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叔,你当真不骗我?”
“我看起来很老吗?好歹叫一声哥哥。”
“我今年九岁,你瞧着二十九岁,你都能当我爹了。”
“你有九岁?我瞧着还以为六岁出头,小丫头,你这日子过得确实不咋样。”
“大叔,若你所言是真,他日我必定报恩,可你若是骗我,我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去吧去吧,哪儿那么多废话,日后若是遇上好东西,记得分我一些就好。”
“大叔说什么胡话呢!”
宋元喜没做解释,亲自把人送到官道上,看着小丫头渐行渐远,这才转身。
刚走出几步,就见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朝着他奔来,而后与他擦肩而过,直冲凌无霜方向而去。
“二狗哥,你也跑出来了?”
“我娘嫌我吃得多,把我赶出家门了。”
“二狗哥,你要是在我家,必定被当成宝。”
“唉,我家全是小子,带把儿的一点不稀罕,我就是个累赘。对了三丫,你要逃到哪里去,我跟一起走吧,也好做个伴。”
“那感情好,我们一起去修仙!”
“什么玩意儿?”
“对了二狗哥,你这名儿太不雅了,夫子不是给你取了大名么,就叫邹致意,我觉得挺好。以后一起修仙,我们互相照顾。”
“三丫,你魔怔了吧?咱们不是南下去吗?修仙是做什么?不过去道观做个道士,也能混口饭吃,唉,这世道,只要活着就成……”
宋元喜听着两人闲聊,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个瘦弱的身影,这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弟弟,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
宋元喜找人,从古至今,穿梭一个又一个小世界,养魂木制的棺柩中,如今已经放置七十六条因果丝线。
而宋元若的身影,依旧未能寻到。
“差一步,又是差一步,为什么我每次进入小世界,总是只能找到因果丝线?就不能正好落于元若所在的小世界当中吗?”
宋元喜再一次进入,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浮躁,甚至开始出现焦虑。
寻到的因果丝线越多,他越是害怕,就怕真的应了稽五邑那一句,即便百世轮回,也不过徒劳无功。
“弟弟,你究竟在哪里啊?”
宋元喜坐在城门口的大石旁,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觉眼前都是迷雾。
他似乎有些看不清了,小世界的排斥力量越来越大,再过几个世界,自己应当会变成瞎子吧?
“爹,那人瞧着好可怜,咱们给他些银子吧?”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宋元喜还未反应过来,忽然被人塞了一串儿糖葫芦,抬头看,却是震惊之极。
“你、你是?”
“这是我家小儿,心地善良,总爱做些好事儿。我知先生应当不是穷困,许是被俗事一时迷了心,但青天在上,总归能够雨过天晴。做人还是要向前看,总会好的。”
话说完,男人直接塞过去一锭银子,而后拉起小儿,转身离开。
宋元喜回忆刚才匆匆一瞥,那男人样貌竟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自己在修真界见过,且印象深刻。然陌生的却是,修真界那个人,早已死了不知几万年了。
“哟!稽家老爷又出来做善事儿了。”
“也就稽老爷有钱,任由他家儿子到处霍霍,若是搁我家那小子,日日散财,我打不死他我!”
“那也是稽少爷命好,稽老爷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千宠万宠。别说是每日撒点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估计也得给摘下来。”
一旁路人瞧宋元喜平白无故得了一锭银子,嫉妒得很,说出的话酸溜溜,直冒泡。
宋元喜却是忽然扭头,看向身旁最近之人,“你说那男子姓稽?”
“对,对啊!”
路人不知宋元喜为何忽然发问,但也老实回道:“我们福云县的员外郎稽善稽老爷,你这都不知道?”
宋元喜摇头,想了想又问一句,“那稽少爷,又叫什么?”
“你这人,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稽少爷单名一个修字,那可是福云山上的清光道长亲自取的,这事儿谁不知道呢!”
“稽修,稽修,这不是稽师叔凡俗一世的名字么,所以这一世,究竟是我寻元若的一世,还是误入稽师叔的另一世?”
“福云山上道观,清光道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修士,不如去找他问一问,打听下元若的线索?”
宋元喜喃喃自语,而后激动抬头,一把抓住身旁那人,“请问清光道长所在的道观,该往哪里走?”
那路人被吓了一大跳,哆嗦指了个方向,“就,就那边,顺着道儿一直走,拐一座山就到了。”
宋元喜赶忙道谢,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将那锭银子塞到对方手中。
“多谢小哥指路,无以为报,聊表心意。”
路人小伙儿简直懵逼住,就出门溜达的工夫,平白无故赚了一锭银子?
“这年头,真是善人有,傻子也多,谁家好人这么缺心眼儿,指个路就给这么大一锭银子。”
“哎哟张三,你可发财了啊!这银子最后竟是落你手里了。”
“那是!谁叫我好心呢,所以说啊,做人还是心地善良些好,指不定老天爷就能赏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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