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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瓜不甜(1 / 1)

缓缓的开门关门声过后,屋子里重归平静,似乎还没从方才的争吵里缓过神来,她僵直地坐着,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jg疲力尽地歪靠向桶壁。

身子已经冷到麻木,她昏昏yu睡。

她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境遇,可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再想,只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这段日子,她实在是累了,忍得辛苦,跟他斗得也辛苦,就这样罢,就这样罢。

“阿衡的所有我都喜欢”

“阿衡,你要有了太子,地位才能稳固”

“从今以后,你还是你椒房殿里的皇后”

“阿衡,你要懂事”

“阿芙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阿姐别总是做出一付自己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奴愿意伺候夫人”

“阿衡还指望着谁来救你?”

“等我si了,阿衡拿着这些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各种声音不停地在脑子里回荡,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她蜷缩起身t,用手使劲捂住了耳朵,那些声音却仍无孔不入,不仅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更像是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不住得痛苦哀鸣,之后就陷入了一个混乱的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消息递到宦者署,已是三天以后。

争吵当日他便回了g0ng里,第二日是冬节,g0ng宴祭祀忙碌不堪。等冬节过完了,稍有松缓,景安才小心翼翼跟他说:“府里传过话来说…夫人病了”。

“病了?”

“是,像是着了风寒”,景安躬身,谨慎回道。

他斜靠着凭几,皱眉思索片刻,问:“找大夫看过了么?”

“找了”

他闭眼,捏了捏眉心,“那好些了么?”声音里透着疲惫。

“听说高热一直不退,已经烧了三天了”

他登时睁眼,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景安,“怎么三天了才来回禀?”

“公子前几日政务繁忙,想着等到夫人好了,再告诉公子,免得公子回不去,又挂心”,景安不紧不慢回道。

其实,景行一早就派人送了信儿来,只是景安一直压着,不让人告诉他。

他嘴唇紧抿着,斜乜向景安,那眼神锋利到像是要杀人。

景安弓腰垂眼,敛起眸子,不与他对视,故作镇定。

他向身边的人交代一番,又同陛下告了假,匆忙出g0ng回了府。

景行火烧眉毛似地等了三天,也熬了三天,终于把他给盼了回来。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他跳下马,就风风火火往内院去,边走边问:“怎么样了?退烧了么?”

“烧还没退”,景行紧跟着他的脚步,一同往内院赶,“前两日还有些jg神,今日一天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他听着景行的话,脚步更快,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景行又陆陆续续说了些其他的,“公子回g0ng前让人照顾夫人,可夫人不让下人进房,也不让人伺候,沉香拿进去的衣裳饭食都被夫人扔了出来,过了晌午,沉香再进去看,夫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找了大夫来,夫人不肯让大夫瞧病,也不肯吃药”

“发着高烧,又两三日水米未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可夫人毕竟身份特殊,属下也不敢私自做主,只能等公子视下”

“去把韩无忌找来!”大步跨进房门前,他这样吩咐。

景行等人在房门前驻足,拱手领命。

“走走走”,景行没好气地催促着景安往回走。

中常侍没在跟前,景安又恢复了一副悠哉乐哉的神情,满不在乎嘟囔着,“着什么急”。

待走到了前院,景行先让人去请韩无忌,又转身教训景安,“我让你给公子传消息,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传了”,景安一pgu坐在回廊的围栏上,一只脚踩在柱子上。

“人命关天,岂同儿戏!”景行见景安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生气。

景安随手掐过回廊旁的一朵红梅乱揪,又望着回廊外的天空,对景行的话不做理会。

景行也一时无话,思量许久,小声劝景安道:“你这样,别让公子知道”。

景安低下头,犹豫了犹豫,更使劲地揪烂花瓣,低声愤愤道:“公子,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七情六yu…”景行负手叹气。

景安将最后一片花瓣撕碎,跳下围栏,恨恨地说:“可咱们当初起过誓,但凡是背叛大将军的,都要血债血偿,她也不例外,萧家所有的人都得si”,说话时,景安的面容都有些狰狞。

景行看着景安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正因为公子从未有一日忘记复仇,才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公子b你我承受得更多,难道咱们还要为难公子不成?”

“天下什么nv人没有?为什么偏要是她?”景安愤而转身往外走。

景行看着景安大步流星的背影,只能望天兴叹。

房里静悄悄的,他解了斗篷,扔在外间的矮榻上,又径直走进了帷帐里。

帘子一掀开,他就看到她仰卧在榻上,呼x1粗重,脸se通红,嘴上都起了皮。

他坐到了榻沿儿上,0了0她的额头她的脸,热得烫手。

大约是他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带着寒气,手上的温度也低,她的身上又滚烫得像火炉,因此,在被触碰额头时,她拧眉,嘤咛出声,看起来难受极了。

他连忙收回了手,这才留意到她竟还穿着三天前的那身衣裳,他又看向她憔悴的脸,面se更加凝重。

可眼下不是置气,争论孰是孰非的时候,他俯下身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阿衡,我回来了”。

眼珠在眼皮下缓慢转动,她似有醒转迹象,可终因身子过于虚弱,还是没能睁开眼,只动了动嘴唇,但也没说出一个字。

“先别说话了”,他掩了掩她的被子,起身从帷帐里走出去,吩咐沉香端来温水,还让红绫再去煎药。之后,他挽起衣袖,亲自端水到了榻前,浸sh了帕子,给她润了润嘴唇,又替她降温。

帕子贴在额头上,她很受用,眉宇间有了稍稍放松。

不久,红绫端来了汤药,他拿汤匙盛起药,耐心地喂到了她的嘴边,可病中的她仍十分倔强,唇齿紧闭,y是不肯吃。

“阿衡听话,吃了药,病才能好”,看着黑se汤药沿着嘴角,都流到了她的腮边,他苦心相劝。

她只是直挺挺地躺着,像是si了一大半了。

他并非没有手段,只是不忍心对她下狠手,但事急从权,他还是用手掐住她的颌骨,仅稍一用力,她就被迫张了口,他趁机把汤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可她立马把汤药全都吐了出来。

