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随即看向监控画面。
刚刚在海奴袭击中,死在她面前, 被维尔杀死的那个男人…穿着与死前一模一样的黑色正装,神态也别无二致,现在却正活生生的与另一位端着酒杯的上层人士谈话!
“邪了门了。”e皱眉嘟嚷了一句。
“这他妈伏羲生物有钱到买通阎王乱改生死簿?”维尔骂道,“狗日的, 离了大谱, 还真他妈是应了那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有阎王那种东西,可能他们是被替换了,或者那就是个仿照他们做的人造人。”
e冷哼一声, “死了的人可不能再活,哪怕是伏羲生物, 除非他们能修改每一个生物基因当中自带的死亡程序, 像游戏里开锁血挂那样逆转自然规则让生物失去死亡这个概念, 否则就不行。”
“那换个身体转移意识数据呢?”维尔说到, “他们是生物科技公司,做个新身体不难,之前还听新闻广播说他们要升级人造人生产线呢。”
“人脑是人类现阶段还无法大面积涉足的领域,要不然为什么要在头骨里加装脑机而不是直接改造大脑?”
e解释,“就像我们的人格余薪,它可以被理解为精神、理智、灵魂的混合体,把它比做一团数据,储存在大脑又或是身体里。
那么复制一份上传或发送到其他的身体就像给另一个储存器发送复制的数据。这份数据有可能在传输当中损坏或丢失,也有可能与原来分毫不差,但灵魂的事谁说的清,复制的灵魂是一模一样,但那还是原本的你吗?不只是一个有思想,有记忆的复制体?”
复制的就是假的,终究不是原文件,人死后尸体会比死前21克,有人说那就是灵魂的重量,代表灵魂离开身体,那是生命的余烬,生命的重量。
“所以这个是假货?
“对。”e看向其他地方,脑海中的记忆开始重现,大多数,都是今天见过并已确认死亡的人,他们都还在互相谈笑。
“假货还有很多,看来王储要玩点大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巨头公司继承人没事找乐子,干脆叫乐子人算了。”
维尔啧了一声,手臂上的螳螂刀弹进弹出,脑子顺着以前杀人越货的行为想了个阴招,“这么喜欢找乐子,咱们哪天把他绑了卖恶土或者斗兽区、黑曼巴区那些马戏团里去,把基因给毒废再换张脸板,然后改造成畸形怪物关笼子里表演节目。
小公主你不是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吗?你到时候黑进他的脑子,让他保留着自我意识又不能控制身体。
上流人一遭落难,就可以把他当猴看,咱们街狗野狗就喜欢这个戏码的,解气!”
e无奈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骂道,“净想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人家那么多保镖,绑得了?”
“唉,有钱佬就是有钱佬,一出生就是有钱佬,野狗一出生就是野狗。”维尔有些惋惜地叹息。
也对,人生来就不平等,不过各有各的活法,上面说不准还没下面自由呢。
e安慰,“你有他们没有的东西,比如他就没你讨人喜欢。”
这话是偷换概念,上流人多的是人捧,就没有得不到东西。
而下面的人,除了点儿底线道义和兄弟朋友,就剩点儿苦中作乐和自我欺骗的本事。
其余的呢?饥饿、寒冷、流离失所、灾难、病痛、毒品、劣质烟酒、驱逐洗脑第章、日复一日的压迫和根本就不存在的未来……还是成片的垃圾堆、垃圾山?
又或者是黑曼巴区和恶土受辐射多了、多长出几只脚或者几个脑袋的畸变人?
上面总说下面粗俗、低级、愚昧、下贱、凶恶……但这又是什么造成的呢?是什么把人变成狗?变成了鬼?
终结城的姑娘也是,随便拉十个出来九个都干过站街女,工厂里还尽是被切除了脑前额叶的野狗被充作低廉的流水线劳动力呢,还有一些没意识、只听指令的工人…人和人造人的地位相比都差了几条街。
e淡淡的拍了拍维尔,“去睡吧,前半夜我来守着,不会让王储阴到你头上的。”
前半夜不用睡一半又起来,人也不容易不清醒,比后半夜好守,维尔想着e这样轻松些,也就没推迟,点头道,“好。”
他退出连接着的视觉共享,离开了。
e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双眼空茫地望着监控,只有听觉系统听着维尔上楼的声音,直到声音完全消失,挺直的脊背卸了力,慢慢倒在沙发上。
船上的空调温度适宜,真皮的沙发微微冰凉却比e的皮肤还暖上些许,空气中含有淡淡的昂贵焚香,不过e觉得闻久了还没下城区的下水道和垃圾哨水味好闻,总感觉假惺惺的。
她看着监控画面中在奢华优美环境里光鲜亮丽又优雅的上流人士,赫然像看到一群吃人的怪物,红酒杯中鲜红的昂贵液体都是下层野狗、街狗的鲜血。
……
下半夜的天完全就黑了,颜色与黑色的海没多大的区别,中间相隔的海平线模模糊糊的黑沉一片。
也不知道不周号开到哪儿了……
e暂时断掉监控的链接,明明换班时间到了也没有叫醒维尔的打算,只是抱胸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了长呼一口气,在黑暗中也没开灯。
全息投影机忽然启动,在她身后用光线交织出泛蓝的虚幻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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