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成柳听完,也是像现在这样,放下手中的笔,对他躬身行礼。
犹记得他当时说的也是这一句,“学生陆成柳,谢过夫子指点书法。”
蒋夫子嘴唇颤抖,“你果真是陆成柳?可是,可是…”
眼见蒋夫子的态度开始动摇,一身学子服的陆成柳再忍不住心中的焦灼,快步走过来,打断了蒋夫子的话。
“夫子,你可别被骗了,你指点我书法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人想必是打听到了这事,这才刻意用来欺骗你。”
蒋夫子被他这一提醒,激动的心又冷了下来,他指点陆成柳书法的时候,确实不少人都看到。这人若是刻意打听,想要知道,也不难。
陆成柳见蒋夫子冷静下来,转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义愤填膺地道,“你是何人?来到底有何企图?竟然趁着我受伤,模仿了我的笔迹,又打听了我们同窗的姓名,莫非你以为凭着这些,就想要代替我?”
“你未免太小看我们的夫子和学子,以为仅凭这些小伎俩就可以蒙骗大家?我告诉你,我们书院不管是任何人,都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绝不会被你欺骗。”
陆成柳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愤怒又悲愤。
见他气得手脚发抖,却说不出话。
凌初心中叹了一口气,难怪被别人抢夺了一切,却要不回来,这陆成柳也未免太拙嘴笨舌了。
算了,还是她来揭穿对方的真面目吧。
凌初冷笑,“好一个倒打一耙!到底是谁模仿了别人的笔迹?是谁在欺骗书院的夫子和学子?怎么,莫非你以为凭着自己那张脸以及身上穿上的这一套学子服,就真的能替代人家陆成柳?”
不顾对方那要吃人一样的目光,凌初转身面对周边的学子以及夫子,一指穿着学子服的陆成柳扬声道,“这位并非是真的陆成柳,他的真名叫陆明柳……”
“出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围在此,成何体统?”凌初的话,突然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书院的山长。
靖王世子一见来人,立刻道,“葛山长来得正好,你们书院的陆成柳被人冒名顶替了,我们正在揭穿对方的真面目。”
陆明柳刚被凌初道出自己的身份,本就慌乱,这会看到竟然惊动了书院的山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一片苍白。
葛山长一愕,“我刚好像听到说什么陆成柳不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竹班的陆成柳可是书院的好苗子,葛山长可不想他出事。
凌初先是对葛山长见了一礼,为了不再被打断,快速将事情原委道出。
半年前,陆成柳进京求学,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受伤昏迷的男子。
陆成柳心善,不忍心对方出事,将自己的伤药喂给男子,又帮他包扎了伤口。
让他意外的是,这男子不仅长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而且跟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叫陆明柳。
男子醒后,告知陆成柳,他原是要进京求学的,路上不小心露了财,被歹人抢劫,因反抗被伤。
陆成柳本就因他长相跟自己一样,心生好感,听了他的遭遇又心生怜悯。觉得上天让他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于是陆成柳提出俩人一起搭伴,进京求学。
陆明柳身上的钱财都被歹人抢走了,正愁不知道怎么进京,听了陆成柳的话,自然欣然应允。
进京的路上,陆成柳见对方身无分文,不仅帮他解决饭食和住宿的费用,进京后,他租了房子,见陆明柳无处可去,还邀请对方跟他一起住。
对陆成柳的付出,陆明柳满口感激,言道等他康复了,必定想办法报答他。
在京城住下后不久,陆成柳通过了书院的考核,进了读书。
而陆明柳因被歹徒所伤,伤口感染,进京后又病了一场,缠绵病榻一个多月。
等他康复后,早就错过了书院招生的机会。
陆成柳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因陆明柳跟他长相相似,心中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一样对待。
这一个多月,不仅给陆明柳提供了房子住,一日三餐也包了。甚至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银钱帮对方请医问药。
对他的付出,陆明柳原本心中感激。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见陆成柳在过得春风得意,备受夫子和同窗的夸奖,而他自己却一事无成,连进书院的机会都没有,陆明柳的心渐渐开始嫉妒。
明明两个人长相一样,都是一个人孤身进京求学。凭什么陆成柳比自己幸运,一路安全到达京都,而自己却被歹人抢光钱财还被伤了身体。
进京后,陆成柳顺顺利利考进了,而自己却缠绵病榻错过了书院的招生。
陆成柳课业优异,时常被夫子夸奖,被同窗羡慕,自己却一事无成,就连住处和一日三餐都要靠对方施舍。
越是对比,陆明柳就越是羡慕,心中也就更加不甘。
渐渐地,他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想要替代陆成柳!
这念头一起,陆明柳越想越兴奋。
他的长相跟陆成柳一模一样,只要运作得当,想要代替他,并非不可能。
主意一定,陆明柳就开始暗中模仿陆成柳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书法功课,又有意无意打听他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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