他又故技重施,想把汤药给她y灌下去,她抬手打翻了药碗。

他让红菱再去煎药来,一碗不够,就两碗,两碗不够就四碗,如此反复,药汤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籍,不过,总算给她喂了小半碗下去。

过了一两个时辰,韩无忌总算赶到了燕府。

她喝了药,正睡得昏昏沉沉,又有他从旁按着,就算再不情愿,还是给韩无忌诊了脉。

“并无大碍,急火攻心,又受了些风寒,内外交困,身子受不住了…只需好好服药,三两天便可退烧”,韩无忌开了方子,一脸疑惑地瞥了一眼帘子遮挡着的床榻,又偷瞧了一眼表情严肃的中常侍,客气告辞。

景行送韩无忌到仪门前,韩无忌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景行:“里头躺着的那位姑娘是…”

景行不绕弯子,默然点了点头,“是公子喜欢的人”。

“是那个给公子下药的?”

景行又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了…”说完,韩无忌捻着胡须,慢慢摇了摇头,“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你还是劝公子看开些,尽早丢开手罢”。

两人同时叹气,又说了些寻常话,互道珍重后,韩无忌坐着牛车离开了。

景行看着韩无忌的牛车消失在街角,也回了内院。

寒风阵阵,他站在廊下,正望着月亮出神,身上的衣衫渍痕斑驳,身后的卧房安安静静的。

听到景行的脚步声,他嗓音低沉着问道:“韩无忌走了?”

“走了”,景行走到台阶前,垂首回话。

“多谢”

“公子哪里的话”

他仍是注视着月亮,满心困惑,“行大哥,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留住她?”

不成想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景行下意识“啊?”了一声,抬眼看着他,面露难se,“这…属下也…”

“只是如今为了琇莹,她都能闹成这样,待到日后,属下真是不敢想象…”,景安担忧道。

“她…不单单是为着琇莹…是不是真的要让她有个孩子,才能让她的心定下来?”

景行更是睁大眼睛,吃惊不已,孩子?跟谁?怎么生?

也许是他也觉得这话很是荒唐,默了一阵子,没等景行说话,他自己反倒是先讪讪笑了。

那段日子,在他的记忆里是乱糟糟的。

那年的二月,虽然他才只有十五岁,但父亲兄长还是卜算了吉日,在宗庙给他举行了隆重的冠礼,身上的礼服是由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父亲亲自给他加冠,父亲的老师还给他赐字-信。

“信,诚也,从人,从言”,里头凝聚着众人对他的期许。

当头发被盘起,父亲将爵弁戴在他头上那一刻,他的内心激荡不已。

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

先是得知父亲二哥被杀,再是亲眼目睹母亲阿宁玉儿惨si,最后是郑氏宗族被抄家。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

被处斩的前一天夜里,牢房小小的木窗外悬着一轮圆月,格外明亮。他坐在y暗cha0sh的大牢里,揪着手里的枯草,默默欣赏着他人生最后一个晚上的月se,神情麻木冷漠。

忽然,si寂的牢房里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这个牢里,只关着他一个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但他听而不闻,仍是望着窗外。

脚步声最后停在了他的牢房前,随后传来钥匙打开锁链的声音,接着,牢门“吱呦”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

来人将带来的油灯搁在案上点亮,又将食盒里的饭食取出摆好,阵阵饭香,顿时飘满了整个牢房。

“公子”,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他以为是有人来给自己送断头饭,随口说了句,“端走罢,我不想吃”,作为一个将si之人,他只想静静地呆着。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来人却跪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明所以,慢慢地坐直了身t,疑惑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老一少。

经老者一番述说,他才明白老者的来意。

老者昔日里曾受过郑慎恩惠,听闻郑家蒙难,花了重金买通狱卒,冒险前来救他一命,“虽说不能全身而退,好歹能留一条x命”。

父亲征战一生,功成不居,最后也无法抵消陛下的疑心,落得个遭人诬陷、身首异处的下场,母亲妹妹也因此服毒自尽,他心如槁木,不觉得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于是摇头拒绝。

“大将军蒙受不白之冤,若是连公子都不在了,那还有谁能替大将军洗刷冤屈,大将军忠肝义胆,公子忍心看着大将军含冤九泉,而陷害大将军的贼人却逍遥自在?”

他叹了口气,颓然道:“父亲之si,乃是陛下疑心所致,陛下尚且如此,我又要到何处申辩?”

老者直言不讳,“当今陛下昏聩,听信小人谗言,可老朽听闻,太子清明,有仁君之风,他日太子若能登基,定能还大将军清白”。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沉思片刻,指着那个跟自己年纪身型相仿的少年,说:“可我若是与他换了身份,他不就si了?”

闻言,少年以手加额,跪伏在地,言辞恳切说道:“小人老家发大水,家里人都si了,幸得大将军收留,小人才能活到今日。小人钦佩大将军的为人,感激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今日若能以微薄之躯,换得公子一线生机,小人si而无憾,只求公子忍辱负重,来日好为大将军、夫人报仇雪恨”。

“那您呢?万一此事泄漏,您一家老小怎么办?”他又转头看着老者。

“老朽自有办法,公子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拖了”,老者见他仍犹豫不决,便苦苦哀求。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过后,他看向那个并不熟识的少年,出声问道。

“小人燕绥,出身扬州会稽”

他被从si囚牢房里救了出来,燕绥替他si了,他替燕绥要受了腐刑,被送进了g0ng里。

也曾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他一把火烧了少府的库房,连带着那个怀疑过他的人。

再到后来,他在g0ng里站住了脚,想要报答老者的恩情,于是派人暗中查访,一番找寻之后,他才知道,在将他救出来之后,老者就投河si了。

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里,他都禁不住反复琢磨,若是父亲听从了母亲的劝说,称病拖延回长安的时间,或者g脆卸甲归田,不再过问政事,郑家是不是就能躲过这场杀身之祸,这一切悲剧是不是就能被避免?

