻蜓么?”
她又认真多瞟两眼,“神了,它明明没动,可看上去双翅好像在颤动似的,不错。”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相公师从何人,要知道本秀才的师”他话未说完,巧凤拿着盆洗好的青菜端了进来,他忙把画拿给巧凤,“凤儿,快看看,你师公的画作称不称得上鬼斧神工。”
巧风引颈朝画上看去,“哇,师父好美,真好看。”
嗯?丁有田拿眼去看简宁,简宁吃吃笑个不停,他匆匆卷起画像走了。
“师公咋不高兴了?”巧凤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师父本就好看嘛,为必夸师父还夸错了?
“别理他,他是因为你的点没落到他的画作上,没夸他画得好。”
“原来是这样,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那一会我要不要夸下师公画得好?”
“行,那咱就好好夸下?”
“嗯。”
师徒俩想起方才丁有田卷起画作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你师公那人吧,原来有些儿不着调,就是说他有些邪性,跟个顽童似的。如今倒是稳重不少,可偶尔还是有些儿孩子气,你一会猛夸下他,让他高兴高兴,的确是还画得不错。”
“这个我拿手,放心吧师父,从前跟着我爷要饭时没少夸人,一会我准保把师公夸得眉开眼笑。”
简宁心下一酸,侧目看向她道:“凤儿,往后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管跟我说,能满足你的我都会尽力满足。只要有师父一家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巧凤愣怔片刻,喊声师父,一头扎进简宁怀里,搂着她腰呜呜哭起来,丁有田拿着信件进来,见状眉一掀,“这是怎的了,好好的为何哭上了?”
“我没哭,我只是流泪。”巧凤忙扯出帕子擦干泪,“师公,你画的画,真好。”
说罢,她头一低,转身跑去了后院。
“凤儿这是怎么了?”丁有田问。
“她没事,信上说些什么?”简宁下巴朝他手中信件点了下,“拿的谁的信?”
“哦,薏帆兄的,他知道我中了秀才,今年会上京应试,说今年策论只怕会跟粮食有关,让我提前下点功夫。”
和高考一样,现代高考,老师也会押题,一些家长也会,古代科举学子们同样会押题。押对了,提前做足准备,答辩起来得心应手;押错了,考究的则是基本功了。
“秦公子这人还真不错,他既提醒了你,便好好琢磨一下,跟刘叔也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另外,霍锦成来信说些什么?”
简宁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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