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又不理她,但他没有要与赵槿华不清不楚,明确拒绝了她,时雨心情愉悦,坐在前厅晃着腿喝茶吃点心。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时雨看到他愣了一下,眼前之人的容貌她有几分熟悉,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青年一进门眼神就在她身上,尤其盯着她眼角那颗泪痣死瞅半晌,时雨此时已经确认来者身份,青年开口道:“阿濛,我来接你回家。”
什么家,这里才是她的家,青年是时雨的表兄梁阅,上次见面时雨还是个八九岁的小萝卜头,如今她长大了,梁阅也从当初十三四的少年变作如今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
“这些年外祖父一直派人在寻你,二舅父也回来了,都在家中等你回去团聚。”
当年刚登基的新帝年幼,皇叔赵王摄政,时雨的父亲谢承反对赵王跋扈专权,因言获罪被判决贬官流放,当时祖父病重不能理事,族中其他人生怕得罪赵王,切割为求自保。
而她的小叔父作为赵王鹰犬爪牙,与谢承政见不合,更因为祖父偏爱她父亲而对她们多有怨恨之心,以不忍兄长骨肉分离为由,逼她和母亲离京随父亲流放。
母亲出身小门小户,娘家也已无人供她们母女投奔,再加上双亲鹣鲽情深,于是母亲带她跟在父亲流放队伍后面。
一贯体弱多病的母亲连日奔波颠沛,带着她一路走,一路病,最后病倒在青石镇外的小村庄,她正是因为到镇上求人帮母亲治病才遇上孔覆。可惜母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孔覆纵有妙手也救不回来,况且那时他的医术并没有如今这般炉火纯青,他帮忙安葬了母亲并收留了她。
被流放的谢承已经走远,当时只有九岁的时雨无法追赶父亲行程,再加上谢承自己带罪之身,她跟着只会更添累赘。
那时候小小的时雨更不想回到那个她一想起就心头阴云密布的地方,不想回到那个亲人之间明争暗斗、相互攻讦的家中。
她喜欢跟着孔覆,他仁义温厚、随性风趣,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舒心自在,他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因为害怕被小叔父和家里发现,她故意隐去真名谢濛,以名字来历的那句“霭霭停云,濛濛时雨”编造了一个名字。
最初被收养时她还嫉妒孔嘉有他这样儒雅温和的父亲,不像她父亲谢承那般肃穆严苛,后来对他起了不轨之心,反而暗自庆幸他不是自己的父亲。
梁阅既然上门了,说明这些年的情况他摸得一清二楚,时雨道:“表兄,我已经成亲了,不方便马上回去,等我和夫君说明情况和他一起回家跪拜祖父和父亲。”
梁阅双眼微眯,“你不是仅有婚约在身?野竖之子配不上你,外祖自会替你重新安排婚事,至于你那个养父,我可以推举他进太医院供职。”
听到孔覆被说是“野竖”,时雨气得心里骂了梁阅八百遍,他这样医术高明的医者若想进太医院早进了,需要你推举?再说了让他这般傲骨清风之人去太医院侍奉你们这些达官权贵?想得美!时雨冷着小脸道:“婚期已经定了,马上就要成婚了。”
“那便是还未成婚,随我回去,你也不想被我绑回去或者舅父亲自来请你吧?”
“那你过几天再来,我先跟我爹爹说清楚,总要收拾一下行李。”先糊弄过去再说。
“我会派人过来帮你收拾。”梁阅扔下这句话就迈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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