可之后的种种经历让他明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小姐”

“小姐”

她想自己大概是病糊涂了,竟在这里听到了婵娟的声音,她轻轻皱了皱眉。

“小姐,您怎么还不醒呢?这烧都退了啊”

那道温柔的声音更清晰了,近在耳旁,还有一只绵软的手0了0自己的额头。

她费力地睁了睁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婵娟?”声音又g又哑。

“小姐!”婵娟喜出望外,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的了,“您可终于醒了,真把奴给担心si了,您饿了么,想吃点什么?清粥还是鱼羹?还是先喝口水?”

“太好了,可终于醒了”,说着话,婵娟还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八荒神明保佑,八荒神明保佑”。

神神叨叨地念完,婵娟又想起什么似地,起身快步走出了帷帐,跟外面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又走了回来。

她瞧着婵娟走进走出,半天才开口问:“婵娟,怎么是你?我是在做梦么?”

“您不是在做梦,真的是奴”,婵娟跪到榻旁,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的,“是息侯接奴来的”。

“他接你来的?”她愣了一下,忽然翻身起来,“他为什么要接你来?”

婵娟擦了擦泪,小声跟她说:“息侯说…是让奴来接小姐回去”。

“回去?”

婵娟点点头,“嗯,回去”。

“回哪儿去?”她不解问道。

“甘泉g0ng啊”

“甘泉g0ng?”她更加困惑了,失神般喃喃自语。

之前那样的针锋相对,甚至都要撕破脸皮,他怎么突然转了x情,难道…是有别的企图?

躺了几天,脑子都迟钝了,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忽地掀了锦被,挣扎着要起身。

“小姐,您要做什么?”婵娟慌张地起身问道。

“我要自己去问问他”,她身子还很虚弱,刚坐起来,眼前就不住地晕眩,她稍稍坐定,缓了好一阵子,才说。

婵娟赶紧劝她,“你先歇着罢,这会儿,息侯并不在府里,您有话,等晚些时候,息侯下值回来了,再问也不迟啊”,说完,又嘟嘟囔囔的,“才刚退烧,这出去一吹风,若是再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他回g0ng去了?”她抬头看向婵娟。

“嗯”,婵娟点头,“今天早上,g0ng里突然来了人,把息侯给叫走了”。

她眼神茫然,望着墙角的油灯直犯迷糊,好半晌,又问婵娟:“那他说让你来接我回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语气?”一时想不清楚他的意图,她也只能揣测推敲。

婵娟似乎明白她的担忧,扶着她躺下,边给她掖好被角,边宽慰她道:“奴瞧着息侯的神se语气并无不妥”。

瞧着她还是眉间微蹙,忧心忡忡的样子,婵娟想了想,又接着说:“这几日,息侯一直守在小姐的身边”。

“今日若非推脱不掉,也不会出去的,临出府前,还交代奴,要好生伺候,不得有失。说来也是好笑,奴都伺候您十几年了,息侯反而要嘱咐奴好好伺侯”

“所以啊,小姐,您就别瞎想了,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她默不作声。

见她怔怔望着帐顶,婵娟岔开了话,“您躺了好几天了,就只进了些汤水,必定是饿了,奴去让人拿些吃的来”。

她仍是不发一言。

婵娟起身走出去,不一会儿,提了食盒进来,又挨个把饭菜端出来,在案上摆好。

她没什么胃口,勉强进了几口粥,喝完药,又躺下。

婵娟让人把漆盘端了下去,仍是跪坐在她身旁守着,“小姐,您再睡会儿,养养jg神罢,奴让人给息侯传了话了,若是今日g0ng中无事,息侯入夜就能回来了”。

一场风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却十足消耗了她的t力,才睁眼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jg力不济,听了婵娟的话,便慢慢阖上了眼,沉沉睡去。

然而,这回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jg神头足了许多,还让婵娟扶着在房里来回走了几圈,绵软的四肢渐渐也有了力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扶着婵娟的手臂在房里缓慢踱步。

“三天了”,婵娟边替她小心看着脚下,边回答。

“我都睡了三天了?”

“何止呢?息侯接奴过来的时候,您就已然睡了四五天了”

她悄悄掐指算了算,嘀咕道:“原来我睡了那么久…”

婵娟感慨不已,咂舌道:“可不,奴当时一见您病得昏迷不醒的,人也瘦了一圈,胆子都要吓破了”,说完,又低声跟她耳语,“不过啊,息侯的样子也不b您好到哪儿去,脸se难看得紧,两眼也熬得通红,跟您养的那兔子似的”。

婵娟连说带b划的,把她逗得扑哧一笑,难得露出了个笑脸,之后,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太皇太后身上。

“皎月前阵子来送g0ng里的赏赐,聊起了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怎么了?”想起离g0ng前,太皇太后凤t违和,她不禁担心起来。

“太皇太后没怎么着,就是放心不下您,听皎月说冬节家宴上还念叨您了呢”

今年的冬节,因是三皇子出生来的第一回,因此,家宴办得极其隆重,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可众人其乐融融的,唯独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面前摆着的美食佳酿,都没动一下。

还是yan阿大长公主眼尖,瞧出了不对劲,只道饭菜不合太皇太后的胃口,命g0ng人换了新的饭食,但仍是不见太皇太后动筷,旁敲侧击之下,才知其中缘由。

“太皇太后说您孤孤单单一个人呆在甘泉g0ng里,也不知道这病养得如何了,冬节怎么过的,听说…说着说着还落了泪,到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说什么也要去甘泉g0ng去瞧瞧您,不巧,正赶上下了大雪,道路泥泞,才没能成行,不过太皇太后说了,待过几日天好了再去”

她听了,心里五味杂陈,眉眼低垂着,徐徐叹了口气,“我真是不孝,总是让皇祖母c心”。

婵娟突然想到,“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太皇太后要去甘泉g0ng看您了,息侯才决定要送您回去的?”

