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翊刚想挥手让卫风再次将人拖下去,却突然看到许厨役唇边溢出一丝黑血。
暗道不好。
身子一闪,到了许厨役身边,伸手就去捏住他的下颌。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
宁楚翊沉着脸,是他大意了。
没想到这厨役只是一个普通人,竟然牙齿里藏了毒药。
看到那厨役咬毒自尽,有胆小的闺秀吓得尖叫。
只是看到坐在上首的皇上皇后,又吓得捂住了嘴巴。
凌初看着许厨役的阴魂从地上站起来后,对着自己的躺在地上的尸体,红着眼抹了一把眼泪。
然后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哽咽道,“妹妹,大哥走了,以后再也没法帮你了。希望你能给二皇子生个一男半女,往后有了依靠,大哥也不算白死一场。
大哥走了,你也不必伤心。能脱离这座牢笼,也不算坏事。下辈子,大哥一定要投胎到富贵人家,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侍候贵人。”
凌初顺着许厨役的视线看过去,可他看的地方并没有人。
那个方向,大约是二皇子居住的宫殿。
许厨役以为自己死了,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自言自语完了,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凌初差点翻一个白眼,将屎盆子扣到她头上,还想投胎去富贵人家。
还真是敢想。
掐诀一甩,一道符光落到许厨役身上,将他定住。
许厨役动弹不得,瞪着凌初的目光充满惊恐。
广平王妃看到许厨役自尽了,并没有害怕,反而心中一动。
许厨役到死都一口咬定是那小贱人指使的,这屎盆子她不戴也得戴。
罪名定下,那五万两她就算是不给,别人也不会指责她。
广平王妃对宁楚翊心中发怵,看到一旁的刑部尚书,马上道,“狄大人,许厨役以死证清白,可见他没有撒谎。
凌姑娘先是收买厨役,指使他下毒,后又趁机以解毒药为要挟,狮子大开口讹诈了十五万两,数罪并罚,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什么人没见过,脑中一转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许厨役的话,不过是他一人之词,无法证明就是凌姑娘指使他。
至于讹诈,本尚书可没看到凌姑娘收过一文钱。”
定远王妃一向性情温和,极少发怒,这会却忍不住对广平王妃怒目而视。
“凌姑娘她用自己保命的药救了我和靖王妃,并没有收一文钱。
但我和靖王妃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是我们为了感谢凌姑娘的救命之恩,主动要给她谢礼。
怎么到你口中,这就成了讹诈?”
靖王妃朝广平王妃嗤笑,“许厨役的死,那叫以死证清白?分明就是畏罪自杀!
凌姑娘可没逼着你买解毒药,是你自己不想死,哭着求着要她把药卖给你。
人家救了你,你不说感激,反过来就过河拆桥,也不怕人家戳你的脊梁骨。
还是说,你们广平王府如今只剩一个空壳子了,连五万两的药钱都给不起了?”
广平王妃脸色青黑,手指甲都差点掐断了。
太后对靖王这个幼子向来喜爱,对靖王妃这个儿媳也向来不错。
广平王妃知道靖王妃在京都贵妇中从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但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安贵妃的外甥女被平阳害死,她乐得看广平王妃丢脸。
只是她对靖王妃也不喜。
“王妃,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许厨役为何到死都一口咬定是凌姑娘指使的,而没有说是别人?”
宁楚翊看着凌初,见她白着脸,垂头默不吭声,心中愧疚。
若不是他大意,让许厨役咬毒自尽了,她也不必被人扣上屎盆子。
“皇上,臣再带人去御膳房搜查,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皇上听那几人争执,早已不耐烦。他自然不相信是凌初指使许厨役在鱼羹里动手脚。
背后之人若是没揪出来,就如头上悬了一把剑。
这万一起了谋逆之心,指使人在他的御膳里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宁楚翊准备再带人去御膳房搜查河豚,凌初却迅速拿出铜钱龟壳起了一卦。
“宁大人,御膳房没有河豚。”
凌初刚才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她正忙着用系统查找许厨役用的河豚。
宫里的御膳房分内外御膳房,内御膳房一般是为各宫里的妃子等人做膳食。
而外御膳房则是负责当值的大臣、太医、侍卫,以及宫里的太监宫女嬷嬷等人的饭食。
除此之外,宫里办宴会的时候,也是由外御膳房负责。
至于皇上,太后以及皇后,他们都有自己的膳房。
今天皇后娘娘办宴会,膳食全部是由外御膳房做的。
但是那河豚根本就不在外御膳房,宁楚翊就算带人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搜到。
河豚太危险,宫里是一向不允许吃这东西。
不止外御膳房没有,内御膳房的御厨也不敢明知故犯。
宁楚翊看了一眼卦象,没看懂。他干脆也不为难自己,直接问凌初。
“凌姑娘可是有发现?”
凌初点头,伸手一指,“根据卦象显示,在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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