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孙氏便同以往一样从自己屋里出来打算去服侍小姐起床。昨夜听说离府外出几日未归的老爷会在今日回府,小姐想必盼着今天已很久了。
当她跨出房门,见到院子中的情形却是愣住了。她发现院子里负责粗使的两个丫头正手忙脚乱的收拾院子,因为整个小院就如同台风过境一般的凌乱。院中种植的不少花花草草此刻已是东倒西歪,仅有的几棵大树也折了不少的枝叶。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好像没有刮大风啊,自己一夜好眼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可怎么这院中就这么乱呢?
“真是邪门了,我刚才出了院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像咱们这样的情形。”一个丫头一边清扫着地上的残枝败叶一边压低着嗓子对另一个忙着整理花草的丫头道。
整理花草的丫头听了身子不由的一颤,回道:“你是说昨夜这里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都是那些东西给弄的?”
“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我可是问了不少人,听小东门上夜的刘婆子说昨儿夜里听到了不少怪异的动静,而巡夜的江富家的说昨夜打从咱们院子门口过时感觉到院子里吹出一阵阵的阴风让她和与她同差事的李婆子吓得出了一身的毛汗,听说那个那个李婆子回去后就病了呢。”扫地的丫头继续说着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的八卦。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整理草木的丫头胆子本就小,让同伴这一吓连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
“当然是真的,江富家的可是我姑姑的表弟姐。我刚来上差事时听她正和我姑姑念叨呢。”扫地的丫头显然是江府中的家生奴,有着广大的关系网。
“那,那,那我们在这里干活会不会有事?”胆小的丫头这下手都有些抖了。
“我看啊”扫地的丫头还想说什么,却在回头的时候无意看到了正瞪视着她的孙氏,后半截话自是又咽了回去。
“大清早的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呢?”孙氏皱着眉:“今儿老爷就会回府了,要让夫人听到了你们在传这些惑乱人心的鬼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落呢。英娥,你是不是见几日前你表婶挨了罚自己也想偿偿那个味?”
英娥,也就是扫地的那个丫头听了孙低的喝斥低着头,咬了咬唇辩道:“我,我也是听人说的,不是我自己乱说的。我下次不敢了,玉娘你别告诉夫人啊。”
“这次就算了,你们干好自己的差事别没事有事的与院子外的人非说是非。这样你们对自己也好,对也小姐也好。”孙氏丢下这一句便推门进入了红绸的屋子。
这时的红绸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她这并不是才刚醒来,而是她根本就一夜未曾合过眼。除了纷乱的前半夜,整个后半夜到天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回想着昨夜的闹剧。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也没太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一个高大丑陋的怪物伸手来抓自己,然后就有一只不知道打哪来的漂亮的红鸟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那只闪着绿光的毛爪。被当时的情形吓得有些傻了她依稀的记得好像那只怪物叫那只红鸟做什么朱鸟的来着,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看上去比朱鸟强大很多的怪物几乎是立刻就转身逃走了。同时她也能感觉到院里那些不怀好意的气息在顷刻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更加诡异的是那只朱鸟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后,便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就如同它来时一般的突然。如果不是留下院中一地的狼籍她几乎要认为先前的一切都她在做梦。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她想了很久,只能做出个大致的判断。那个怪物和院中的其他“东西”应该都是宗昊所说的来抢夺云珠果的异类了。它们当然不是被自己吓走的,而是让那只看上去除了美丽非凡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的朱鸟给吓走了。所以那只朱鸟也一定是修行的异族,并且道行一定比昨天来的其他异类要强大许多。可让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朱鸟既也是异族,那它应该也是为了云珠果而来。可为什么它除了救下自己外什么都没做。看着依旧还在玉盒中的云珠果她有些不解,它怎么就这么消失了呢?还有,它离去前的目光又是什么意思?
红绸就为这些事而苦恼着到了天明。还好,她的精神现在已和一般的常人不同一夜未眠的痕迹并没有留在她的脸上。所以孙氏见她已经醒来并没有心疑什么,只认为是小孩子因为今日能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而有些兴奋。
很快红绸便让孙氏打扮一新,待青儿将她梳洗的用具收拾下去便出了屋子接规矩去卫氏屋里请安。
当红绸经过凌乱的院子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坚决。昨夜的一切虽是有惊无险,但也为她提了个醒。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靠得住,她必须更加努力了!
在屋里时她虽然在思索那些问题,可孙氏与两个丫头的对话她一字不漏水的都听到了。不过于了那些神神怪怪的流言她到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正她横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这些是应当的。
就在她跟着孙氏到了小院门口时,却遇到了正被翠英和被她抱在怀中的赵媚儿主仆二人。
“小姐早,孙嬷嬷早。”怀中抱着小主子的翠英朝着红绸与孙氏行了个半礼。
红绸没有理睬,她昨夜才受了刺激,一大早又见到最不想见的人脸色自然不会有多好看。
孙氏到是笑着道:“姑娘与表小姐昨夜安置得可好?”
“奴婢到还好,小姐可能是换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大习惯,折腾了大半宿才睡。所以今天精神有些不大好。”翠英忙道。
“表小姐还小,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的,姑娘也别太担心了。”孙氏安慰她道。
“谢谢孙嬷嬷的关心,”翠英迟疑了一下,道:“孙嬷嬷可是带红绸小姐去夫人那边?”
“正是,姑娘和表小姐也是吧。你们才刚搬来,路有些不熟吧。既是这样,我们不如同行。”孙氏边说边拉了拉正在东顾西盼一脸不情愿的红绸。
翠英看了看红绸和怀中没什么精神的小主子,便点头回意了。
一路无话的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卫氏的院落,只是门前的侍女还未曾通报就听到屋内传来了“叭”的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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