她斜乜着婵娟,“你觉得他是因为怕了所以才要送我回去?”

“不是么?”婵娟歪头看着她反问,样子有些蠢。

她撇了撇嘴,笑道:“如果你这样想,就真的太小瞧他了”。

他是个胆大妄为的人,若只是因着太皇太后要亲临甘泉g0ng,他就怕了,那当初就不会强b于她,更不会把她从未央g0ng里给弄出来。

她想即便是太皇太后前几日真的去了甘泉g0ng,他也有的是法子应对,最坏不过是说皇后染了疫病,不能靠近,甚或不治身亡。

而疫病非同小可,因疫病si了的,只会赶紧入棺收殓,唯恐疫情扩散,万万没有拖延着让人细细查验的道理,太皇太后金尊玉贵,更是没有冒险的可能。

“难不成息侯是在骗咱们?”

她也0不清他的念头,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少顷后才半开玩笑似的开口,“兴许是发现了我真的是个疯nv人,没了兴趣,想尽快打发了,也说不定”。

婵娟没接话,只是小心地打量她的神se,心话息侯若真得是厌了,又怎么会没日没夜地照顾呢。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透了。

酉时一到,她就开始留意着卧房外的动静,越临近他下值的时间,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不一会儿,有人隔着门帘喊了一声“夫人”。

是景行的声音。

她跟婵娟对视一眼,暗示婵娟过去瞧瞧。

婵娟点头,走到门口,掀开门帘出去,跟景行在廊庑下说了几句话又回来。

她故作镇定,端坐在矮榻上,婵娟来回话,却只说景行是来问她晚膳想吃什么的。

“奴还以为景管事是来回息侯今夜不回了呢”

婵娟这句话一下点中她的心事,她立马瞅了一眼婵娟,看出婵娟是随口说的,才悄悄松口气。

“小姐,晚上您想要吃点什么?”婵娟又问了一遍。

她回,“没什么想吃的,你看着办罢”,心不在焉的。

吃罢了晚饭,她又躺下,说要小憩一会儿。

她醒过来了,婵娟心里也松缓了,趁着她歇着,便坐在榻前,打她没弄完的络子。

没想到,一闭眼,她就睡着了。

睡梦里,她一下子睁眼,坐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帷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她不禁又开始怀疑,昨天的一切是在做梦。

“小姐,您醒了”,婵娟擎着油灯,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今日觉得好些了了?”

原来真的不是梦。

“我睡着了?”

“是啊”,婵娟把油灯搁在案几上。

她瞧见了案几上摆着的补品,又问:“有人来过了?”

婵娟将床帐挂起,点了点头,说:“息侯昨夜回来了,过来看了看您,不过您正睡着,息侯放下补品就走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瞧天se,快到五更了”

他若是陪陛下上早朝,必定要在寅时起身,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今日还去g0ng里么?”

“这奴就不知道了”,婵娟走到了墙角,正把连枝灯拨亮,急听身后有急促脚步声,接着帷帐被掀开,像是有人出去了。婵娟再一转头,看向床榻,立马明白了,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小姐,您去哪儿?”婵娟回身取外间挂着的狐裘,她已经开门跑了出去。

“哎,小姐,等等,您的披风”

婵娟拿着她的披风在后头,一面伸着脖子喊,一面小跑着一路追,愣是追不上。

路上有值夜的下人,见夫人一路跑着往前院去,恐怕多有冒犯,也赶忙避到一旁。

他收拾妥当,刚好从书房里出来,迎面跑过来一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反应极快,先一把将人搀扶住,再一看是她,有些愣了。

昨日,在g0ng里听到信儿的时候,他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往回赶,可又不知道见了面,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反而踌躇了。

晚间回了府里,趁她睡着了过去瞧了一眼,也算是放了心,没想到一大早的,她竟自己跑了过来。

她是一路跑过来的,脸颊都冻得红彤彤的,这会还儿停在了他的面前,x膛还在剧烈起伏,鼻子咻咻直喘气。

白气打着旋儿地飘向了空中,她却只用眼睛盯住他,抿着嘴唇不说话。她的眸光里已没了前阵子的冷漠,水汪汪,灵动动的,一片平和自然,仔细看,似乎还有些纠结犹疑。

他虽有些诧异,目光却没有闪躲,也静静注视着她,眼神渐渐从讶然变得充满柔情。

他想若是自己不开口,按着她的x子,兴许不知道又要耗到几时,于是,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

可一垂眸一转眼间,他的眉心皱了起来,二话不说,解了披风,就披在了她的肩上。

“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问完,他颇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她身后的婵娟。

婵娟刚上气不接下气赶上来,正好听到他的话,一抬眼又瞄见了他那慑人的眼神,历时像个鹌鹑似的立在了原地。

“不怪婵娟,是我自己非要来的”,她怕婵娟无辜遭牵连,忙替婵娟分辩。

他仔细裹了裹她身上的披风,又睨了一眼婵娟,才低头问她:“着急忙慌地跑来做什么?身上都好了?有事让人找我过去就是了,何苦自己跑过来”。

话里话外都有埋怨,可语气既轻又柔,就跟她是个琉璃做的似的,唯恐声音大点就给震碎了。

“我是…有话要问你”,她吞吞吐吐的。

他瞧了瞧天se,稍作犹豫,说:“外头冷,有话去书房说”,说完,他转个身,揽住她的肩头,就要往书房去。

她并不挪动步子,只是抓住他的云纹袖口,转头凝着他,轻声说:“你不是要赶着去上朝?我就只想问你一句话”。

他驻了脚,转过脸去,“你说”。

婵娟连同伺候的人闻言,皆识趣地俯首弯腰,退到了一旁等待。

她垂下眼睫,咬了咬唇角,又犹豫着抬眸瞧着他,拐弯抹角地问:“你为什么要接婵娟来?”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握住了她柔软的手,r0u了又r0u,片晌,才郑重其事地说起了那句在她耳边重复过无数遍的话,“阿衡,你要信我”。

