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北疆当县令吗?”
周凌风微微一笑,“去年便晋升至工部主事了,正好负责在江南海事衙门当差。”
陆雨宁恍然,无他,实在是当初在北疆和谈那会,这位被大皇子和梁首辅等人发现,便破格提拔了,然后对方还跑来跟她说,多谢她救了九婆等一众被北蛮国掳掠过去的宁国人。
陆雨宁自然也将对方给记住了。
陆雨宁见他亲自带队将新型战船送过来,微微颔首,“嗯,那你便先回去吧。”
他们这一次可是直接去东海海岸救人的,到时候面对的可都是真刀真枪,炮火连天的,届时可没人能保护他们这些没有丝毫对战文官小吏们。
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是工部的匠人,人家不过是在工部里任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吏,真没必要拿命跟他们去送死。
陆雨宁上船之后就让周凌风先带人走。
可周凌风却道,“殿下,臣此番是追随您前往战场,看看战场上新型战船还有哪里需要改进。”
陆雨宁皱眉,“这样的事儿,我们会战后跟你们说的,你没必要冒险。”
周凌风却含笑道,“殿下,臣谢过您的爱护,只是臣已然决定了,在您来此之前,臣已然与衙门上官说明,他也同意了。”
陆雨宁抿唇,“你可要想好,战场之上,尤其是在海上的战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地上,他也许还能仗着从小在北疆长大有些优势,可是海战,一个不好掉海里了,那就真是翻个浪的功夫就有可能看不见他了。
周凌风自然清楚,“殿下放心,臣早已明白战场的残酷,生死有命,臣绝不退缩,亦不悔。”
陆雨宁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了,只对云静道,“安排一个人护着他。”
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运气吧。
陆雨宁不再多管,抬步就在战船上视察了起来,其实这些战船都已经在南疆的海域中试航过,甚至还已经送去了靠近北疆附近的水域也试航过。
是的,哪怕是北疆,也是有很小一部分的海域,有意思的是,北疆的海域虽然看起来小,实际上水深却十分深,丝毫没有她原世界的那种北方海域的浅滩,海滩。
出去就是礁石深海,所以码头的建造也比别的地方要难度大很多。
也就是明啸过去之后才建造了正经的码头,也才能有如今战船去北疆海域试航的事。
过去,从来没有人将北疆的海域当回事儿。
可陆雨宁知道,一个国家是不能只强一方面的军种,那是很危险的。
尤其是谁也不知道时代的变迁和科技的变迁什么时候到来,一个不好宁国落后一点点,那就真的彻底完蛋。
虽然陆雨宁也清楚从来都没有真正长久不衰的皇朝,但她也希望能改变一些,让这样的历史动荡来得更加晚一点。
虽则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话,可同样也有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的说法。
所以,能让普通人享受和平,还是尽量让他们享受和平吧。
尤其是她还是本身就拥有了金手指,还经历过这么多的任务世界的人,那就更不能眼看着自己身处的国度变得那般不堪。
能延续和平,也算她一份功德。
陆雨宁一边视察着战船里的建造情况,一边跟云裳说着之后的安排。
“若是尚晔书他们不识趣,那就直接换上我们自己的人。”
“是,殿下。”
陆雨宁走了一圈,确定都如她曾经在京中工部看到过的图纸一模一样,这才满意颔首。
元逸朝急匆匆追上来,“那个姓周的小官也是我们的人?”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周凌风到底是不是如他这般,奉陆雨宁为主。
陆雨宁摇头,“他只是工部主事。”
言下之意:对方只是朝中一名官员,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哪怕对方心中也许还记着北疆的那一份所谓恩情,可陆雨宁却从来没想过对方会因为这样的一份恩情就会对她有了改弦易张的想法。
毕竟,对方不是元逸朝,没必要如他那般站在陆雨宁这边的阵营中。
不是陆雨宁非要拉帮结派,而是她必须要有独属于她自己的势力。
否则,在这样的时代,她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想法彻底实现的。
元逸朝也听明白了她的话,眸光微闪,“他是当初北蛮那边的奴隶子?”
奴隶子,就是曾经被北蛮掳掠过去的宁国女子诞下的父不详的孩子。
陆雨宁微微颔首,元逸朝皱眉,“那你们可调查过他的父亲是何人?”
陆雨宁转头看向他,“你此话何意?”
元逸朝抿唇道,“我总觉得他很眼熟。”
倒也不是长得很像北蛮人,而是对方的眉眼,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他也想过自己在北蛮见过的人,达达鲁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也见过那些北蛮人如何折磨宁国人的,可达达鲁从来没有过。
虽然他也不会因此去做什么,但元逸朝却很清楚他不会对弱者做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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