话音一落,她沉默了,没再追问。

“天冷,我送你回房歇着”,眼看着又要下雪,他温柔对她说。

她摇了摇头,“你上朝要迟了”,说着话,就要从肩上取下披风。

他按住她的手,“披着罢,小心再着凉”。

“哪有那么不中用”,她踮起脚来,把披风细心给他披上。

他不再说什么,稍稍俯下身子,迁就她系好了带子,又叮嘱几句让她好好歇着的话,就急匆匆地沿着回廊往外走去。

转过拐角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婵娟正给她裹裘衣,而她则扭脸瞧着自己这边,神情里有几分迷惘彷徨。

等看不到他的身影,马车的声音也消失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婵娟小心跟在她的身侧,悄声说:“您看罢,奴就说了,息侯啊,对您跟以前是一样的,这回您该放心了罢”。

清晨的寒风冰凉刺骨,刀子似的yy地刮在身上,她这才觉得冷,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暖裘。

他对自己一如往昔,彷佛那场争吵只是她心力交瘁时,做的一场歇斯底里的大梦。

那句“阿衡,你要信我”,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几乎无法呼x1。

她那颗封闭已久,蒙尘si寂的心,像被敲开了一条裂缝,裂缝中隐隐有鲜红的血ye在汩汩流动。

各种思绪在心头翻涌,不知不觉地,她的眼角sh润了。

“我倒宁愿他对我不好”,突然,她轻声低语道。

“小姐,您说什么?”婵娟没听清楚。

她抬眼望向纷飞的雪花,长长吐出口气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婵娟倒是想得开,回了房,替她解下裘衣,抖了抖上头的雪,又铺在薰笼上,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息侯不会不给咱们饭吃,您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心将养身子,可别落下病根”。

益州突逢天灾,一场大雨落下,地面眨眼结了冰,天地万物像被罩在一层冰壳子里。房屋倒塌,庄稼损毁,百姓无处安身,无米下锅,正值数九寒冬,朝廷若不及时赈灾,怕是要饿殍遍野。

他陀螺似地连轴转,忙好几天才能得空回一趟家。自从他答应送她回甘泉g0ng,她也好像变了个人,收起了锋芒,变得温顺t贴。

这日晚膳后,他突然回了府,下人都没他的腿脚快,还没来得及通报,他的脚就已然到了卧房外。

他撩开厚厚的门帘走进房时,她跟婵娟正面对面坐在矮榻上,不知道忙活什么,听到动静,她抬头,眼睛立刻瞪大了,脸上说不出是喜还是惊。

“怎么没让人回来说一声”,她下了榻,迎上前来。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些空闲,怕一耽搁,又被人抓去当值,就赶紧跑回来了”,他站在熏炉旁,伸手烤火,笑着说。

婵婵七手八脚收拾了东西,从矮榻上下来,冲他一福,悄无声息地退出房去。

“你要早说一声,我也好让人给你预备些饭菜”,她走到了他的跟前。

“阿衡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他收回手,边说话,边解开了披风的带子。

她顺手接了过去,“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

他仰头看看房梁,想了想,又低头看向她,手自然而然搂到了她的腰上,见她没推开,又得寸进尺的,俯首到她耳边,低声含笑道:“没什么想吃的,累了,想早点歇了”。

他说累了,是真的累了,更完衣,用了饭,只往矮榻的迎枕一靠,就轻轻打起了鼾。

她从榻上取了锦被来,给他盖上,吹灭了周围和矮几上的油灯,又徐徐坐到了一旁,发起呆来。

自从上回他说送自己回甘泉g0ng,已过了十几日了。这期间,他再没提起过这件事。她有时会瞎琢磨,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又反悔了?有时又忍不住想,回去那样的地方就真的b留在这里要好么?

大成皇后,萧家长nv,身份显赫,玉叶金柯,可这些终究都是别人给的,随时都能被拿走,想来想去,这世上似乎真的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弯银钩挂到了天边,外头北风呼号咆哮,势头不见消减,反而愈发猛烈,房里却静悄悄、暖融融的,只有熏炉里的木炭偶尔炸裂,爆出噼啪声响。

忽然,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了,她敛神,转头看过去。

目光相接,他露出一丝微笑,轻捏了她的手一下,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阿衡”

“嗯?”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她故作轻松,笑了笑,却用乌黑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忧郁。

“没想什么,看了你这么久都没发现”

她眼睛飘着别处,抿了抿唇,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头垂得更低了。

他不露声se,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问:“身子好些了么?”

“嗯”,她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拇指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着,他像是有话要说,少顷,果真又开口了,“阿衡…等过了年再走罢”。

她脸上先是一怔,而后抬眼看向他,心中疑惑到他是猜中了自己的心事,还是随口一说?她脑子里有点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天才含糊其辞道:“可太皇太后那里…”

他神se泰然,不以为意,“拦下太皇太后不是难事,就看你怎么想”,见她眼神游离,举棋不定,他也不再强人所难,将一条胳膊枕到了脑后,闭上眼,淡淡笑着说:“算了,我尽快派人送你回去”。

他轻易就妥协了,反倒显得她薄情寡意。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弥补,抑或是其他什么缘由,她没再迟疑,满口答应了下来,“等我养好病,还需要些日子,那就等过了年再走”。

听她那么说,他嘴角的笑像涟漪一样荡开,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了一小会儿,他掀开锦被,拍了拍自己身旁,小声说:“过来,陪我躺会儿”。

她听话地躺了下去,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顺势搂住她,侧身给她掩好被角,又平躺回去,眼睛望着房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0她的头发。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三个月了”,他说。

“嗯”

“真像做了场梦”,他满怀遗憾似地说:“总以为日子还长,等闲下来带你去各处瞧瞧,没想到…”。

等不来她的回应,他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重新阖上眼,说:“睡会儿罢”。

她趴到了他x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睡意全无,等他的呼x1声渐趋平稳,她偷偷抬起脸来端详他。

光线昏暗,将将能看清他的面部轮廓。

她做贼似地小心翼翼伸出食指,沿着模糊轮廓一点点地描他的眉眼嘴唇。

不知是手指触碰到了,还是他感知到了什么,睡梦里,他瓮声摆了摆头,她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悄悄缩了回来。

她把收回的手揽到了他的腰上,又像小猫一样,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问。

“冷”,她随便扯了个谎。

他笑了笑,将手臂收紧,问她:“还冷么?”

“不冷了”,她轻声回答。

他偏过头,在她的额角亲了一口,又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他醒转过来,把怀里熟睡的她抱到了床榻上,又帮她卸了妆容。

她习惯了被人服侍,安心睡着,不曾睁眼。他拿着擦脸的巾栉,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末了,把巾栉递给婵娟,摆了摆手,示意婵娟退下。

婵娟刚刚退到了外间,就听见帷帐里陡然传出nv人的一声尖叫惊呼,接着是男人的几句低声软语。

这动静不陌生,婵娟当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一热手一抖,差点打翻了铜盆。她心虚地抬头偷瞥了眼哑巴侍nv,哑巴侍nv面se不改,听若未闻,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活,即刻就转了身,埋头就往外走。

婵娟也紧随其后,先后脚出了房门。

她快三更天才勉强入眠,睡得正酣,sichu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随后一根bang子似的东西,不打一声招呼就闯了进来。

她这才察觉身前凉飕飕,身后热烫烫的,再低头一瞧,抱腹被掀了起来,亵k则被褪了下去。

xr正捏r0u在一只大手里,大手拢不过来,rr0u连同r珠都颤颤巍巍从修长手指缝儿里挤了出来,腿心里还夹着一根y挺烫人的物件,深深浅浅,进进出出。

“你g嘛呀?”她羞恼地推了他一把。

“它也冷,想进去阿衡里头暖和暖和”,他把她搂得更紧,调笑道:“阿衡的里头果真暖和,舒服得紧”。

“你!嗯…”她被人闹醒,不怎么高兴,可还没来不及发脾气,就被顶弄得哼哼唧唧,“你…不去…去上早朝么?”

“时辰还早”,他闷哼一声,使劲捏着她的xr,又是重重顶了几下。

先头那些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禁不住夹紧双腿,蜷起了脚趾。

“啊!”她短促地叫了一声。

是他将手探了下去,挤进sichu那条细缝,就着春水上上下下一阵滑动后,又用力掐住了细缝里那点粉红突起,又按又r0u。

以前,不管怎么心急,他总会顾及到她,可这回他像故意要弄疼她。

“疼了?”他克制着咻咻鼻息,问她。

反常的,她没有气呼呼推开他,而是嘴角上扬着回身,又眼波妩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身前拉近,附在他耳边,小声埋怨道:“疼…疼si了…”

他作势要起身,却又被她抱紧,耳边依旧是她柔软的声音,“可我愿意…”

“愿意什么?”他转脸笑瞧着她,循循善诱道。

“愿意…”她贴上他的脸颊,娇声娇气道:“愿意…你把我弄疼,这回…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轻笑出声,也跟她咬着耳朵,说:“那待会儿真疼了,可别怪我”。

“嗯…”

他放开了手脚,跪坐起来,三两下给她扒个溜光,随手把衣裳撇到榻下,又把人拖到身前,将她的双腿大大地分开,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目光从她ch11u0的身子上缓慢地扫过,从容不迫又不加掩饰,像野兽饶有兴趣地观摩自己的猎物。

可她没像自己说的那样豁得出去,他的目光每到一处,她就觉得那里热烫烫,麻su的,心跳快得像要晕过去。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又不好反悔,只能y挺着,但当他的目光游移到她的小腹,她撑不住了。

她偷0闭起了双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了脸。

闭上眼睛,感官更加敏锐,他的手指刚从sichu一掠而过,她身子就控制不住哆嗦了哆嗦,接着,红肿的花蕾又被掐住,还有并拢的手指径直cha进了她sh滑的huaj1n,肆意捣弄起来,就连粉neng的r珠都被毫不怜惜地拽起r0un1e。

她偷偷咬住下唇,双手揪住了软枕,脚趾也蜷得更紧,试图抵御t内一波又一波的翻天巨浪。

“睁开眼睛,阿衡”,他俯下身子,哑声引诱她。

她睫毛抖了抖,肩膀缩了缩,还是没睁眼。

她脸se涨红,烟眉微蹙,额头冒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时松时紧揪着软枕,身子也跟着他手指的进出,不住地颤抖,一副甘心任人蹂躏,为所yu为的模样,简直秀se可餐。

他盈盈笑着直起身,居高临下,欣赏她陶醉享受的神情。

伴着手指在甬道里ch0uchaa得越来越快,她的sheny1n声越来越急,他趁机ch0u出了手指,扶着胀得发疼的分身,猛地破开层层褶皱,一cha到底。

sichu一下子被填满,前所未有的满足,让她浑身战栗着到了ga0cha0。

一gu温热的春水喷到他的分身上,他粗喘着埋到了她的脖颈里,又亲又咬,腰t也耸动得更快更急。

或许是因为离分别的日子不远了,他b以前急切,力道也大得惊人,大腿拍着她的pgu,啪啪作响,皮r0u见红,简直像饿虎扑食,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给他弄得yu仙yi,骨子里都su透了,也不再扭捏,抛下了矜持,抬起双脚,生怕他跑了似的,sisi圈住他的劲腰,挺起腰枝,热情回应配合他。

“阿衡…跟我一起si罢…”情到浓处,他跟她缱绻说道。

“好…”,她回答得一如中秋节那晚坚定。

下身还连在一起,他就真得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还一点点用力,她不做任何反抗,只是垂下双手,神se平静地看着他。

最终,他松了手,两人又胡言乱语着抱在一起,纠缠交叠,亲吻互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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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太慢了!

对不起tt

四更的梆声敲响,两个人竟荒唐地折腾了近一个时辰。

她扭开脸,推了推他,“再睡会儿罢,一会儿,还得起来去上朝”。

他笑了笑,披衣起身。

“现在就要走了?”她好奇道。

“我去拿水,给你洗洗”,他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温柔说道。

“不要”,她伸出柔软藕臂,g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什么?”他不解问道。

她眼睫忽闪了忽闪,眼珠也躲了几圈,才晃晃手臂,含羞看着他,蚊子似地纳纳,“不要洗…”

“为什么不洗?”他更是疑惑。

“就是不要洗…”她难得撒娇,一字一句说完,脸烫得像被火烧,眼睛也不敢再看他。

他视线徐徐往下,见她双腿绞在一起,小腹微微凸起,心脏顿时像被只手紧攥了一下又霍地松开,狂跳了几下,他抬手抚上她微凸的小腹-一个时辰前,这里还是平的扁的,眼下…

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他柔声道:“那就待会儿再洗”,转头,又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

到了时辰,婵娟和景安都站到了廊下。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自然也没有兴致来谈天说地,于是,各自占着廊下的一头,百无聊赖地等着里头的人起身。

银钩似的月亮早就不见踪影,四周乌漆嘛黑的,唯有廊庑的灯笼里透出些许微光,在北风的吹动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没一会儿,里头就亮起了灯,中常侍隔着窗子,唤人打水。

婵娟端起小火炉上煨着的温水,轻手轻脚走进去,极懂事地将水放在床帐外,又离开,直到中常侍再次唤人,婵娟跟哑巴侍nv才进去,服侍更衣。

这会儿功夫,她也已起身,身上随意裹着件松垮的袍子,长发用丝带松散地束在脑后,肤白如雪,晶莹剔透,透出几分天然的粉红,仿佛初春桃枝上娇neng的花骨朵。

她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撑着衣裳,t贴地服侍他穿上,俨然一个尽心尽力,知冷知热的贤妻。

婵娟看着她动作娴熟利落,一时搭不上手。

她给他系好了腰带,挂好荷包,印绶,佩剑等物,又一面抻着衣裳上的褶皱,一面让婵娟把打sh的巾栉拿来。

他微微笑着,一直垂眼,盯着她的脸瞧,看了半晌,寻思了半晌,才问:“从前,让阿衡给我系个腰带,阿衡都不肯,今日怎么如此贤惠了,阿衡是怕我会食言?”

她歪头瞧着他,甜美一笑,“燕大人一言九鼎,怎么会食言,我只是想,这么久了,你总顺着我,我怎么也该顺着你一回”。

说罢,她从婵娟手里接过巾栉,轻轻搁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又举起来,细致轻柔地给他擦脸。

他心安理得了,微抬起头,享受起她的服侍。

景安在门口通禀,马车预备好了,他抬腿往外走。

她也披了狐裘,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口,她原本要送他到仪门,可天寒地冻的,他把她拦在门口,“外头冷,别往外走了,再回去睡会儿,时辰还早”。

“嗯,一路小心”,她应着声,替他掖了掖狐皮领子,“早点回来”。

他轻轻点头,转身下了台阶,踏入夜se里。

她站在门口,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看着引路的光亮消失,才转身回房,解了狐裘,默默坐到了矮榻上,神思恍惚。

“小姐,这才四更,您再睡会儿罢”,婵娟说。

她垂首,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睡不着”,随即抬起眼,对婵娟说:“把东西拿出来罢,我想再做会儿”。

明明刚刚还是高兴的,这会儿好像又不高兴了,婵娟猜不透,听话地把针线笸箩布料拿了出来。

东西重新铺在矮榻上,婵娟板板正正裁好了样子,慢慢搁到她的面前,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息侯又跟您说什么了?”

“他说过了年就送我回去”,她没抬头,手里的活也没停。

婵娟一愣,“那不是没几天了”。

“是啊,没几天了”,声音里依旧听不出任何波澜。

“那…”婵娟觑着她的脸se,小心地问:“那…小姐…您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了么?”

“嗯”

“那…您高兴么?”婵娟皱眉,隔着矮几,探身子过去,瞧她的脸。

“高兴啊”,她笑了笑。

婵娟半信半疑地跪坐了回来,她嘴里说着高兴,但那笑却极敷衍,看不出半点欢喜的样子。可婵娟不好再说什么了,适时地选择了闭嘴,坐在一旁,静静看她做针线活儿。

她说过这回的针线活儿,除了裁样子,不用婵娟cha手。

婵娟坐了片刻,无所事事,渐渐困意上涌,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起架来。

“你去睡罢,不用陪着了”,她见婵娟,开口说道。

“不了,奴就在这里趴一会儿”,婵娟困得说话都含糊不清了,泥巴似地趴在矮几上,不消一刻,就睡si过去。等婵娟再一睁眼,窗户上白花花一片。

“哎呀,天都亮了”,婵娟一下弹坐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说完,r0u着眼睛,瞅向对面。

矮几上油灯将要烧尽了,她还在闷声做活,双眼略微浮肿,脸上带着一抹倦se。

“小姐,您还在忙呢,都好几个时辰了,歇一歇罢,要不然,眼睛该疼了”,婵娟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又捏着发麻的腿脚,晓以利害,“您看,g0ng里绣娘们,没几年都把眼睛熬坏了,都是夜里点灯做衣裳给害的”。

“我不累”

“怎么能不累呢?”婵娟忍不住凑上前去,原本,婵娟是想看看她的进度,不成想,却一眼瞧见了她被扎得红肿的手指。

婵娟吃惊不小,立马满眼心疼,“小姐,您的手…”

她倒不在意,淡然笑笑,还带些不好意思,“没怎么做过针线活,笨手笨脚的,一着急就老是扎手”。

婵娟再也顾不得腿麻,忙穿鞋下了矮榻,找了金创药来,边敷边掉眼泪,“您瞧着罢,您这手,要是给息侯看着了,息侯是要发火的”。

“那别告诉他不就好了”,她倒还有闲情打趣婵娟。

“怎么瞒得住”,抱怨着敷好了药,婵娟把眼角的泪一抹,说:“您歇着罢,奴来做”。

她不愿意,“我说过了,这些一定要我自己来”。

“息侯又不知道”,婵娟气急,嘴翘得老高。

“可我自己知道啊”,她固执起来是真得要命。

婵娟没法了,无奈又说:“那您先歇一歇”。

“我怕赶不及”,她回。

“不是还有十几日么?赶得及,赶得及”,婵娟抢下她手里的东西,半扶半拖着,把人带去了帷帐里歇息。

在他下值回府前,为了怕他看出端倪,她把手上的绢布挨个解开,婵娟见状,大着胆子跟她讨价还价,要她别再把手指弄伤了,要不然非告诉息侯不可。

她哭笑不得,拿食指戳了下婵娟的额头,笑着轻啐一口,“吃里扒外的东西”。

年关将至,朝庭上下都散漫了下来。

益州的赈灾事宜大致办妥,赈济的银两和粮食都陆续发放,只等开春,再派人下去监督落实。

他将大多琐事交给得力的下属去办,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不过,每回进屋,他都见她跟婵娟鬼鬼祟祟的,禁不住好奇,他纳罕问道:“在忙什么?”

“不告诉你”,她笑眯眯把东西藏起来,故作神秘。

见她不愿多说,他也不再追问,毕竟,有些事多问无益,倒不如安心过好眼下平静的日子。

同样,他们谁也没再提回g0ng的事儿,好像这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

日子就像寻常恩ai夫妻一般过着,天se尚早时,两人便一同坐在窗前的矮榻上,或赏雪,或对弈,到了夜里,便r0u贴r0u抱着,滚到一起,没羞没臊,如胶似漆。

他的花样越玩越多,要么在条案前,要么在浴房里,这回又拉着她在矮榻上,就是不肯在床上,好好躺着做。

熏炉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整个卧房里都暖烘烘的。

她双腿稍稍分开,跪扶着矮几,浑身上下被扒得仅剩了件月白se抱腹。

柔软腰枝被只略带薄茧的大手掌住,一根粗长铁杵在细缝花蕊间,来回缓慢磨蹭。

又烫又y,又su又麻,花x被磨得软烂sh透,花蕊也已红肿晶亮,但…这还不够,花x里头一x1一x1地,空虚得厉害。

“嗯…嗯…嗯…”她眉头轻皱,檀口微启,娇声y哦着,星眼也变得朦胧,心头渴求的声音几乎都要破喉而出,可身后的人却浑然不觉似的,还悠哉乐哉地做着水磨工夫。

她晕晕乎乎将pgu翘得更高,悄悄用了点劲儿,将花x怼上了那根炙热铁杵。

身后传来铁杵主人的轻笑,紧接着,铁杵倏地一入到底,狠狠ch0uchaa起来。

后腰上的细绳已然松散,抱腹仅凭一条珍珠链子挂在脖子里,随着被顶的一晃一晃的身子,飘飘荡荡的,压根遮盖不住下头若隐若现的浑圆春光。

“啊…嗯…”

不多会儿,她就受不住了,头猛地往后一仰,浑身一下子绷紧,细细碎碎地抖了起来,两只小手也攥成了拳头,哆嗦着,几乎都要撑不住几沿儿。

“就这点儿出息,嗯?”他叼住她的耳r0u,刻意放慢了动作,戏谑道。

等慢慢缓过那阵痉挛,她腰酸地跪不住了,身子往后,软绵绵地倚进他的怀里,他紧紧把人搂住。

她抬手附在他的手背上,他反手将其握住,她又扭过脸去,他极默契地张嘴,hanzhu了她吐出的舌尖,身下还在缓缓ch0u动。

亲着亲着,她从意乱情迷里回过神来,用眼角余光瞟着门口,担心问道:“会不会有人来?”

“谁敢来,找si么?”他也跟着瞥了一眼,笑道。

“那会不会被人听到?”她还是不放心。

“放心,听不到,老早就把人都支走了”,他跟她耳语道。

把人都支走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她惴惴不安的神se,他啃咬着她的肩膀,轻笑,“阿衡,忘了进府的第一回是在哪儿了?”

“那回…不算…”那回被喂了合欢散,稀里糊涂地就…

“可阿衡这回,b那回还热情”,言语里,有几分得意,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肩头,喃喃道:“越来越淡了”。

“什么?”

他低下头,在那个牙印上,落下一个吻。

她了然,回道:“涂了你送来的药,慢慢就淡了”。

他伸出舌头,t1an了t1an那块旧疤,又一路往上,t1an到了她的脖颈,突然,他张嘴咬住了她的白皙颈r0u。

“嗯…”她伸长脖子,低声sheny1n,sichu蓦地缩紧,引得他也闷哼一声。

少时,他松了口,嘴唇摩挲着她的细腻皮r0u,恋恋不舍的,“阿衡也咬我一口罢”。

她当真在他的x前咬了一口,直咬得皮开r0u绽,冒了血丝,才撒口。

他从始至终,都没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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